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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成一片火海的黑色火焰在房门之外寂静燃烧,听不见什么声响,但房内的洛封依然能感受到那份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息。
仿佛都要透过他的躯壳,沾染上他的灵魂,将他整个人烧得干干净净。
在这个紧要的时刻,洛封大脑第一时间冒出来的念头却是关于枫林大酒店凶杀案的最后那点描述。
在酒店凶案的结局里,末尾那批才死亡的人,其实是统一死于一场大火。
虽然死状不怎么统一,但那场火在整件事里确实就意味着终结。
可惜洛封早前在蒲正南的笔记里并未找到太多的相关记录,直到他亲自查看过枫林大酒店的遗址后才发现古怪之处。
酒店当中确有火烧过的痕迹,不光光是一层,主馆里很多楼层都有火势蔓延的迹象,尤其是方盼他们居住过的那栋副楼。
问题在于,尽管被焚烧过,范围还如此广泛,酒店内部的破坏程度却并不大。
另外,按说当时警方的人已经留驻在岛上,即便他们无法时刻看住那些住客,也不至于让这么一场诡异的失火发生才对。
所以到了此时,洛封似乎终于明白了当年那件事的结尾,究竟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他还有了另一个他先前没怎么留意的小疑惑。
沈丹的丈夫十有八九早已死去,母子俩如果有亲人可以依靠,应该也不至于沦落到这般田地。
由此说来,那个被放在三楼拐角处的骨灰坛又是怎么被安置到了哪里?
曾经洛封以为老道士用那骨灰坛充当厌胜之物是要镇住酒店里的邪灵,可如今看来,他的举动未必那样简单。难不成是蒲正南那时候徇私了一回,这才致使原来该由官方安置的敖天主的遗骸留在了大酒店里?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然而洛封现在却觉得不太对劲儿了。
甚至,他都对他曾认为那骨灰坛里是敖天主遗骸的事情产生了怀疑。
而他的这一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在房内静待了几秒,手早就摸到刀柄的洛封很奇怪地发现,不管那门外的黑色火焰看上去多么凶猛,那扭曲的焰浪却始终无法越雷池一步,只能在门外的走廊上对他张牙舞爪。
直至他眼尖地看见那一缕在火海里飘荡、类似于猫科动物毛发的毛后,他的思维才豁然开朗一般,眼前浮现出了一张精致可爱、细看又死气沉沉的小脸。
他不由沉默下来。
“看样子,按照你们这片土地的话来说,你确实算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平静里又带着一点不明显的极致冷漠。
他漠视着他所造成的这一切,无论这一切是真是假。
“铁石心肠我是不知道,不过我还挺高兴你能把我称之为‘人’。”
房门之外火焰汹涌,洛封坐在房门之内内却是安之若素。
他随手关掉电视,没去看主角最终是否从那间密室顺利逃脱,然后慢悠悠地说:“以前以为当神总比要当人要好,现在看来,太过随心所欲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声音立即哼笑了一声。
“那个天赋不错的小孩现在也自身难保,他和其他人都被地狱火困住了,他却还在用自己的能力帮你,只因为你曾经挡在他身前。人类其实不需要太多的情感,这样就能减少很多愚蠢的行为和罪恶的发生。”
听到米诺斯的话后,若是换成以前的洛封,多少会怒气上涌,但眼下他却格外冷静,
“我知道你想激怒我,不过你不光光是为了让我走出这间房间,你还想把一号勾出来,对吧?”
那在耳边响起的声音顿时静了静。
“直到前不久,我才终于想通,你的目的不是要借助这里的人攻击我,或者搞什么别的有的没的。你的目标,始终是一号,也就是封罗。可是如果封罗不出现,你估计也拿他没办法。所以无论这里是你虚构的场景也好,还是你借了游戏的力也好,总之,你一开始就是想在我面前演一出戏,好刺激到我,把一号引出来,对吧?”
这也正是洛封此前希望高凉能活下来的原因。
因为如此一来,他就能有效地验证他的想法。
米诺斯之所以要依照暗中的顺序杀人,把整桩事件弄得神神秘秘、很有仪式感,理由都是为了刺激和吸引出洛封体内的一号。
他要用26个人的生命,来做一个诱饵,勾出他想要的灵魂。
刚才的那声叹息,也算是间接证明了洛封的猜测。
恐怕当初那场真实的凶杀案,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荒唐的玩弄。
幕后的家伙从不在乎谁死了、死了多少人,他只在乎他的目的有没有达成、那所谓的试验到底有没有成功。
无奈又好笑的是,洛封从始至终都是洛封。
他没让米诺斯如愿,当年没有,现在也没有。
“谁跟你说……这是虚构的场景?”
安静了一会儿后,米诺斯忽然问了洛封这么一句。
洛封听后脸色不变,反问道:“所以你一个小小的执念就能逆转所谓的时间?”
“你应该知道,我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别的东西做不到。”米诺斯颇有深意地回答。
“所以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吗?”洛封仍然很是镇定,“我不认为自己能改变什么,我所经历的一切都依托于已经决定的过去,我也不认为你能改变什么,否则你也不必采用这么愚蠢的办法,而且还失败了。”
很显然,比拼起嘲讽的能力,毫无架子和心理负担可言的洛封远比此刻还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米诺斯要在行。
结果米诺斯的脾气这时候也挺稳定,他听了洛封的话后就淡淡地甩出一句话:“你知道,你和我唠叨的时候,帮你的人、你可怜的人都在慢慢死去吗?”
“我们都将死去,只不过有早有晚。”
“那么,你真打算安稳地龟缩在这里?”
坐在床头的洛封侧头看了一眼房门外面,那节节高涨的黑色火焰映在他的瞳孔里,却奇怪地泛着一抹血红色的光泽。
“不。我马上就会做好准备来收拾你。”
话说完,他就打开了手里另一个玻璃小瓶,猛地仰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