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卢羽关上门的一瞬间，我的手指就塞进了门缝。装甲给我的双手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力量。我活生生把门撕了下来。
但门外已经站着大约一个班的士兵，他们穿着外骨骼装甲，手里拿着某种天线锅一样的东西对准了我并且发动了攻击。
装甲立刻提醒我：“遭受到超声波攻击，正在寻找对应频率，对应频率已校准，开始抵消作业。”
装甲的抵消作业大概持续了不到一秒，一个低电量标志出现，随后装甲关机。头盔的全景显示也没有用了，我的视野被限制在那道两指宽的缝隙里。
随后，我全身的肌肉开始痉挛，如同无数根针刺入肌肉里再强行搅动一样，全身都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每一秒的清醒都是遭罪，于是我十分干脆地晕了过去。
[我晕了，你随意]晕之前我告诉身体里的另一个意识。
当我再次意识到宇宙之中有我的存在后，我发现我赤身裸体站在一片黑暗的虚空中，只有我自己的身体表面浮着一层光华。
我站在一个并不存在的平面上，四处张望，十分茫然。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
突然，我眼前的空间如同水波般开始荡漾。很快，水波平静下来，变成了一面镜子。
我和镜子里的自己坦诚相待。
但我已经养成了一个不好的习惯——我看见镜子就想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自己。
我随便做了几个动作，镜子里的我很好的模拟了出来。
看来我的确是我。
嗯？那根呆毛怎么回事？我伸出手去把它压平——结果，我的手抓了个空——我头顶根本就没有呆毛！
我和镜里人的动作出现了分歧。
我和她同时瞪大了眼睛。
“你就是我身体里的寄生虫吧？”我和她同时开口说出了同样的话。
蛤？黑人问号脸。
怎么会这样？
“不，我不是寄生虫，你才是寄生虫，你是入侵者！”我俩再次以某种骇人听闻的默契异口同声。
“如果你是这躯壳原本的主人的话……那我我又算什么？”
终于，分歧再次出现。
“你是艾尔雅妲？”我说，对面并没有说出同类的话，看来我们的分歧正在扩大，“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我低温冬眠为什么会死？倒是你们人类强行把一个外源意识塞入我脑中。”
冯海斌不是说这躯壳原本的量子记忆体已经消失了吗？难道他在骗我？
我回想起我的生活琐事里的一些奇怪现象，比如说我选错了饮料，或者说看错了电影……原来那个时候分歧就已经出现了。
我正准备深入思考下去，我容身的这片虚空突然破碎开来，我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腕和脚踝都被束缚住了。我身上也没有穿装甲，只穿了一件连体衣。
看来被束缚起来了。我又闭上眼——最好还是先装会儿晕吧。
[什么情况？被抓起来了吗？]艾尔雅妲心想。她现在还没有摆脱自己过激行为的愧疚感。她蜷缩在脑海的角落里，看样子近期都不准备争夺身体控制权了。但不争夺不代表她停止接受来自外界的信息——我所感受到的视觉听觉嗅觉等感觉她也同样可以感觉到。
[还不是你害的]我责怪道，[没事发什么飚]
[我……]艾尔雅妲激发了她扭断里希特脖子时的记忆，那画面，那声音让我身临其境。我可以感受到艾尔雅妲的难过情绪。
[艾尔雅妲，主人，我是璐西化，你的护甲的人工智能，你应该还记得我吧？]另一个不属于我俩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之前情况紧急，那些外星人企图趁主人晕过去的时候把我和主人分离，于是我未经同意就融入了主人的躯体。]
[融入躯体？]我快速检索那原本不属于我的记忆。
艾尔雅妲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异人的装甲是以一种人类称之为西格玛晶体的神秘物质为能量核心，配以质能转换器和微型工厂的高技术产品。异人的装甲非常先进，平时，这装甲可能是一块手表，一条项链，或者一个手环，但需要的时候就可以立刻着装给异人提供保护——此时能量核心激活，将能量化为质量，这些质量再由微型工厂加工成纳米机器人，纳米机器人们则快速将穿戴者武装起来。当穿戴者不需要装甲时，纳米机器人被工厂吸收送入质能转换器转化成能量储存起来。
我穿上装甲前，装甲本身就因为时间久远西格玛晶体自然分解而能量不足，加上装甲的认主反应导致装甲白白吸收又放出纳米机器人，这几乎耗尽了装甲最后一点能量。我被声波攻击时，装甲有心护主但无力回天。我被击晕后，装甲为了不再次和主人分开，就抛弃了失效的西格玛晶体，分解了微型工厂，化整为零，全部变成纳米机器人融入了我的躯壳里。
[璐西化现在没有能够再生护甲的最低数量的纳米机器人。而现在璐西化拥有的这些纳米机器人都用于组成微型计算机，不然璐西化也不能和主人交流。]
[我很好奇你容身的计算机在我身体的哪个位置？]我好奇地想。
