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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芳园。
夜色撩人，四野静默。
月亮隐藏在云层里，不时露出淡柔地光辉，半遮半掩的，如同少女怀春的微妙心思，分外惹人遐思。
江晓明与戴佩妮两人一起，并肩而行，朝着秫香馆而去。
而丁宁在门口处就与两人分开了，看她往宫殿的方向而去，江晓明估计她是去找城主汇报今天的调查结果去了。
雨后的空气凉爽而又清新，夜色中大自然的气息芬芳而又怡人，还有一缕若有似无的少女体香在身边萦绕，柔美、安适，自由，愉悦……令人陶醉！
江晓明此时就醉了，仿佛陷入沉思当中，久久没有说话……
良久，江晓明才抬头看向身边的戴佩妮：
“申红菱的资料我看过，不太全，她是三级武者，今年三十一岁，未婚，是水系……体修，嗯，这一点到是很少见……
我想知道的是，她这个人风评怎么样？有什么偏好？性格、身材、相貌如何？平时和什么人交好？又得罪过什么人？”
“你觉得凶手是她？”戴佩妮神情有些古怪。
“只是怀疑！”江晓明纠正道：
“水性杨花、人尽可夫都不是什么好词，也都是用来形容女人的，而前面的案子中涉及到的女人，只有她一人！
而且之前我就说过，马云的死绝不是偶然，一定有她的取死之道，也许……正是祸从口出！
马云是一级武者，脾气泼辣又占着理，如果她知道自己的丈夫跟人有染，必定会打上门去。但她没有，反而只敢背后辱骂，只能说明一点：
这个人她惹不起！
申红菱是三级武者，正好满足这个条件！”
戴佩妮闻言笑了起来，小巧而秀挺的琼鼻微微皱起，嘴角还现出两个小梨涡，让人不由地产生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应该不会是她。红菱姐是老祖宗独自带回来的，很小就在堡里了，又是老祖宗亲手带大的，地位也只比我两个舅舅略低一些。只是她不愿出风头，否则，护卫统领一职非她莫属。
她也曾在玉林学院进过学，天赋很好，人也漂亮，外表虽然柔静如水，但内心极为刚烈！而且她洁身自好，曾发誓要伺候老祖宗一辈子，终生不嫁！
无欲则刚！
所以，她没有动机、也毫无理由这样做！”
江晓明闻言不由觉得奇怪：
“老祖宗今年九十岁了，那她带申红菱回来的时候，至少也有六十多了！她是怎么做到的，六十多岁了还独自外出？”
戴佩妮却只是俏生生的打量着江晓明，笑而不语。
江晓明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可能问的有点冒昧了，忙笑道：
“那丁师姐呢？她多大了，结婚了吗？”
戴佩妮有些为难了，犹豫了一番，才抿着嘴笑道：
“丁姨现在……还是单身，她来文成公堡已经很多年了，由于她武者的身份，在堡中地位超然，连我外公都要对她格外礼让！
至于她的年龄，没有得到她的许可之前，我也不方便透露……
怎么，你好像对丁姨很感兴趣？”
见她说道最后，俏脸上露出促狭的笑意，江晓明嘿嘿一笑：
“我对所有漂亮的女人都感兴趣！”
“是吗？那对我呢？”见江晓明有些犹豫，戴佩妮又道：
“或者换个说法，你觉得我漂亮吗？”
“当然……漂亮！”江晓明先是犹豫，继而又觉得不妥，忙补充道：
“不仅漂亮、大方，而且聪明、可爱，还善解人意！”
戴佩妮掩着嘴笑了，一双剪水双瞳微微向上弯起，笑得跟只偷到腥的小猫一样。
夜风清爽，月色撩人，地上的落叶聚还散，林间的栖鸟复惊飞。
正所谓：
相遇相知于昨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难道对于自己中午时的小动作，丁宁曾对她说了什么？
江晓明见到戴佩妮俏脸上意味深长的神情，不免有些心虚，又解释道：
“每个人对美好事物都会有所偏好，但并不一定非要占有，也不一定会产生非常不好的念头，只是一种单纯的、对美的欣赏！”
戴佩妮脸上的笑容不变：
“我当然知道，你不用急着解释的。”
意思很明显，解释就是掩饰。
江晓明难得地老脸一红：
“我哪有急？我根本一点都不着急！我这是……”
戴佩妮却是突然开口打断他的话：
“你很怕我。”
“什么？”
“你很怕跟我关系亲密，为什么？是因为花想容？”
“没有……你想多了！”江晓明断然否定：
“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就奇怪了！”戴佩妮抚了抚鬓角的秀发：
“男人不都是喜欢左拥右抱的，能同时得到多个女人的青睐，不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的……”江晓明有些羞恼起来，就好像一个惯于撒谎的学生碰到了经验丰富的老师一般，产生了一种如同自己所有的小心思都无所遁形的窘态感，于是一番话丝毫没有经过思考，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么来说吧，出于生物的天性，每个雄性生物天生就有将自己的基因传承下去的本能，所以对一切他认为优秀的、合适的异性都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想将她彻底变为自己的私有品。
或者更粗鲁、更直接一点来说，是想将她扒光了、按在地上狠狠地占有！
我也不例外！
但人之所以和其他动物不一样，就是因为人有思想，会受到来自道德和自我的约束。
就像爱情，爱情的本质，就是性冲动和道德束缚之间妥协的产物。”
戴佩妮俏脸上满是红晕，又还似乎有些兴奋，急忙追问起来，誓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那你刻意和我保持距离，是受到了来自道德的束缚，还是出于一种自我约束？”
