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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你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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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的情绪,源自两个部分,心理的刺激以及激素的推波助澜,即便卞墨已经屏蔽了激素的作用,但那股愤怒依然挥之不去,只是那怒火不会冲昏他的头脑,只会将他复仇的刀刃淬炼的更加锋锐。
  卞墨并没有急着离开这栋小楼,而是仔细的搜查了起来,一楼的构造非常简单,就是一条走廊和几个隔间,这原本是给数个社团各用一间的,但现在都被这个摄影社团包下,这些小房间被做成了像是陈列室一样,展示了不少作品。
  对卞墨不紧不慢东张西望的做法,莫姆有些不满,但又不好开口,陈晓芝脸上也带上了几分疑惑。似乎是察觉到了两人的不解,卞墨一边仔细地联系着收集到的信息,一边开口解释道:
  “现在出去,我们也找不到那个家伙,既然这人反锁了房门待在这里,想来不是专门为了等我们,而是来找些什么……弄清楚他在找什么,就能逼他主动出现。”
  这下两人也都明白了过来,手上的动作也更加卖力。
  清点完了一楼,三人走上了二楼,和一楼不同,摄影社的人将这里打通了,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活动大厅,和阳台相连,而现在封隔阳台的玻璃门洞开着,大厅正中五具尸体倒在地上,正是陈晓芝他们的社团成员。看着这几人的尸体,莫姆和陈晓芝脸上都写满了愤怒,不用多说,血仇又多了一笔。
  卞墨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这情况越来越复杂了。
  此前卞墨说找寻敌人来这里的目标,这句话自然是真的,但这不是卞墨这么做的全部原因。除了行动理由外,卞墨还在通过战斗留下的痕迹估算对方的实力和能力倾向,从外在表现来看,这毫无疑问是一个敏捷型的对手,他的速度极快,攻击附着高速带来的冲击力,穿透性很强。
  但这并非是他能力的全部,首先是弩箭,从门槛上拔下箭矢之后,卞墨发现这弩箭的材质并非是常见的木质或是铁质,而是骨质,甚至看起来就像是一截增生的骨骼,这让他更加确认他的对手是一个变异的生物,九成的几率是变异丧尸,剩下的一成是像自己一样的基因战士。
  冰蒂亚联邦也是世界顶尖的强国,基因战士的研发进程也不慢,并不排除这里会有别的基因战士的可能。但在检查过那人影伏击时所站的位置之后,卞墨排除了这一成的可能,从地面留下的痕迹来看,这个人影飞踢自己前的助跑是纯粹的直线,这不符合常规士兵的训练素养,长期参与实战的士兵在冲刺时都会有略微的之字型倾向,这是为了便于及时躲避弹道而采取的措施。
  而这人丝毫没有规避的想法,而是直接选择赌能在自己开枪前冲到合适的位置——虽然他赌赢了,会做出这种冒险举动的通常都不会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而是搏命的野兽。
  那么,如果是丧尸,以之前的表现来看,这是一只进化程度极高的丧尸,这所房间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
  仔细查验过二楼的几人的尸体,四个被一击爆头,最后一个则是被剖开腰腹,就和之前叶戈尔等人的死法如出一辙,基本可以断定是同一人所为。除了致命伤外,几具尸体上还有大量的伤痕,看来死前都受到了极其残忍的折磨,而从僵硬程度来推断,死亡时间在十二小时以内,再加上一些生活痕迹,摄影社这五个人恐怕就是众人到来前不久才刚刚遇害……尸体没变异的迹象。
  随后卞墨注意到窗台上的痕迹……很深的切痕,看起来像是什么利器重重砍在窗台上留下的痕迹,但室内没有别的战斗的痕迹——
  是攀爬的痕迹么?这么说那个人影可能有非常尖锐的爪子,而房门是摄影社的成员自己锁上的,在从正门进入未果后,就从阳台入侵,依靠爪子固定从而爬上二楼,入侵室内杀死的了所有人。
  有了这个推断,卞墨又仔细检查了一下阳台的玻璃门,在插销附近的玻璃被切割,似乎是有人从外面撬开了阳台,这佐证了之前的推断,那个人影是从阳台入侵的——弹跳力不差,拥有锐利的爪子和狡猾的头脑么?
  但线索到这里也就断了。虽然可以确认了不少信息,但目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的,似乎一样也没有……
  卞墨揉了揉眉心,把一些繁杂而混乱的思绪抛开,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了莫姆,指着那具被剖开腹部的尸体,开口问道:
  “这个人……是你们的社团的什么人?叶戈尔呢?”
