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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尽处是黄昏,午来细雨晚来风。
大厅里。
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是灯火通明,时间也已过了饭点,但所有人好似都没意识到这一点,全都是聚精会神地听着那个年轻人细细道来。
克里斯多夫以为江晓明本会说明实现密室杀人的三种手法,可没料到他先说什么杀人动机,不仅说了一堆没用的废话,反而在那个傻瓜护卫的配合下,将徐俊才的名声给完全败坏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于是他再也无法忍受了,直接开口道:
“江晓明!你够了!徐主管人已经死了,死者为大!你放着正事不去管,反而在这里一再败坏他的名声,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见其他人也都看向自己,江晓明笑了起来,笑的人畜无害的:
“我没有!事先我就已经说了,只是和胡夏护卫打个比方,目的也是为了方便大家理解,并没有一丝一毫诋毁徐主管的意思啊!
正好相反,我对徐主管的为人处世方式是打从心底钦佩的,至于他的真实行为,我完全不了解,又怎么敢胡说八道呢?”
大家这才想起来,江晓明好像真的一直在打比方,并没有说过徐俊才一句坏话,那些话都是从那个叫胡夏的护卫口中说出来的。
只不过这也太奇怪了一些,胡夏身为徐俊才的护卫,没有保护好雇主,就已经算是失职了,即便是他头脑简单,也万万不会说出诋毁徐俊才的话来的!
可是,他偏偏就这么说了,还说得理直气壮的,仿佛一时间成为了正义的化身,大家也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胡夏却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上的反常,反而显得很有担当,朗声道:
“不错,都是我说的!但我也没有胡说,因为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大厅里传来一阵哗然!
此时,克里斯多夫气得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指着对视着自己,不肯有丝毫避让的胡夏,一时间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江晓明这才对胡夏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欣慰和鼓励:
“言归正传,说了杀人动机,现在我们来说说杀人手法。
之前我就说了,密室杀人并没有那么神奇,也不一定要像我这样的空间系术修才能做到,普通人同样也可以!
杀人的密室,往往都不是真正的密室,只不过是大家想象中的密室罢了,这也是凶手刻意留给人的一种错觉,抛开这种错觉,找到问题的关键,一切就会变得格外简单了!”
所有人都来了兴趣,就连刘绍俐、戴佩妮、刘梓玲、王芳、克里斯汀等一众女子也都靠前了几步,想要听得更清楚一点。
江晓明清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厅中:
“徐俊才所处的休息室有门窗,那么就必定不会是密不透风的,否则,人是无法长时间待在其中的,因为那会将他自己活活闷死。
既然能透气,那么门窗处就算关好了,连人的手都伸不进去,也必定会留下细缝,就算连细缝都找不到,总有玻璃吧?是玻璃就能拆卸。
虽然仍是无法进人,但这就已经完全足够了!
现在我们再设想一下,假如你是凶手,你会怎样进入徐俊才的房间呢?”
见众人都是陷入了沉思,江晓明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道:
“可能有的人已经想到了:溜门、撬锁、复制一把钥匙什么的,但我要告诉你,这些都不是最好的办法,因为这会惊动房间里的人,而且容易留下罪证。
最好的办法就是,站在徐俊才的门口,然后……轻轻敲门。”
见大厅里传来一片哗然,江晓明微微一笑,道:
“是的,你没有听错,这才是最简单、也是最保险的办法。
中午时间,贵宾都在休息,文成公堡身为顶级豪门,在贵宾室,也必定会有一系列严苛的规定,比如什么时候打扫、什么时候送餐,什么时候不许走动……
中午是午休时间,这个时候周围一定是没有人的,所以你只需要偷偷进入徐俊才的房间,就成功了一半了。
我们再试想一下,假如你是徐俊才,大白天的,快睡觉了,或者已经睡觉了,听到有人敲门,你会怎么做?不错,那位大姐说得很好,你当然会问一声:谁啊?
如果不是熟人,或者是有着正当理由的贵宾室服务人员(前者可能性要更大一些),那么你身为一名高管,平时可能还会得罪不少人,轻易是不会为一个陌生人开门的。
那么接下来就更简单了,假如你和他本就认识,你进入了徐俊才的房间后,身为一名普通人,你要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徐俊才杀死在他自己的床上,而不留下任何痕迹呢?
嗯,这位小弟弟和这位小姐姐说得不错,打昏他,还有用迷药,看来两位都很有经验啊!
