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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互视一眼,均是心有灵犀。
井之源、叶影和蒋烨磊闪身出去,或抓或踢或诱,将一只只异兽丢进银兽威慑范围内,杨嘉豪、李笑山和郑峥则在里面击杀。
异兽一旦进入银兽威慑范围内,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举动,一味想要逃出去,被众人配合着,有惊无险的杀了个痛快。
纵观整个西区,各个应对有方的佣兵团奇迹般的成了兽潮中的顽石,倒有些屹立不倒的气象,给了整个军部一个大大的意外。
而他们所用的手段充满了奇思妙想,甚至有醍醐灌顶的冲击,如果……只是如果……比如用晨风佣兵团的刺球思路在城外建立一个新的外部防线,异兽再多,也非得被这种绞肉机模式给绞得干干净净。
没有如果。
不过这也让上层管理者发现,其实只要有心,兽潮真的不难对付。
佣兵团能暂时支撑,生活区的普通民众却成了地狱。
面对声势浩大的兽潮,生活区的普通人基本没有什么抵抗力,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经过封锁线城墙和佣兵团的消耗,兽潮抵达生活区的数量是远远少于封锁线面对的异兽数量,就像是用粗梳子梳了几遍,兽潮便显得有些稀疏。
但是就算这样,生死线城墙上各种武器形成的火力网仍不能完全阻止它们进入生活区,何况天上的飞禽漏网的更多。
凄惨绝望的死亡叫声仿佛连震耳欲聋的战火声也不能掩盖,血淋淋的死亡刺激着每个人,不关人类禀性的善恶,人人都疯了一般。
城墙上的士兵疯了般狂叫着开火。
生活区有普通民众拿着枪疯了般嘶叫着冲上去,然后被受伤的异兽撕碎。
生活区更多的普通民众疯了般哭叫着到处乱窜,恨不能见洞就钻。
西区被兽潮涌入后的第五个小时,守在生死线上120团的团长施朋礼抓住警卫队队长,大喝道:“还没有消息过来吗?”
“首长,还没有。”
“混蛋,都是吃什么长大的。”
施朋礼推开警卫队队长,喝道:“命令下去,不用节省弹药,全力开火。”
警卫队队长犹豫道:“可是……”
“你他妈的,可是什么?滚,传命令去。”
不多时,生死线上枪声炮声大起,激光类武器也射出一道道粗壮的亮光。
西区兽潮涌入后的第六个小时,施朋礼又抓过警卫队队长,“消息呢?”
“还没有。”
“滚。”
西区兽潮涌入后的第七个小时,生活区里到处是异兽,有异兽离生死线不足百米,数只异兽发出了无声咆哮。
超过5万赫兹的超声波使城防士兵损失惨重。
施朋礼在指挥室看到这一幕,紧握的双拳有血渗出。
“报,首长,有消息来了。”警卫队队长突然站起身,施朋礼急道:“快说。”
“北区异兽开始危害到生死线,随时准备……放火,舍弃……隔离区……”
施朋礼猛地推开警卫队队长,“老子要的不是这个消息。”他咆哮如雷,“老子要坐标,银兽的坐标。”
警卫队队长垂下头,低声道:“在放火命令抵达之前,我们现在被授权可以向隔离区使用重武器了。”
施朋礼军帽摔在地上,怒道:“老子的西二十八区到三十区,还没有异兽碰到生死线的边,他们要这么干他们去干,一群没卵子的娘们,老子的兵,老子的团由老子说了算。”
警卫队队长猛地昂首挺胸:“是!首长!”
就在这时,一士兵兴奋大叫起来:“报告首长,发、发现了。”
施朋礼怒道:“妈的,什么发现了?说清楚点。”
士兵道:“终于找到银兽坐标位置了。”
施朋礼大喜,“快把坐标输进作战系统。”
士兵道:“没有坐标……”
“啊?!你他妈逗老子玩?老子枪毙了你。”施朋礼气极,伸手要摸枪。
士兵吓得脸色一白,忙道:“首长,找到的银兽是北区方向的,有两只……”
“嗯?”施朋礼怔了怔,“我们这边呢?”
