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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阳突然眼睛一亮:“对了,我听说顾方和特别心痛这个独生女,早早就给她备好了婚房,存了一大笔钱,要不,你找老顾借点钱?”
王焱吓了一跳:“什么?这非亲非故的,顾方和怎么可能凭白借一大笔钱给我?”
李东阳冲着王焱挤了挤眼:“谁说非亲非故,别以为我不知道,顾方和、茅莉已经把你当半个女婿看了。我说,这可是关系到你今后穿越时的性命,借不到钱,咱们根本无法培育箭树,建设基地,到时候再有穿越发生,不好意思,我老李可不陪着你赴这必死之局。”
王焱一摊手:“我这女婿是假的,顾玮一清醒过来,就会戳破,那我不成了骗子了?顾方和这大法官,非把我送进看守所吃窝窝头不可。不行不行。”
王焱和顾方和在花园里盘算着从哪儿能弄一笔启动资金,果然,创业开头难啊,连穿越也不例外。
住院部病房里,茅莉正在和顾方和嘀咕:“老伴,你说这王焱不会就这样跑了吧?怎么去了这样长时间?他就算是市局的线人,这段时间天天呆在医院里,也没见他外出,连手机都不打,又能有什么有效的线索能提供给李东阳,这一聊还是小半天的。”
顾方和揉了揉因为睡在折叠床上有些发酸的腰,打了个哈欠:“老婆子,你想多了,我托朋友了解过,那个李东阳以前是顾玮在派出所的同事,现在却是市局里的大红人,听说接二连三破了好几个重案,如今被调到严亚国手下,很快就要提拔到副处。他找王焱肯定有要事,更不会和王焱串通起来,帮助他逃跑。”
茅莉一挥手:“可问题就在这儿!这段时间我们和王焱也算是有较密切的接触了,你都和他同吃同睡在一处了,应该可以看得出,他其实是个社会关系非常简单的人,说白了吧,就是个毛孩子!你说他这样的人,有着数十年基层工作经验的李东阳,为何要找他了解线索呢?”
顾方和一呆,是啊,李东阳向王焱了解破案线索,简直就像研究生向小学生请教难题一样,根本不可能啊!
等等,那天在医院停车场里,严亚国局长可也为王焱背书,应该不会做假--还没人能够支使堂堂市局局长跑这样一个不着调的龙套,难道说,王焱身上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嗯,王焱是个孤儿,来历不明,难道说,他的亲生父母其实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因为某种迫不得已的原因,只得抛弃了王焱。暗中却叮嘱顾方和关照这孩子?
我了个去,这算什么三流的言情剧啊!
顾方和摇了摇头,正想说什么,病房里响起一声呻吟:“王焱,是你!啊!这是哪儿?你们是谁?!”
顾方和和茅莉如遭雷击,巨大的欢喜紧紧抓住了他们的心脏,几乎让俩老口喘不上气来,他们强自镇定,转过身来,只见顾玮正坐在床上,直愣愣地盯着他们。
茅莉情不自禁涌出泪来,三步两步扑到病床前,一把抱住顾玮:“顾玮,你总算醒过来了!妈都快急死了!老天爷保佑,你总算平安无事了!”
顾方和眼眶也有些发红,但他多少冷静点,连忙按下了呼叫铃声:“顾玮,你在病床上已经昏睡了很长时间了,不要做太过剧烈的动作,我这说叫医生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这时,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顾玮突然一把推开茅莉,缩到了墙角,警惕地瞪着顾方和和茅莉:“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这是哪儿?你们要干什么?!”
茅莉和顾方和再遭雷击,只不过,这一次却是从天堂坠入地狱!
茅莉的身子如同秋风中的树叶一样颤抖:“顾玮,我是你妈妈啊,他是你爸爸!你、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昏迷时间太长,大脑有些糊涂了?”
顾玮打量着茅莉和顾方和:“爸爸?妈妈?不对不对!我不认识你们!”
这时,一名护士听到铃声赶了过来,一眼看到缩在墙角的顾玮:“哎呀,病人醒啦?!这可真是奇迹!来,我这就给你初步检查一下,等会儿再叫主治大夫来,做个全面的检查--”
护士正要上前给顾玮听检查心跳呼吸,顾玮一挥手,咚一声,护士重重跌倒在地,顾玮尖叫道:“不要碰我!”