呵呵,开个玩笑而已,不要当真。
总之要让徐俊才无法作出反抗,不过我个人觉得,普通人想做到这一点,用药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于是你趁徐俊才不注意的时候,将迷药偷偷放入他的水杯之中……然后等他陷入昏迷,你再将他搬上床,拿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利器,或是就地取材,从茶几上拿起水果刀,对准徐俊才的颈动脉,一刀割下……
很简单的,对不对?”
众人都了陷入了沉思,却听见江晓明的话仍在继续:
“然后,就是最为关键的一步了。
你的目的已经达成,现在你需要离开了,但为了方便,贵宾室的门应该和听香雨榭是一样的,如果不反锁着,从里外都可以打开。钥匙也必然就在房间里,那么,为了保持神秘,或者说自以为得意,你想造成一种密室杀人的假象,你会怎样离开房间,却将门从里面反锁住呢?”
见所有人都开始苦思冥想,江晓明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这就是我先前所讲到的三种最基本的办法:
第一种,你需要进行观察,如果门口处或是窗口处留有细缝,就先假定是门口处吧,能够将钥匙塞过去,那么这一种方法可能会很适合你。
你先要在房间中提前选定好钥匙的放置地点,比如在茶几上,然后你拿出可能是事先准备好的一根细线,一端轻轻拴在茶几上的茶壶柄上,并系上活扣,再拿上钥匙,手中牵着另一头,轻轻打开房门,从外面关好门,并用钥匙反锁住。
再然后你将钥匙穿过细线,从门缝中塞进去,并抬高细线,这样钥匙便会在重力的作用下顺着细线滑到茶几上。
最后,你轻轻扯动细线,解下活扣,收回细线,就可以从容离开了。”
大厅里又是一片哗然。
我操,这么简单?我特么怎么就没想到呢?
却也有一名三十多岁的美妇人提出了异议:
“如果那缝儿太小了,钥匙根本塞不进去,又该怎么办?”
江晓明一看,发现竟是刘克莱的女儿,戴佩妮的母亲——刘绍俐,才微笑着道:
“这位姐姐问得好!这就正好是我要说的第二个方法。
如果门缝太小了,小到钥匙都塞不进去,那就索性不用钥匙。
你可以这样来做,你将钥匙放置在茶几上,用一根细线拴在门背后的反锁键上,一定要控制好方向,保证锁上的时候细线正好可以退出。
然后,你用手指捏住细线的另一端,轻轻打开房门,走出去后再关上门,然后轻轻一拉细线,门就自己锁好了,最后你收回细线,便又可以从容离开了。”
大厅里已经没有了声音,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我再操!这个方法更加简单啊!怎么我特么还是没想到呢?
刘绍俐也是缓缓点了点头,但旋即又蹙起秀眉,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道:
“可是,万一那缝儿实在太小了,小到连细线都不能通过,又该怎么办呢?”
这一下,连身为她女儿的戴佩妮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您这不是为难人吗?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狭小的缝儿多了去了,怎么偏偏您今天就跟晓明哥哥干上了?
江晓明却是丝毫没有介意,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了:
“那就采用第三种方法,索性你就不去想这件事,只需要带上钥匙出得房间,轻轻将门从外面反锁住,再将钥匙取下带走,静静等待着事发的那一刻。
一旦有人发现了异常,你就需要和大家一起行动。而按照常理,等撞开房门时,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都会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躺在床上的死者身上。
这时候,你只需要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将钥匙悄悄放置在茶几上。这样,你就成功完成了从凶手到旁观者身份上的一次转变。”
整个大厅里落针可闻!
这特么才是最最简单的办法啊!简直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木有啊!为毛我还是没有想到呢?
所有人竟同时开始怀疑人生……
克里斯多夫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借口了,一时间楞在了当场!
江晓明停顿了一下,才深深一叹:
“其实,这世界上哪里会有什么真正的密室杀人,所有的犯罪从痕迹心理学上来讲,都是犯罪人娓娓讲述的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现场留下的一切蛛丝马迹,都是犯罪人一系列心理矛盾、内心激烈斗争的直接体现!
因为没有人会毫无缘故的犯罪,除了变态狂,所有的犯罪行为都是出于不得已!
从这一点上来看,犯了罪的人,不仅不能武断地概括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反而在犯罪心理和动机上显得有些可怜,令人同情。
这才是我们应该关注的重点!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只要是犯罪,便都是有迹可循的!只要找到了根本上的犯罪动机,那么不管案件本身的所呈现出来的犯罪思路有多么巧妙,手法有多么高明,都只是徒劳的、欲盖弥彰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