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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红去换了衣服后,坐在沙发上。
“刚才便宜你小子了。”林红打开一罐啤酒,向苏长安敬一杯。
苏长安乐,“又没便宜旁人。”
林红有些疲惫的缩在在沙发里,“你在你萧老师面前,也这么厚脸皮?”
“你觉着我敢?”苏长安饮酒。
林红性子大大咧咧,甚至与苏长安兄弟相称,所以苏长安才这么放得开。
他们一直闲坐着,伴着斜阳落下,房间暗下来,让阴翳遮住人的脸庞。
俩人时不时的说一句话,然后又陷入安静中,只有馒头,在高兴地四处溜达着。
在对面屋子里,萧颖也沉浸在一片安静中,心乱如麻。
忽然,手机响起的铃声打断了房间的安静,萧颖拿过来看一下,是她父亲。
“喂,爸爸”,萧颖接通电话。
“颖儿,最近过的怎么样?”萧和平略有些哑,但不失稳重的雄浑嗓音传过来。
萧颖调整一下心情,尽量装出一副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
“我最近挺好的,倒是您,最近工作还顺利吧,他们有没有在为难你?”萧颖靠在沙发上。
萧和平笑道:“坐在这位子上,没有人不为难你的。”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只要不去为难你,就算不上为难。”萧和平一如平日的乐观。
“倒是你,瞒不过爸爸,心情是不是不好?”
尽管萧颖已经在伪装了,萧和平还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低沉。
“没有,我挺好的”,萧颖故作一笑。
“好吧”,萧和平不再问,而是话题一转,关心起了萧颖最近的生活。
父女俩因为不见面,所以经常会在电话中聊彼此之间的生活,遇见的一些人,一些事。
聊了一会儿,萧和平忽然问:“怎么不聊你的学生了?”
“啊?”萧颖讶然出声。
萧和平笑道:“前些天跟爸爸打电话时,你总是说你那个学生说个不停,爸爸都快吃醋了,今儿怎么突然不提他了?他惹你生气了?”
“没有,我们关系挺,挺好的。”萧颖忙说。
只是有些好的过头了。
“那就好。”萧和平话题一转,“知道吗,当时你妈也是我的学生。”
“什么?”萧颖一惊。
在萧颖还年幼时,她母亲就因病去世了,父亲很少向萧颖提到她母亲。
但萧颖知道,父亲其实很爱母亲,每天都要对着她的照片说上一大堆话。
“嗯,我在大学教书时,你妈是我的学生,还是班上最调皮的一个。”萧和平话里全是爱意。
萧颖来了兴致,好奇地问:“那,你们,怎么走到一起的?”
“你妈追的我,制造各种偶遇。当时,我一门心思在政治上,又自恃是老师,同学生谈恋爱不成体统,压根不想理她,觉着她很烦。”萧和平说着,似乎想起了当时萧颖母亲追自己时的情景,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接着又是不尽的惆怅。
“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呀,当时我若早点答应你妈,我们就可以多享受一些在一起的时间了,不像现在,想要在一起,人却不在了。”萧和平有些伤感,情绪也低落下来。
失去了谈话兴致的他,在叮嘱萧颖多注意身体后就挂了电话。
撂下电话的萧颖在黑暗中安静片刻,摸了摸肚子,有些饿了。
“蹭饭去”,萧颖心情全回来了,出了房间,叩开对面的门。
在苏长安打开门后,问道:“饭做好没有?”
苏长安一怔,回道:“快了。”
萧颖跟着进了门,踢一脚馒头这小叛徒,热情地向林红打招呼,“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过来。”林红说。
萧颖蹂躏着馒头,拉着它坐在沙发上,鼻子嗅了嗅,若有所思。
“你吸烟了?”她看着苏长安。
正在为萧颖倒水的苏长安急忙否认,“没,没有。”
“那这烟味怎么回事?”萧颖又闻了闻,非常确定,客厅里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烟味。
“你是把馒头的鼻子抢过来了?”
苏长安苦笑,然后把黑锅推到林红身上,“刚才她抽的。”
缩在沙发里看热闹的林红猝不及防背一口锅,坐直了身子刚要分辨,见苏长安在挤眉弄眼。
林红挑眉,示意苏长安放心,然后说:“别听他胡说,这支烟刚才他抽的。”
萧颖转过身,向苏长安伸出了手,一双眼眨呀眨,不说话却十分有威严。
苏长安无可奈何的把口袋里的烟交了出去,回头瞪了林红一眼,进厨房做饭去了。
晚饭又是丰盛一餐,吃完后,苏长安和萧颖送林红下楼,然后沿着河堤遛馒头。
起初,俩人并排走,谁也不说话,直到苏长安的手不知有心还是无意,碰到萧颖的手背。
见萧颖不以为意,苏长安的胆子大了许多,再次碰到的时候,直接握住她的手。
萧颖回头,白了他一眼,也不拒绝,而是回头招呼在草坪上乱嗅,不及时跟上来的馒头。
馒头“嗖”的跑上来,嘴里叼着一个球,也不知谁丢的,脏兮兮的。
萧颖让馒头丢掉,馒头咬着死活不丢。
最后萧颖舍了苏长安的手,拼命蹂躏它,馒头誓死不屈,顽抗到底。
萧颖生气了,“再不丢,小心我明天把你卖给狗肉馆子。”
馒头还不屈服,只能苏长安出场了。
“来,馒头,听话,松开,明天我给你买个新的。”苏长安抚摸着狗头,然后用手抓住馒头叼着的球。
馒头犹豫一下松开了,在苏长安脚边摇着尾巴。
“真乖”,苏长安摸了摸狗头,站起来,继续用另一只手拉住萧颖。
“死馒头,认不清谁是主子了?”萧颖瞪馒头一眼,馒头不自知的摇尾巴。
“馒头不傻,你得安抚它才行,亏你还当老师呢,一点儿也不懂得因材施教。”苏长安说。
“嗯”,萧颖看一下他握着的手,“我要会因材施教,也不至于让你这么猖狂。”
苏长安笑了,“这也算因材施教,我最近在外星语这门课上就进步很多。”
“是吗,下次外星语若再不及格怎么办?”萧颖说。
“嗯,只能说明老师补课补的还是太少。”苏长安一本正经的说。
萧颖侧过身,踹他一脚,“别以为我不知道,某些人在补课时,心思压根不在学习上。”
苏长安冤枉,“不在学习上,在哪儿?”
“你自己知道!”萧颖又踢苏长安一脚,馒头也在旁边跟着起哄。
安静的河边洒下一片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