  “他叫弗拉基米尔·伊万诺夫·乔伊斯,就是我们的社长,”
  虽然不清楚卞墨突然问这个做什么,莫姆还是如实回答了他的问题,
  “叶戈尔,他是副社长。”
  “你们平时用的一些工具都存放在哪里?”
  “大部分存在学校的公用仓库,钥匙在社长和叶戈尔那儿,杂物间放不下太多东西……”
  陈晓芝接口道,但她觉得卞墨这几个问题都很奇怪,连忙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嗯,走吧,去学校的公用仓库,那家伙应该就在那里。”
  一样样线索在卞墨眼前串联成一体,最后导向了最可能的结果,但这个结论有些太匪夷所思,卞墨并不打算完全告知两人他所还原的全过程,只需要告诉他们结果就好了,
  “那家伙将你们社长以及叶戈尔挂在腰间的钥匙都拿走了……他现在最可能去的地方就是仓库!”
  ……
  偌大的校园公用仓库,门口只有三只丧尸在游荡。
  在灾难降临的时候,冰蒂亚联邦国立师范大学里也爆发了一次大骚乱,但那些学生和教职工要么去洗劫学校超市和食堂,要么试图逃出大学,而这个公用仓库里既没有食物,也不会有什么靠谱的武器,平时就没多少人来这里,到了灾难降临时,更不会有人特地绕到这里来。
  这样一来,除了三个倒霉的库工外,这里再没有别的丧尸了,也不会有其他丧尸游荡经过这里,只有它们三个在这里兢兢业业地巡逻。
  嚓——
  一双穿着军靴的脚踏上了公用仓库入口的台阶,虽然动静很小,但还是瞒不过丧尸们敏锐的听觉,它们怪叫一声,拖着僵硬躯体朝来人扑去——
  但这毫无作用,来者只是扫了一眼,身形闪动,犹如一阵狂风从三个丧尸之间穿过,丧尸们的动作立刻僵硬在了原地,随后无力地摔倒在地,他们的脑袋都被利刃洞穿,死的不能再死。
  手臂中长出的刃爪上沾着的褐色血迹被随意的甩去,年轻的男子将这骨爪重新收回体内。
  在灾难爆发的第四天,城市电网里的储备电力也终于耗尽了,此刻仓库里用于通风的换气风扇已经停止工作,尸体腐烂的味道在这密闭的环境里格外明显,男子鼻翼微动,皱着眉头,啐了一口,
  “这些臭烘烘的失败品……真是丑陋。”
  索性钥匙已经到手了,男子扬起了嘴角,那两个蠢货恐怕不知道自己在贝加尔湖里捞到了什么好东西吧?那么贵重的东西居然会被放在学校的公用仓库里,如果不是担心这几个蠢货陈东西带回家里去了,自己又何必装成落难的样子混进他们的队伍里?
  不过现在总算是到了收获的时候了,至于那个让自己丢脸的混蛋……哼,刚刚也已经探出点底细,虽然比自己强,但也强的有限,等自己将这宝物送回家族,还怕找不到帮手来对付他?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男子不禁笑了起来,从小声到大声,笑的无比张狂,他忍耐了太久了……不只是这四天,从他出生开始,他就一直在忍耐,而现在,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忍辱负重,都将得到回报,这怎能让他不欣喜若狂?
  狂放的笑声在空荡的仓库里回响,在这偏僻的地方不会招来更多的丧尸,这让他笑的更加无所顾忌,只是可惜,没有一个合适的观众——那两个女生倒是不错,可惜身材不错的那个被自己顺手杀了,另一个……瘦是瘦了点,但脸蛋还是不错,回归家族前找机会掳过来好好品尝一下,那可人的小脸因为痛苦和屈辱而扭曲,该是多么……
  嘭!
  清脆的枪声将青年从对未来的幻想中惊醒,在枪响前的最后一霎,青年感到了一丝危机,忙不迭地往前一蹿,堪堪避开了这蓄谋已久的偷袭——
  不过来人似乎并不在意,只是一步步继续靠近,那正是曾给青年带来过屈辱的家伙——
  “卞墨!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怎么又是这个混蛋!青年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卞墨却不紧不慢地举着枪靠近,语气极其冷冽,犹如化不开的坚冰,
  “你留下的漏洞太明显了……比起这些,我倒是想知道,你现在究竟是什么——人类?丧尸?还是基因战士?能告诉我答案么,伊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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