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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空杯子放在桌子上，转头看见欧阳露娜，不禁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欧阳露娜问我。
“没什么。”
“切！”
我走到沙发旁，在沈韵如的旁边坐了下来，把脸凑到了她的耳边。
“谢谢你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
沈韵如像是触电一般地抖了一下：“没......没关系的，这是我应......应该做的。”
“喂！你干什么！”沈飞雪挡在了我和沈韵如的中间，把我们俩隔开了。
“也谢谢你，沈飞雪！”我对着面前的沈飞雪笑了一下。
“啊？你谢我干......干什么？”沈飞雪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笑了一下，又把头转过去，看向了欧阳露娜。
“还有欧阳露娜，也谢谢你！”
“呵，想巴结我？你死了这条心吧！兵痞！”欧阳露娜白了我一眼，把头转到一边去了。
其实，生病时有人照顾的感觉真好。
“姐姐！他是不是烧傻了？”沈飞雪抱住沈韵如的手臂，不断摇晃着。
“他可能只是想起了什么，没事的！”沈韵如不断摸着沈飞雪的头。
我站起来把那件还算干净的皮夹克披在了身上，然后把药都收了起来。
“蒋正轩同学，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走私药品吗？”沈韵如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了起来。
“为了钱。”我冷冷地说道。
“你的家人知道你这样吗？他们难道不管你吗？”沈韵如甜美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着，这次的音质无比清晰。
我的......家人？
“我没有家人。”我咬着牙说道。
“啊？那你......”
沈韵如刚想说话，我便打断了她：“我6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我跟着父亲一起生活，那个老东西天天打牌喝酒，不务正业，还经常打我，家里欠了一圈债，能卖的东西都卖了。那个时候，我连饭都吃不上......”
欧阳露娜在旁边看着我，似乎对我的话题很感兴趣。
“后来我饿的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去邻居家里偷东西吃，结果被抓到了，把我打了一顿，但我还是很饿，于是我又去商店里偷东西吃，结果被商店老板发现了，又把我打了一顿......”
往事的悲伤如雨后春笋一般，一点点的从心里最深处绽放开来。
“再后来，我就去路边上的垃圾桶里去捡别人扔掉的食物吃，吃完了以后不敢回家，怕被打，于是就想去亲戚家里住一晚，结果我怎么敲门，他们也不开门，我大声地哭喊着，明明里面还有电视节目的声音......”
泪水一点一点打在我的心里。
“那时我还在上小学，我被老师调到最后一桌，经常有人骂我是捡垃圾吃的小乞丐、偷东西的小偷，班里无论丢什么东西，老师都会第一个找我，我怎么解释也没用，只要是找不到，就说是我偷的......”
再后来，有一天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拿削尖了的铅笔扎了一个骂我的人，和他打了起来，但是我身体瘦弱，没打过他。老师把我叫进办公室，问我为什么要打人，而她当时说的一句话，我一直记到现在：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为什么就骂你不骂别人？
为了挣饭钱，我开始敲诈勒索抢劫低年级的小学生，但数额都很小，几块钱这样，有时顺便也会帮他们做作业。等到我上初中的时候，那个老东西被抓进监狱了，15年有期徒刑，我没有其他的监护人，因为亲戚都不愿意，我也不愿意，于是法院和公安局每个月都会给我一些资助，这些资助大多都是个人捐助的。
初中没念完，我就辍学了，在社会上游荡，在烧烤店打工、在夜市上摆摊、去收保护费......总之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后来有一天，大哥带着我们去砍人，被警察抓住了，拿我顶罪，我确实是砍了人，但是那一年我刚17岁，还有未成年人保护法的庇护，而且审问我的警察当初还资助过我，他当时问我：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我沉默了许久。
后来，通过那名警察的关系，我被送到了军营里，当了两年陆战队的侦察兵，退伍后，拿着两万多块钱的攒下来的津贴和退伍费去上了一所普通高中，复习了两年，考到了江城大学。
高考完的那个夏天，我看到那个消失了十几年的母亲坐在一辆豪华跑车里，和一个带着大金链子的光头男人说说笑笑。
走私药品，完全就是为了生计而已。治疗丙肝的达卡他韦和索非布韦、治疗乙肝的恩替卡韦和替诺福韦、还有治疗癌症的特罗凯、多吉美等，这些药物如果从正规渠道进口，在中国大陆市场上的售价至少上万，就算是在香江、濠江和台砂这样的特别行政区，也便宜不了多少，但是如果从印度进口的话，一盒药的进价只需几百或者几千元，而且药效不变。
“所以，你们明白了吗？”我拉上背包的拉链，站了起来。
欧阳露娜的眼里缀着泪珠，而沈飞雪直接哭了起来。
“呜呜呜......”
沈韵如把沈飞雪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
我发现甩棍被插到甩棍套里，塞在了背包的一个侧口袋里。
“轩哥，你醒了啊！”周俊飞从远处跑了过来，“其他人都在二楼相互自我介绍呢，你要不要来看一下？”
“走啊，看看去！”我和周俊飞向二楼走去。
身后的三个女孩子哭的梨花带雨。
“轩哥，你刚才吓死我了，‘咔’一下子，就倒在地上了。”
“哈哈，没办法，肾虚，尤其是在过度劳累之后。”
我和周俊飞走下楼梯，来到了二楼，许多人都聚集在二楼，看样子，二楼貌似被设置成餐厅了。
“怎么教师没在这里？”我问周俊飞。
“啊，教师都被王队长送到行政楼了。”
图书馆原本安静的环境，现在充满了嘈杂的声音。男女比例过低，看来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向着嘈杂的方向走了过去。
“嘿！哥们！这里！”吕宇向我挥了挥手。
我走到他的旁边，坐下了，除了他，周围全是女孩子。
恍惚有一种KTV包间的感觉。
“哈哈，蒋兄弟，不来自我介绍一下吗？”吕宇搂住了我的脖子。
我看了看周围，发现所有人基本上都是按照一个个小团体的形式聚集在一块的。
“不来，没意思。”我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块牛角面包。
王鑫磊依旧在撩妹，眉飞色舞地比划着，也不知道说的什么，那几名女生倒是听的很专注。
“蒋正轩！”有人在背后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我转过头，发现是警察小刘。
“你先过来一下！”警察小刘向我打了个手势。
我站起来，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