江晓明深深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承认了！我是有些怕你，因为你实在是太聪明了，但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却又还不够聪明。真正聪明的女人，是不会对男人不愿意回答的问题苦苦追问的。”
戴佩妮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反而俏脸微红，左手放在小腹前，食指轻轻敲击：
“那就是你在进行自我约束了！
你说爱情是性冲动和道德束缚之间妥协的产物，说得非常好！
那么，你是承认对我有过性冲动了？”
我操！拿错剧本了吧？这特么是你的台词么？
江晓明都有些无语了，现在的小姑娘，说话都这么猛的吗？这种赤裸裸调情的话你都敢说？
不对……这早就已经超出调情的范畴了，已经算得上性骚扰了吧？
不过，被性骚扰的人仿佛正是自己？这一切特么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呢？
我操！小娘皮！我一再退让，你特么还没完没了了！
你就不怕玩火自焚？
江晓明心里恶狠狠的想道，正要开口说几句场面话壮壮声势，却听戴佩妮又道：
“可我觉得你还是有所保留，没有说真话，因为这理由不够充分，没有人会因为女人太聪明而不敢亲近的，除非这个人有太多不想为人知的心思和秘密，而他本身又极不自信，但你显然不是！
尤其是你刚才也说了，这个女人——也就是我，还很漂亮，让你也不禁产生了某种冲动，出于本能而言你应该……占有我，但你却努力约束了这种本能……
所以，你究竟在担心什么？有什么顾忌？又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对我明说的？
莫非……你真的是在某些方面缺乏足够的自信，怕自己无法在头脑和生理上胜过我，而反过来被我支配和驾驭？
还是说，因为文成公堡，你怕别人说你攀附权贵，而有所顾忌？
难道……因为我不是武者，你怕我老得太快了，又顾全我的颜面，才不敢对我言明？”
江晓明先是缓缓摇头，可听到最后，却是睁大了双眼，紧紧盯着眼前俏丽无双、却仍是笑颜依旧的女子，怔怔地道：
“你真是……太聪明了些！”
戴佩妮却是咯咯娇笑起来：
“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这样的！这个大陆上的武者虽然不多，但也有不少，男性武者有几个普通情人，是极为稀松平常的！
普通人想和武者在一起，也早就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而且不分男女，比如杜丽丝院长，不也和普通人结成了夫妻？但最后怎么样，她的丈夫不也主动离开了她？”
江晓明闻言目瞪口呆！
……
也许是因为这两天下雨的缘故，空气变得异常清新，连呼吸间都似乎带着一种香甜和清凉。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漫步而行，通过一片竹林，秫香馆已经在望。
看似和谐，殊不知江晓明的内心却是百味杂陈，他正在仔细考虑着戴佩妮的话：
你这番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武者和普通情人……这是在对我进行暗示？还是说……
突然，江晓明停住了脚步，转而看向身边的美丽女子，目光如炬，像是见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一般！
戴佩妮也停了下来，见到他那肆无忌惮的目光，并毫不避让地和自己展开持久对视，不由芳心一阵急跳，又羞又喜……但她马上便意识到刚才自己太过直接，也太得意忘形了，已经完全可以说是在明示了！不由羞得俏脸微红，正要开口解释几句，却听江晓明开口道：
“你说，范德梅尔……会不会也有一个普通情人？”
戴佩妮这才意识到，是自己会错了意，忙皱眉思考了一下，道：
“你是说，他和他妻子吵架的事？有这个可能……”
“不是有可能，”江晓明打断道：
“是太有可能了！你想想，大卫、范德梅尔、包括徐俊才，他们有什么共同的特点？”
戴佩妮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共同特点？都是老男人？”
“不完全对！”江晓明笑道：
“大卫三十八岁，范德梅尔三十七岁，徐俊才也差不多，他们都是四十岁左右，都是年富力强的年纪！”
“然后呢？”戴佩妮一脸懵逼。
江晓明继续说道：
“更关键的是，他们每一个都是相貌堂堂的，看上去成熟稳重，而且显得特别年轻，甚至可以说非常英俊！”
“再然后呢？”戴佩妮仍是一脸懵逼。
江晓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兴奋：
“你试想一下，这种男人对于什么样的女人最有吸引力？”
戴佩妮俏脸上露出一丝恍然：
“你该不会说是我吧！”
“当然不是！”江晓明猛地翻了一个白眼：
“这种男人对于两种女人的吸引力最大：
一种是懵懂无知、不谙世事的花季少女；另一种是孤芳自赏、久旷迟日的深闺怨妇！
前者会觉得，成熟英俊的男人有颜值、有内涵，一言一行中都能让她学到很多东西，而且不乏大智慧，几乎无所不知！能给自己带来一种如同父亲般的照顾和温暖；
后者则会认为，成熟的男人不仅风趣幽默，而且身体强壮、知情识趣，有能力、有担当，也因为有经验，所以更加懂得如何取悦和珍惜女人！”
戴佩妮俏脸上又是恍然：
“你该不是在说你自己吧！”
江晓明闻言满脸黑线：
“当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