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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请假在家中睡了一天,晚上回养父母家吃了一顿饭,把事情的起因经过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宋西和老赵听到那个年纪和林然还有赵锎镭差不多年纪的花季少女在杀死了她父母的凶手,选择了自杀后,非常惋惜的叹了口气。
随后又嘱咐了一番林然和赵锎镭,告诉他们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一定要先和他们商量。紧接着有单独对林然说,昨天发生的事情他们清楚了,叫他不要有心理负担,好好备考,争取在一个月后的大考中考出一个好成绩。
次日返回学校后,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只是林然身边的座位空了一天,整整一天李初绯都没来上课。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他忍不住向班主任打听了一下李初绯的下落,得到的答案是审判局的人帮黄颜同学请了长假。而后班主任陈昂又老生常谈,教育林然别想那么多,要好好备考。
接下来的几天李初绯就好像是消失一般,她的座位一直空在那里。老师点名的时候也直接跳过了这个名字,班上的同学更漠不关心,这也不怪他们,毕竟谁会去在乎一个和他们毫不相关的能力者呢?
虽然大家也经常会讨论白城区星期天晚上的大爆炸,按照官方的声明,那场大爆炸是某个矿石商人的在家中堆积的炸药被短路的电线点燃,引发的大爆炸。所以谁都不知道,林然,李初绯,还有张雪莉和这件事情的关联。
偶尔,林然听他们讲述那场惊动了半个城市的大爆炸时,也会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不间断的模拟考试,和海量的考卷习题做下来,他已经没有最初的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事情就这样过去,就如同旧时代流传甚广的一句话,这颗星球离开了谁都照样转。
直到三个星期后的一天下午,确切来说那天使星期六的下午。随着大考的逼近,老师们恨不得把毕生所学的全部知识一股脑的塞进学生们的脑子中。学校已经取消了双休日,大中班的师生们只有周日下午能休息半天。
学校放学后,林然和姐姐赵锎镭在学门口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李初绯。她穿着一身绿色的军服,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大檐帽。
“林然同学,赵姐姐,下午好啊。”看到刚从校门口走出来的两人,少女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她在校门口应该等了好一会了。
“初绯,最近还好吗?”林然和赵锎镭也一脸惊喜的迎了上去。
“哇,瘦了好多啊。”同为女孩的赵锎镭还拉着李初绯的手啧啧啧道。
是的,现在的李初绯看起来瘦了很多,一身小号的军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宽大。不仅如此,她身上看起来也完全没有平日里那种朝气蓬勃的活力,整个人看起来显得稳重多了。
“哪里,怎么也没有赵姐姐这么苗条,好看。”李初绯和赵锎镭调笑几句后道“赵姐姐,我能借林然同学一下吗?”
“可以啊。”赵锎镭笑着道“小然那你陪初绯说一会话吧,我先回去了。”
“好的。”
林然点头答应后,赵锎镭还玩笑般冲李初绯眨了眨眼睛“记得把他还给我哦!”
“放心,有借有还。”
等到赵锎镭走远后,李初绯和林然换了一个方向,两人并肩走着身后正在吞云吐雾的明昊。早在学校门口的时,明昊就在角落中默默地吸着烟。
李初绯和林然都习惯审判局的办事风格,所以都没有在意身后的明昊。明昊也表现得非常专业,始终和两人保持着一个固定的距离,既不会跟丢他们,也不会让他们反感。
“姐控,我要走了。”走了一段路,李初绯开口了。
“这么快吗?不是说是在大考以后吗?”林然惊讶的看了一眼少女,他怎么都没想到李初绯会和说这个。
“因为雪莉的事情,所以他们决定提前把我们送走。”李初绯道。
“去哪里?”林然问。
“不知道,上面的人没有说。”李初绯摇摇头。
“哦。”林然不禁感到一阵失落,他这才发现,原来他们的方向是轨道城的火车站。
“现在就走吗?”他问道。
“嗯,两个小时候就要走了。”比起失落的少年,李初绯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只是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在故作轻松。
“这样啊,本来还以为明天下午可以再聚一下的。”林然有些难过道。
“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这里是我的家,我肯定会回来的。”李初绯看了一眼少年,就移开了视线。
“是啊,以后总有机会的。”林然跟着道,可是他心里很清楚,在这个年代,每一次离别都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
说完两人就这样走着,当轨道城火车站那个几个大字出现在了林然视野中时,他才说道“挺快的,我本来以为火车站离学校有段路呢!”
