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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世间之事 十有九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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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好!”
  “欢迎乘坐东升航空公司班机,本次航班将从上海浦东国际机场飞往日本东京机场,预计飞行三小时十五分钟,祝您本次旅途愉快。”
  “啧!哈~”听着飞机上悦耳的提示声,少年赶紧灌了口冰冰凉的雪碧提了提神,随之传出一声悠长且满足的叹息声。
  豁呀,作为一名营销专业的大学狗,以及深受日本开放文化荼毒的少年屌丝,在经历了无数个寒冬暑夏的实习生涯,终于攒够了一笔往返于日本的首都-东京游玩的money。
  “撒粉挑猪腚,妻峰高大瓶~,爱拼啊~啊才会赢~”少年身穿一件洗的发白的蓝色T恤衫,不间断的低吟浅唱着,殊不知周围的人都为之侧目且心想哪里来的穷小子没点儿见识。然而他的心情却愉悦至极,爱拼才会赢,这就是人生!他心中暗自得瑟。
  轰隆隆......伴随着发动机的启动,偌大机翼迎风飞翔。
  三个小时呢,手机也调成了飞行模式,哎!看来......唯有“学习”才能使我快乐了,少年扶了扶镜框,从书包里掏出本皱巴巴的《十万个冷知识》,熟练地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写的较为潦草的名字-“沐空”二字,没错,少年就是沐空,沐空暂时还是这个少年。
  他津津有味地汲取着杂七杂八的知识来满足他那永远也满足不了的猎奇心理。
  除了专业课,他几乎对任何书籍,任何知识都有着浓厚的兴趣,这也是为什么他每学期必挂科的主要原因之一。
  然而每当面对室友们的嘲笑时,他也总能振振有词地有力回击道:“不挂科的大学可是不完整”。
  在同学看来,在老师看来,沐空是一个阳光,调皮的大男孩。没人知道他其实是个孤儿,自然地,他身上的一丝一毫都只能是自己赚的。所以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校外兼职,这也是他每学期挂科的原因之二。
  “哦豁?百慕大三角时空......,真假的。”翻阅到对百慕大的神奇事件的介绍,不由得激起了沐空强烈的好奇心,迫使他继续读下去!
  “哐当!”
  沐空整个人倏然一颤,不,是整个飞机剧烈抖动了一下,使得座位上的所有乘客心里也开始颤了一下,整个舱室内瞬间人声鼎沸,开始不安生了起来。
  “飞机遇到气流,请不要惊慌。飞机遇到......”机械式重复着的提示音渐渐抚平乘客们的不安情绪。
  沐空缓了缓神儿,感觉也没啥了,于是继续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
  “你知道吗?飞机失事的概率仅1/3000000”简单瞥了眼标题,沐空随手翻了过去,并非不感兴趣,而是嫌晦气。
  百万分之一的概率,接近零,不可能。他思维如电,潜意识闪过笃定的念头。
  “轰啪”
  ......
  人民日报:...一架前往日本东京的航班于今天上午坠毁,机上168人丧生,包括机长在内......
  ......
  ......
  世上之事,十有九悲,大人物有大人物的忧伤,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愁苦。
  永雪国的丞相府就弥漫着悲伤,因为出生了一个男婴。
  烛国的一户普通商户也发着愁,因为缺了一个男婴
  所以风马牛不相及的两户人家就会由于某些莫名的原因有了联系......
  雪国又名永雪国,位于世界的极北之地,由于本土资源贫瘠,加上百姓人口过于拥挤,于是圣上亲自颁布国策,凡家中两婴者,禁止生育。违者遣婴孩予邻国。
  简单说,就是政令颁布后,再有违令多生育的婴孩,便集体遣送给相邻国,当然隐晦地,邻国会回赠一些石矿资源之类的......这很现实。
  然而雪国丞相宗嗣却在十月之前对这个突兀的政令始料未及,雪国贫瘠早已是常态,政令的临时拍案就在上午的朝堂之上。一切来的太突然,更滑稽的是,宗相连追悔的时间都没有,此刻他正陷入极度的挣扎之中。
  丞相府内......