“暂时还没发现。”士兵汇报完,发现光屏上又有信息过来,匆匆一看,大喜道:“斩首有作用,北区异兽潮乱了,全乱了……有新的命令,禁止使用重型武器,等候新的命令。”
施朋礼终于冷静下来,松了口气,全身无力,缓缓坐下,说道:“继续之前战斗方针,尽量保护普通民众。”他看着自己身前的光屏,声音低不可闻的自语:“真是一群让人心情愉畅的家伙!”
光屏上显示的是小熊虫佣兵团驻地,一只巨大的银兽投影在那里搔首弄姿。
西区兽潮涌入后的第八个小时,施朋礼拿到了等待已久的坐标,整个西区升起无数枚导弹,射进飞禽形成的“阴云”,掩护多枚洲际导弹进入高空,向着坐标飞去。
三十分钟之后,西区的兽潮彻底凌乱,令人最为痛苦的飞禽冲天而去,巨大的老虎、狮子等猛兽返身向死亡区方向狂冲,一路将相对弱小的异兽拍得四处飞散。
兽潮在这里开始转折,人类剩下要做的仅仅是在屁股后追击。
三天后,隔离区西区最后一只异兽被围杀,人类获得了兽潮的最后胜利。
隔离区满目疮痍,到处冒着战火的余烟,异兽和人的残肢满地都是,血流成河。
井之源一片茫然,心中空荡,疲惫的坐在血水中,残酷的隔离区,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叶影穿着战甲偎在他怀里熟睡,三天来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疯狂,不停冲击兽潮密集处,悍不畏死,战甲破损的厉害。
井之源知道,这是叶影对他隐瞒出去的无声抗议,以一种让他很虐心的方式来让他心疼,就像他让她心疼一样。
这就是对心爱的人隐瞒的下场吗?
是她幼稚无理,还是自己不体谅她的心情?
井之源不知道,只知道在兽潮之后他还需要去做一件事,一件仍然需要孤身前行的事情。
到时又要怎么对怀里的女人解释呢?
三天不眠不休,其他人没有形象地躺在血肉中喘息,李笑山喃喃道:“结束了吗?终于结束了吗?”
“结束了,历史上第九次兽潮结束了。”郑峥有气无力的笑言,“我们都还活着。”
是啊,都还活着。
从医疗室里,陆续走出驻地的工作人员,他们望着外面的世界,仿佛不认识,个个呆滞。
井之源看到了生活区里那个小女孩,还有她的父亲。
小女孩在血水里踉跄奔跑,血水将打着补丁的衣裤染红,她父亲就那么看着。
她一个个推着血水里的人,他们都穿着战甲,全身血红,她认不出来,便推一推喊一喊:“蚊子叔叔,蚊子叔叔……”
稚嫩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驻地上空环绕。
叫得井之源的心都酥了,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哪怕挽救的生命再少,也能给他的心灵带来平静和安抚。
他抱住小女孩,笑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隔离区最高会议在举行。
郑铭立挥舞着手上的文件对会议桌一头的总司令怒吼:“我不同意,研究不一定非要隔离,我们可以只需要他的血液,只需要血液就行。看看我手上是什么,是他的血液分析,他从来就没有拒绝过我们,为什么非要把他关进研究所?”
“郑所长,请你冷静。总司令的意思是让他全力配合,他还是有人身自由的。”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穿着笔挺军装坐在总司令身边,他是南区司令,郑铭立顶头上司。
“自由?如果是所谓的在研究所里自由行动,确实是自由。”郑铭立冷笑地将文件拍在桌子上,“这种自由谁会想要?至少我是不想要的。”
南区司令寒声道:“他太强大,已经不太像一个正常人,继续成长下去,谁能保证他会变成什么,不加以控制,我们每一个人都不会心安,我们需要防止他反人类。“
郑铭立嘲弄的鼻音重重响起,“您这是说的真心想法?”
南区司令喝道:“什么态度?”