“是挺快的。”李初绯赞同道。
轨道城火车站最早兴建于学者协会时期,最开始是用来连接南部的另外两座内陆城市。后来光明教派和学者协会合并以后,这里就成了南方连接北方的枢纽,火车站的规模也扩大了好几倍。
站在火车站的对面林然能看到,火车站的外面除了有许多负责维持秩序的士兵和审判局的秘密警察,还有很和李初绯一般身着军服的少年,少女。只不过陪同他们的除了审判局的人,还有他们的家长。
“你没告诉你爸妈吗?”林然问道。
“没有,上次的事情他们知道了,吓得连夜赶到城里来。这一次要出这么远的门,我怕他们担心,就没通知他们,等我到了那边,我再电话跟他们说一声吧。”离火车越近,李初绯的脚步也越来越慢。
“这样啊。”林然也放慢了脚步。
快要走进火车站时,明昊拿出了证件上前和守在门口的士兵说了几乎话后,他们便的走进火车站中。
“想吃什么零食,饮料吗?”林然注意到火车站的内部有个小卖部。
“不用。”李初绯道。
“那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帮你拿吗?”林然又道。
“不用,行礼已经提前放好了。”李初绯示意自己两手空空,可是嘴角还是上扬了几分。
走到了火车站二楼的候车室后,李初绯寻了一个人少的位置坐下“我们坐一下,休息会吧。”
两人并排在一起,李初绯好像也重新变回了那个热情开朗的女孩,林然也快被她所感染,两人尽情的聊着一些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于是比起那些哭哭啼啼的人来,他们两个看着有些格格不入。
快乐的时光似乎过得总是那么快,一辆火车驶进了月台。前一刻还在滔滔不绝的少女,忽然戛然而止。
她愣愣的看着林然,脸色变幻了好几次“姐控,我要走了。”
“嗯,祝你一路顺风。”林然点头,他知道是时候。
大厅中的人陆续起身往检票口排队,李初绯也不得不站起来。
“那个,我。。。”李初绯撇过头,不去看林然的脸,她好以此按耐住某种冲动。
“雪莉的坟墓在白城区的公立墓地,她在这里没什么亲人,你记得去看她。”
“会的,逢年过节,我都会去看她。”林然郑重承诺道。
得到林然的承诺后,李初绯笑着向林然挥了挥手“再见。”然后向检票口走去。
“再见,祝你一路顺风。”林然也用力的挥挥手。
刚走出几步的李初绯在听到少年后,硬生生的停下了,她回头看着少年,只觉得万般不舍。
可是最终,她还是强迫自己继续往前走。
李初绯和站厅中的其他人走上了火车后,这辆按照旧时代的工艺复原的蒸汽火车慢慢移动了。
它喷涂出白色的水蒸气,车轮一点点加速,缓缓驶离站台。
李初绯坐在火车靠右的位子上,这个位置看不到站台,只能看到布满建筑物的黑城区。
坐在车厢中少年,少女大多数都没有出过远门,他们贪婪的趴在玻璃窗上回头望着身后的站台。
李初绯没有回头,她掘强的看着前方。
可是火车越来快,她感觉有股滚烫的液体在脸上滑落。她伸手想要捂住那夺眶而出眼泪,却发现更多泪珠从指缝间流出。
“我叫李初绯,请你记得我。”
她在心中对那个看不到的少年,说出了这句他听不到,她没勇气说的话。
林然站在站台上,等着火车走到看见后,他才往家里走去。
等到他走出火车站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华灯初上。
“姐!!!”林然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赵锎镭。
她的脸被寒风吹的红彤彤的,不停剁着冻僵的脚。
“嗯,你出来了。”找锎镭看到林然后,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你为什么不进来,外面这么冷。”林然责备道。
“不了,我怕她说我小气。”赵锎镭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在说什么啊,快进来,我给你打点热水。”林然拉住她的往里面走。
林然找火车站的工作人员要了热水后,他把水递给赵锎镭后“你进来躲一躲风啊,又没人会说你什么。”
赵锎镭似乎很享受,少年的责怪和关切,她看着忙上忙下的林然。“我是不是很小气?”
“没有,没人会说你小气”林然把手贴在她冰冷的手上,帮助她握住那杯热水。
“不,我是很小气,说好了借一下。可是我马上就后悔了,我一个人跟在你们的身后,就怕你跟她走了。”
“不会的。”林然用力的抱住了她。“我哪里都不回去。”
“嗯。”在这人来人往的站厅中,他们拥抱在一起。
第一卷轨道城往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