[大脑皮层，主人。现在璐西化只剩下了两个功能。第一个，就是小范围内监听这些外星人的无线电通讯。第二个，强化视觉，给予主人热成像视觉。因为璐西化只剩下一点点的纳米机器人，所以执行上述功能时微型计算机会解体，到时候璐西化也无法再和主人交流。我现在消耗的是主人体内化学能，所以等消耗完脂肪后主人对食物的需求会有小幅度提升]
[我该怎样才能恢复你呢？]艾尔雅妲问。
[主人，首先我需要扩大纳米机器人的数量，这需要主人摄入一些金属元素，当主人附近有可用的材料时我会提醒主人的。其次，我要重新组成质能转换器和微型工厂。最后，璐西化需要能量核心。]
[我们做不到的。西格玛晶体是战略物资，我们几乎不可能拿的到。]我想。
[主人，璐西化检测到这艘星舰上有可用的能量核心]
[在哪？]我和艾尔雅妲异口同声地问——好吧，其实并没有出声。虽然我唱衰，但我还是对西格玛晶体十分向往。
一张标题为“紧急撤离通道图”的战舰结构图浮现在脑海中。也不知道我是在什么时候看见过这图。图上，靠近战舰推进器的位置被璐西化标记出来。
[就是标记点]
标记点？我瞅瞅……然后我眼皮就被卢羽翻开了。
“原来你早醒了啊！”她说，“我该叫你肖芷笙呢还是艾尔雅妲呢？”
我注意到她戴了耳麦，于是让璐西化执行它的窃听功能。
“现在我是肖芷笙，过一会可就不一定了。”我开玩笑道。
“……看来她脑海里的两个意识是共存的，我们的复制覆盖模型是错误的，肖宏博的意识没有覆盖住艾尔雅妲的意识。”耳麦另一边的一个我不认识的声音说。“在剥夺她的身体控制权前，搞清楚她脑海里面两个意识的存在情况，最好多获取一些信息，卢羽。”
卢羽不动声色地说：“这可不好笑。我们谈谈里希特吧，那个被你扭脖子的那个可怜虫。”
“他怎么样了？”
“托你的福，他的脖子接好了，但现在他处于一种高位截瘫状态，得回地球后才有机会治疗痊愈。话说你当时怎么回事？为什么暴起伤人，”
好啊，开始套我话了！这些个人都不简单。天哪，我之前泄露了多少有用细节出去啊。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无法控制我的身体了。我当时就像被囚禁在自己躯体里的囚犯一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躯体做傻事。话说，你们是不是骗我，这躯体原本的主人根本没有死亡。”
“不，我们没有骗你，我们十分无知——我们对意识的了解太肤浅了。”卢羽十分真诚地说，“按我们的理论，她应该死掉了，但事实看上去并不是如此。我们的理论需要修改。你当时为什么没有阻止自己身体的行为呢？”
“我做不到。”我开始胡编乱造，“我想让身体停下来，但我根本没办法，身体不听话。好像身体对原本主人十分忠诚。”胡话张口就来。
“……是这样的吗？看来我们的模型出了一些比较严重的问题，卢羽，你最好核实一下……”耳麦里的人说。
“你的意思是，当你和艾尔雅妲同时支配身体时，身体执行艾尔雅妲的命令？”
“对。身体会无视我的命令。”
“……该死，看来我们的意识支配项目大方向上出问题了。”耳麦里的人开始不淡定了。
“那现在艾尔雅妲是还在沉睡吗？”
“对，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可以如此畅快地和你聊天？等她苏醒，你就会面对一个彻彻底底的外星人。”
“问一下她，当她和艾尔雅妲同时清醒的时候，她们各自的心声是否可以互相听见？”
“那艾尔雅妲发起袭击前你是否感觉到她的计划呢？”
“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前一刻我的身体还百依百顺，下一刻就翻脸不认人了。”
“她的话和脑生物化学的一些结论冲突了。我们对意识的了解可能不是那么深入，但至少在化学上我们是没错的。她在撒谎。看来我们的小小野猫开始不听话了。植入神经系统协调器，以后就由人工智能代替她管理她的身体吧。”耳麦告诉卢羽。
“好吧好吧，尽管你的情况疑似精神分裂症，但这不意味着你可以随意暴起伤人。为了让你始终处于控制状态下，我们要对你使用一些不那么人道的机器了。”说着卢羽取出一个蜘蛛模样的拳头大的机器。这机器有八条腿，躯干中央还有一根两厘米长的细针。
卢羽调整拘束着我的机械床，让我从平躺着变成了直立着。她来到我身后，将那蜘蛛放到了我后颈上。
蜘蛛抱住我的后颈，并且将那根针插入我的皮肤。
“好了，站起来吧。”卢羽说着调整机械床回到水平位置，并且解开了我的束缚。
我敢确定现在颈部以下的身体既不是我在控制也不是艾尔雅妲在控制。但我就是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黑科技？”我问。
“那就相当于外界加给你的一个小脑，它会控制你的行为。”卢羽说，“不过它只是试做版的。但看起来还不错。来，走两步。”
我的身体自己走了几步路，看样子还算协调。
我想反抗，但我的身体根本不听我的命令。这和艾尔雅妲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不一样。我和艾尔雅妲争夺控制权时若是我俩发出的命令相反的话，身体会处于一种矛盾的谁的命令都不执行的状态。而现在的情况不同，身体根本不鸟我。
看来表面上代表了人类最先进文明的地球也开始野蛮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