郑铭立道:“在您说出这番话之时,想过这次兽潮成功阻止的原因没有?想过徐文为什么会孤身一人潜出隔离区进入到兽群中?想过他为什么会差点死在封锁线外?”
他的言语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他是击退兽潮的首席功臣,没有他,相信我们连举行这次会议的机会都没有,现在您竟然想说他可能反人类,将这种莫须有的罪行盖在他的头上,如果您坚持这么做,士兵怎么看?佣兵怎么看?生活区的平民怎么看?为什么您不说他们那些人可能会造反?”
南区司令勃然大怒,拍桌而起:“郑铭立,小心你的措词。”
“够了!”总司令沉声喝止,“看看你们在做什么?这里是最高军事会议,不是泼妇吵架的场所。郑所长,我现在只是提议,本着防患与末然的想法来提议这件事,至于通不通得过,我们进行表决来决定。”
郑铭立环视会议桌围坐的十人,心中绝望,默不出声。
总司令揉了揉有着老年斑的太阳穴,淡淡道:“现在进行表决,同意软禁徐文的请举手。”他举起了右手。
南区司令举起了手。
北区司令举起了手。
参谋长举起了手。
副参谋长举起了手。
然后……没有了。
郑铭立大感意外,西区司令不同意还能想到,东区司令反对却是大出意料,另外三名内地的督察长也是表示了反对。
这种局面谁也没有想到。
总司令皱起了眉头,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并没有绝对的掌控整个隔离区,脸色阴霾重重,冷声道:“表决不通过,进行下一议案,隔离区重建工作……”
……
会议结束后,东区司令和督察长一起离开,西区司令和郑铭立一起离开。
“想不通?”西区司令不到五十岁,满脸温和笑容。
郑铭立苦笑,“李司令……”
西区司令摆摆手,“有什么想不通的,搞研究脑子搞糊了啊,呵呵,依我看啊,他们四个这是在为振荣集团考虑呢。”
郑铭立恍然大悟,心情更是沉重,“李司令,您这边……”
“我帮不了什么忙。”西区司令叹了口气,“势单力薄啊!小郑,量力而为吧,依我看,兽潮后他们这群人都会围着徐文打转,两方迟早会撕破脸皮,隔离区真正的危难才刚刚开始,你想维护的徐文是源头呀,而你……小郑,你堂堂基因研究所的所长,掌握了整个隔离区士兵改造的重任,偏偏又不站在总司令一边,总司令争到徐文又能怎么样?我估计,你的职位……”
西区司令话说一半,又拍了拍郑铭立的肩,坐车走了。
郑铭立目送车子消失在街道尽头,含着辐射的风吹来,冷到他心里。
他摸出电话,拨通了儿子的号码。
“儿子,你还好吗?”
“好,很好!爸,声音怎么那么憔悴?几天没睡了?”
“还行了,都不是没睡觉。你们佣兵团都没事吧?”
“没事,全活着,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在驻地瞎忙乎。”
“那就好!”郑铭立想了想,问道:“一直想在佣兵团里干下去?”
“那不是废话,我可不想回基因研究所。”
“如果有机会回内地呢?”
郑峥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累了,想退休了,想回内地过些平静的生活,可我一个人没什么意思。”
“爸,现在我说不上来,要不您退休后先找机会回内地打个前哨,买个房子建个家,总有一天我会带着老婆孩子回去的。”
“好嘛你,想利用老爸啊,行啊,过几天我去你那边看看儿媳妇。”
“好嘞!”
郑铭立挂了电话,车过来停在身前,他心事重重地坐进后座。
车启动,刚过一条街,从窗外收回视线回过神的郑铭立发现前面的司机有些陌生,眼神一凝,淡淡问道:“你是谁?”
那人不答,车内突然冒出一股香味。
郑铭立心中暗惊,摒住呼吸伸手开门,车门反锁,一时打不开,过不了一会儿,心脏剧痛起来。
他捂住心脏,脸色惨然,原来不止要我离开所长的位置,还要我的命,真是一如既往雷厉风行的做派。
他没有再挣扎,望着凄凉的窗外,心想:儿子,你是个成年人了,这个家还得你自己去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