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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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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吱——房间门被推开。一身尘土的莫希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了狭窄的房间。手指在门口的密码锁处一按,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间顿时亮起了光芒。
  “指纹吻合,身份确认:莫希。当前为1月13日凌晨5时24分,欢迎回家。”机械的电子音播报着,“在您外出的时间里,您有一条1月11日来自D区-3-16张蔚女士的留言,是否播放。”
  “播放。”莫希眼神一凝,顾不得先将头盔卸下,“打开通风系统,循环氧气。”
  “好的,启动通风系统。现在为您播放留言。”
  一阵沙沙声后,一个略显疲惫的女人声音传来,“小希,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两天前黑灵组织的工会发布了一项C级任务,由于地点在南半球的H国,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有人报名参与。共三个名额,近段时间我会随时关注着,等你回来了如果还没有人接这个任务,我想你会有兴趣的。”
  莫希沉默的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帮我接通D区-3-16房间的通讯。”
  “好的,正在帮您转接。”
  两声滴滴声后,女人惊喜的声音响起:“小希!你回来了!怎么样,听到我的留言了吧?”
  “嗯,是的,谢谢张姨。不知那个任务现在是否有人报名了?”莫希的声音里略带一丝急切,这还是她在离开梦工厂后,第一次带上了情绪波动。
  张蔚听得此话不禁笑道,“瞧你急的。我一直关注着,好消息是,目前还没有人报名这个任务。南半球已经有两年多没有人去过了,而大概半年前,逃难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最近又有传言说南半球出现了许多新型生物,变异程度比北半球的动物还要大的多,大家好不容易安稳一点,自然不愿意再到这等危险的地方去。”说道这里,张蔚的声音略微低沉了一些,“但是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叫上老陈和你一起走一趟。黑灵的任务分级还是可以信任的,虽然是在南半球,但是C级任务相信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而且毕竟那里是H国,离爆炸中心很远,更何况......这也是个寻找你母亲的好机会。”
  莫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蠕动了一下嘴唇,还是没能把拒绝的话说出来。她才十八岁,虽说在乱世中已经有着自保之力,但也终究也只有十八岁。她没有小说中那些神奇的能力,也没有那些主人公那么大无畏的勇气,许多事情,她都还只能靠借助外界的力量才能完成。
  “谢谢张姨了......”许久的沉默后,莫希还是说出了这么一句。
  “不用谢,小希。我们今晚就一起去看一下吧,你先休息一下。”张蔚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没能再说什么,化为一声轻叹。
  通讯被挂断,莫希站在房间里良久的沉默不语。黑灵是大约一年多以前在地面组建起来的一个组织。再弱小的人类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击败的。最初的混乱过去后,属于人类的智慧优势也逐渐展现出来。
  这个组织最初的目的是自保,领头者是些许曾经军队里的人,这些曾经的“普通人”,曾经的平民阶层,却在灾难面前表现出了一股强大的凝聚力,这场灾难消除了以往的矛盾,团结在一起,为了生存。他们自发组织起来,一边救助受灾的民众,一边四处寻找合适的据点,在这个过程中几乎走遍了大半个北半球,并在途中构建起了一个个小型的防御工事。在这些地方,人们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留下,这也成了后来小型避难所的雏形。
  最终黑灵的总部在北部靠近海洋的位置落脚,并建造了目前最大的一座防御城池,就叫黑灵城。安定下来后,黑灵组织不再四处辗转,而是开始建立起各座避难所的联系,收编现役或退伍军人、警员,并从黑灵城为起点,派出一些小队到周边救死扶伤,安抚人们的情绪。黑灵最初的组织者也对黑灵内部进行了一次扩招与编制,出现了不同的部门。已经隐隐有了曾经国家的雏形。