顾方和忙扶起护士:“对不起对不起,孩子从昏迷中醒来,好像大脑出了些问题,她连我们也不认识了。”
护士揉了揉腰:“有些植物人醒来的确有失忆的现象,我这就去叫大夫。你们尽量安抚病人,不要让她做出伤害自己,伤害他人的事,要不然,我们只能用镇静剂了,这对刚刚苏醒的病人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主治大夫很快匆匆赶了过来,然而顾玮说什么也不让医生检查,她的力气又极大,几个护士上前想摁住她反而被她掀翻在地。
主治大夫倒是不慌不忙,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把顾方和扯到了一边:“老顾,你不要担心,我看你家姑娘倒是没有什么大事。你瞧她在病床上躺了这样长时间,却跟生龙活虎似的,咱们的护士几个人都靠不近她的身边。她的呼吸、动作反应也很灵敏。要不是我亲自诊治过你家姑娘,我都不会相信她躺了半个多月。”
顾方和苦笑道:“不好意思,真是劳烦你们了。看样子,我女儿好像失忆了,连我们她也记不得了,把我们当陌路人一般。”
主治大夫道:“植物人苏醒后失忆也是常见的情况,老顾你不要着急。这样吧,你们可以试着带顾玮到家里、工作单位走一走,也许她身处熟悉的环境,看到熟悉的人,会回忆起过往。不管怎么说,只要人身体健康,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顾方和拼命点头:“对对对,只要顾玮健健康康的,我们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她认不认我们,还是不是把我们当她的亲人,我们真不在乎--等等!顾玮没有完全失忆!她还记着一个人!她刚刚苏醒时,嘴里呼唤着一个人名字!”
主治大夫托了托眼镜:“喔。这可真是个好消息,也许这个人可以帮助顾玮恢复所有的记忆,那是谁?”
顾方和转身向往冲去:“王焱,他叫王焱!”
王焱和李东阳在花园聊了半天,依然没有头绪,正要告别,突然一个人影向他扑了过来,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王焱!快跟我走!顾玮醒了!可她失忆了!她谁也不记得,连我和她妈妈也不认得了,可就只记着你!”
什么?!王焱和李东阳对视了一眼,两人匆匆随着顾方和向住院部跑去。
病房内,大夫和护士都已经离去了,顾玮警惕地坐在床头,茅莉小心翼翼地对顾玮道:“顾玮,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是你妈妈,茅莉啊。”
顾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没听过你的名字。这里是哪儿?我为什么在这里?我要离开这儿!”
茅莉死死忍着泪水,温声道:“你想去哪儿?家里还是派出所?”
顾玮一怔:“派出所?那是什么地方?”
茅莉道:“派出所是你工作单位啊,那儿有很多你的同事。你是警察--警察你知道吗?你瞧,这是你第一天上班时,穿着制服在派出所门口拍的照片。”
茅莉取出手机,找出了照片,顾玮远远瞟了一眼:“照片上的确是我--不过,照片是可以PS的,谁知道是真是假。”
茅莉还想解释,一个声音响起:“喔,顾玮你居然还懂得PS,这样看来,你的记忆并没有全部丢失,要不然的话,你如何知道手机可以用来拍照,照片能够被PS。”
站在病房门口说出这一番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李东阳,他和王焱急匆匆赶来,正好听到顾玮的最后一句话。
李东阳立刻敏锐地意识到,顾玮并不是丢失了全部的记忆,的确,如果所有的记忆都消失的话,那顾玮如今就如同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什么都不懂,连话都不会说。
可现在,顾玮吐辞流利,逻辑清晰,会看手机照片,还懂得PS,由此可见,她还是保留了相当的记忆的。
李东阳冲着顾玮微笑着:“小顾,你还认得我吗?”
顾玮摇了摇头。
李东阳拉了一把身后的王焱:“得,还是要请白马王子出马,小王,看你得了,你这白马王子能不能用吻把昏迷中的公主唤醒。”
王焱有些尴尬,但后面的顾方和已经迫不及待地轻轻推了他一把,他踉跄了几步走到病床前:“顾玮,你还好吗?”
顾玮瞪着大大的眼睛:“你是谁?”
病房里所有的人都呆住了,茅莉惊讶地道:“他就是王焱啊。你一苏醒就嚷嚷着他的名字。”
顾玮歪着头:“王焱?嗯,这个名字我是很熟悉,可是,他就是王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