  “瞧你干的好事!宗!丞!相!”宗夫人厉声讥讽道,她特地把宗丞相三个字咬得极重,以此来提醒自己这位夫君的身份。
  宗夫人原为国姓雪,名盛楠,是雪国的长公主殿下,早年因宗嗣英俊过人,才情尚佳,故召为驸马,凭借着皇恩,一步一步将其扶持为宰相的高位。
  却没料到他不仅有才情,还多情,背着自己竟然偷偷纳了妾室,还诞下一男婴,更让她抓狂的是,自己与他夫妻至今还未生有一个嗣子。
  “夫人言重了,你不说,我不说,不会出事的”宗嗣弯腰搀扶着口中的夫人,连连抚慰道,他既不敢得罪眼前人,又有些舍不得自己的第一个男嗣,他与眼前的这倒霉公主夫妻十载,膝下也仅有两女。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当然!用不着你说,本宫若说无事,自然万事皆安,可本宫要你一个交代!”长公主拍案冷冷说道。
  “什...什么交代”宗嗣气虚地问道,他知道这妇人定是不会善罢甘休,所以隐约有些不安。
  “我!和那贱人,你只能选择一个,有我没她,有她没我,宗嗣你听懂了没有!”长公主拍着桌子,阴阳怪气地解释道,这是她第二次拍桌子。
  “哎呀,我的夫人呦!,我对你一片赤诚真心,日月可鉴呐。”他快速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继续柔声说道“我以后哪儿都不去,就陪着你,可好?......只是那女人是我远方表亲,我要弃她母子不顾,整个宗家岂不是让人耻笑了去,你说是不是,宗夫人”
  “好!就依你,那我给你换个选择,那贱人和刚诞下的婴孩,你只能选一个,这是我的底线,我要你立刻答复我”她用力咽下一口气,从齿缝中发声道。
  宗嗣脸色骤然苍白,颤抖着手,闷声说道“你不要逼我,孩子是无辜的”
  “是你在逼我,你我夫妻十载,我对你如何?要不是我里外走动,你这个丞相哪里会来的这么容易?你扪心自问,又是如何待我的?”长公主伏案委屈质问道,仿佛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宗嗣刚想开口辨解,却被长公主抬头瞪了回去。
  “我要准备进宫了,你最好快点!”留下一句冷哼,便转身拂袖离开。
  宗丞相怔怔杵了会儿,也转身走出了正堂,朝着偏房疾步走去!偏房内,一妇人坐在床边,正绣着肚兜,时而一脸宠溺地凝望着摇篮里的婴儿,摇篮里也不时传来几声稚嫩的婴孩笑声回应着她!
  房屋内很简陋,但打扫得干干净净,因为丞相府上上下下都清楚这个家真正当家的是谁,所以没人敢忤逆长公主,以致于连肚兜这样的寻常物件也要这个偏房小妾亲力亲为。
  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宗嗣就进了房门。
  宗雨萍望着眼前的青梅竹马一脸的愧疚与挫败,叹声道“我什么也不求,只希望能带着孩子离开”
  “这……”
  ……
  宗嗣吞吞吐吐地把长公主的意思复述了个大概。偏过头去不再看她,只是安静的等着下文。
  “离开…也不行吗?”她泪眼婆娑,突然跪下床去,紧拽着男人的衣角,咬着发紫的薄唇,哽咽道“那是你的亲骨肉啊,你怎么能...要杀就杀了我吧”
  “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他蹲下来抱住眼前哭到力竭的女人。
  小时候,他们一起骑过马,一起摘过桃花,一起祈过姻缘……
  “我们跑吧,离开这个地方,好不好…”她一脸期冀,紧紧抱住这个男人,渴望能留住他。
  宗嗣眼神闪过慌乱,剥开她的手臂,哀声缓缓说到“跑?怎么跑?跑哪去?别忘了她可是整个永雪国的长公主殿下!”
  她顿时没了主意,上气不接下气地抽泣着。
  “事到如今,唯有快点送这孩子离开雪国”宗嗣焦急道,他其实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对策!
  “不,不,我不要离开我的孩子,我不要”她疯疯癫癫地摇着头,凄楚地喊到!
  “你疯了!”宗嗣立刻捂住了她的嘴。走出房外,见下人们很知趣地早就离开了,这才回屋继续劝说道“萍儿,你绝对不能走,倘若你俩一起离开,一旦被发现,一个也被想活!”
  “我一会安排人,想办法先带他离开雪国,你千万不要阻拦,也别跟着他,否则你就是害了他!”
  “等过了这一阵,我会想办法让你们母子团聚......”
  听到这句话,宗雨萍才缓了缓,似乎脱力般点了点头。
  ……
  ……
  竹篮里的婴儿似乎也有所感应,哇哇哭啼个不停。
  打他自娘胎里就有感应了,只是感应到四周犹如一团浆糊,且又睁不开眼,偶尔踢一脚才会听得到几句温声细语。
  就在前几天,他又有了感应,仿佛挣脱了桎梏,他看到了全新的世界,全新的人,腰也不弯了,手脚也麻利了…
  沐空猜测自己重生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他仍继续感应着,所以屋内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进了他粉嫩的耳朵眼儿里去,于是便恨不得赶紧缩回娘胎里,哪里来哪里去。
  “卧槽,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啊,还有这男人明显就是妥妥得渣男啊,这女人咋还就信了他的鬼话呢?”。
  当然,所谓婴儿,就是指还不到说话年纪的小孩,所以那些话语从他嘴里发出声来,就演变成了咿呀咿呀的啼哭声!
  宗嗣听到儿子的哭叫声,再也忍不住凑近看了一眼,他脸颊微颤,徒然狠下心来,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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