  但不同于末世前的国家,黑灵有一个神秘而重要的部门。单字一个暗,暗部。他们在初步稳定后便开始发布一系列的等级任务,或是发布某些愿意给出报酬的人的事务,从D到SS,从解决避难所内的平民生活问题到去外面寻找某个失踪的人,难度递增,但相应开出的报酬也成倍的增长。
  若是愿意接取黑灵的任务,便要到黑灵相应的据点进行登记。最初只能接取D级任务,完成相应数量的任务后,方可接下一级。但据说一般人最多只能接到B级,想要继续接A级以上的任务,似乎必须得到黑灵的认可才行。
  话虽如此,前来接任务的人却并不多。也许是这场灾难带来的打击太过沉重,活下来的人们不再想要冒险。因此,除了生活必须的物品或是钱财不够的时候,大多数人会选择一些简单的D级任务完成以外,C级及以上的任务几乎无人问津。而如果没有梦扭蛋,这种情况或许还会更糟糕一点,毕竟现在这个时代,所需要的东西真的不多
  当然,也有一些人例外。譬如有什么特殊需求,比如想要获得更多的资源以便寻找其他生存的出路(例如寻找地下城),或者是想要更好地装备可以出去寻找亲人,自然会主动接取任务。莫希便是其中的一位。她对张蔚阿姨所说的是想要去寻找自己的母亲,但她清楚,她的心里还有自己的考量。如今环境的恶劣速度比起末世前几乎是指数般的增加,她不想坐以待毙。
  “滴——检测到室外温度已在快速上升,建议及时关闭房间通风系统,并进入睡眠舱。避难所中心大约将于十五分钟后进入全城低耗能模式,请您抓紧时间准备。”电子音再一次响起,惊醒了沉思状态下的莫希。抬手看看腕上的电子屏,赫然已经7时15分。
  “关闭通风系统,连接室内气体循环系统;开启睡眠仓,开启盔甲仓,五分钟后进入制冷模式,十五分钟后连接城市主体系统,切换低耗模式,维持制冷系统、盔甲充能系统。”莫希噼里啪啦说出一大串命令,心中暗恼没有注意到时间。取下头盔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几步向前走近一个密封的小柜子,打开取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单手掌大小的团子,一口咬了下去。用力一吸,水分的清爽混杂着一股好闻的苹果味冲入大脑,让她的疲惫感都褪去了几许。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水晶泡这个东西,在这个时代也算是救命的东西了。莫希暗忖。将剩下的团子皮放进嘴里嚼动着,手上动作也没停过,迅速将一身黑色的盔甲脱了下来。
  将盔甲挂入盔甲仓里,看着银色的金属柜面倒影出来的女孩,莫希眼神不禁又有些飘忽。有头盔过后,她就取下了框架眼镜,眼睛显得亮了许多;鼻梁高挺,嘴巴小巧秀气,两年大量的奔波让身材更加的修长,为了方便头发也从及腰变成了齐耳。梦境中那个稚气未脱的女孩也被迫成熟了许多,竟然也有了一丝成熟飒爽的味道。
  唉,怎么突然这么多愁善感了。莫希甩了甩头,将纷乱的思绪按捺下去,末世生存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时刻保持冷静,绝对的冷静。
  将头盔也放入盔甲仓,关上柜门,幽幽蓝光亮起,进入了充能自检模式。制冷系统的效果下,房间已经逐渐变凉了下来。莫希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逐渐变亮了起来的世界,也不再是曾经的那般透彻。四处都是黄橙橙的沙土石砾,连天空都变成了黄色,还时不时有着狂风刮过,将矗立的房屋也尽数染成了黄色。太阳还是那个太阳,只是不再温和,不再带来生机。刺眼的光芒携带者灼热的温度与强烈的紫外线洒向大地,地面迅速开始升温,空气也开始有些扭曲起来。
  两年来,太阳的温度几乎每天都在升高。从最初的尚能接受到后来的无法忍受,人类最终只好选择昼伏夜出。而为了节省能源,所有的城市在白天都会进入低耗能末世,只保留制冷系统的运转与部分必要的系统。而每间房间虽然都有自己的独立系统,但无法维持太久,所以一般人们都会选择在差不多的时候就与城市系统连接,进入低耗能模式。“请注意,还有一分钟将切换为低耗能模式,请您尽快进入睡眠仓。”
  莫希将玻璃从透明调整为暗蓝色,躺入了睡眠仓里。看着顶盖在头顶逐渐合拢,房间内的灯光也熄灭下来,只剩不远处的盔甲仓一闪一闪的发着蓝光。
  真像小星星。小星星怎么唱的来着?莫希胡乱的想着,意识逐渐有些模糊了,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将她包裹着陷入了沉睡,只是脑海里似乎还有着一个遥远的声音,小小声的哼着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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