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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人类进化的可能性，我们了解的已经够多了。”
施烨指向那个昏迷中的女子说道：“如今她已经可以承受超过150度的高温，虽然比不上李长官这样的纯粹二代人，但已经不能算是一般的一代人了。”
他转过身来继续道：“我们并没有在她的身上做最精细的突变改造，如果全力实验的话，完全达到二代人的水平也不是不可能。”
“也就是说，靠生育下一代才能突变的时代，基本已经过去了。”
李嘉儿不自觉地往挂着的女子那边走了两步，被身旁的研究员拦住。
她有些不悦的看了研究员一眼，问道：“不能靠近么？”
施烨提醒道：“不好意思，我们怕别的因素影响到实验结果，不仅是你，我也是不被允许靠近的，毕竟我的领域不是人类进化实验。”
李嘉儿点了点头，又问：“你们……是怎么做到的？这个可以说吗？”
“原理上来说，有些类似一种对付肿瘤的免疫疗法。”施烨解释道：“只不过在这种实验中，‘肿瘤’转变成了‘健康’了。”
“我不太明白，你能说通用语吗？”张彬问道。
施烨微笑道：“我觉得自己说的很容易理解了。或者说，我们在这场实验里要对付的敌人，实际上是一般人认知中的健康状态，我们要通过射线来催化突变，然后通过基因编辑和射线屏蔽场来弱化射线的过度影响从而使实验对象不至于死于射线病，或过度突变为变种人。”
“解码生物的突变途径之后，我们总结出了一套接近普适的规律，利用此突变的规律作用于人的身上。”
陈夕点了点头道：“那，我呢？”
“后面我会说你的，但不在这个环节。”施烨看了看陈夕，接着说道：“总之，我们的实验室现在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量产高等人了，出问题的几率不到百分之十。”
“这也太高了。”李嘉儿皱眉道。
“对你来说很高，对于那些想要突破自身限制的人来说呢？”施烨道：“张彬，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成为高等人，你愿意拿百分之十的死亡率去换吗？”
“呸！”张彬脱口而出：“我愿意拿百分之百的死亡率换自己永远不变成高等人。”
施烨一愣，然后说：“你们这群人还真是够奇怪的……但你的观念确实跟普罗大众有区别，大部分人是愿意的，这些意愿促使着我们进行这些实验。”
“而且。”他看向张彬说：“如果以后所有人都变成了二代人，那二代人就变成了普通人了，你就没有理由去讨厌所谓的高等人了吧。”
张彬点点头道：“确实是有道理，但我还是不想变。”
“你会改变观念的。”施烨带领众人离开这间实验室，边走边说：“我们将成功率在过去十年内提高了百分之十，未来的十年，把出问题的几率降到百分之七，甚至百分之五都有可能。”
“可是你们搞出了三代人。”李嘉儿道：“将来还是一个从人种上就可以划分阶级的社会，只不过大家都往上迈了一个台阶而已。”
司雨点头道：“是啊，并没有解决矛盾，我觉得毕竟大家想要的只是平等而已，总体有差不多的改善，什么都解决不了。”
“至少让所有人的生存难度都降低一些。”施烨转头道：“而且我们也会有办法让二代人进化成三代人的。”
“是吗？”李嘉儿疑问道：“会有吗？”
“当然会。”施烨道：“这就是我把你们叫到这里来的原因，我们现在缺少三代生物的样本，我们相信通过相同的办法可以将二代人进化为三代人，虽然难得多，但绝对是可能的。”
施烨看了李嘉儿一眼，然后有些傲慢的道：“我始终相信，在这个新的领域里没有我们做不到的事。”
“大自然能直接创造生命，你们行吗？”李嘉儿对施烨这样一个一代人所带有的自负有些反感。
这是正常的，李嘉儿是天生的二代人，他们对自身的存在有种天命所归的感觉，就算是李嘉儿对二代人的骄横态度非常不满，但观念上所带的优越感是很难消除的。
“生命是大自然创造的吗？你说的大自然是谁？上帝吗？”施烨转头道：“生命是时间创造的。”
李嘉儿被这句话问的一愣，她觉得哪里不对，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明白施烨这句话的根据在哪。
她只是觉得，在探讨下去就进入一种非常抽象的哲学领域了，所以干脆不再发言。
他们穿过与之前重工业风的粗糙走廊完全不同的干净走廊，并进入下一个实验室。
尽管再一次经过消毒，但明显要比之前的消毒工序快的多。
这个实验室比之前的要小很多，人员也少了不少，但这里摆放了十个左右的透明罐子，比之前那些存放变异生物的要干净整洁的多，看起来也先进很多。
而且罐子里存放的都是人，准确的说，是一群青春期的孩子，有男也有女。
“他们是什么？”司雨问道：“也都是地表人么？”
“不是。”施烨道：“如果你把地表人视作与联合政府对立的阵营的话，他们都不是地表人。”
施烨转向陈夕道：“从来源上说，他们是你的弟弟妹妹。”
陈夕听到这话，震惊到不知道怎么表达情绪。
他靠近那些罐子，将手放在上面，施烨和其他的研究员都没有想要出手阻止他。
一个研究员似乎是有些迟疑，他看像施烨道：“他就是A么？”
“是。”施烨答道：“我们把他找回来了。”
那个研究员看向陈夕，眼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但他的迟疑瞬间消散了。
一个离家多年的孩子，是有权利零距离的接触自己的摇篮的。
陈夕认真的看着这些孩子，发现他们长得都十分标致，也十分相像，最重要的是，他们确实跟自己很像。
他回过头来问：“为什么我一岁多就走失了，而他们到现在也没能出来？”
“你是我们所制造的最完美的个体。”施烨道：“我还是学生的时候见证了你的出生，我的导师因为你的出现高兴的连续三天没能睡着觉，可以说那时候你是整个学会的希望。”
“而因为你的走失，没多久导师自杀了，之后学院找了无数替代方案来挽救你的走失造成的损失，但……”
附近的研究员虽然在仔细做着自己的工作，但还是时不时偷偷看向陈夕这边。
施烨叹气道：“毕竟过去了二十年，物是人非了。”
“这些孩子跟你一样，我们不放他们出来，一方面是因为害怕重现你的悲剧，另一方面，你的出生缘于一次幸运的巧合，而他们不如你，他们的运气不好，所以我们需要进一步完善理论，加以改造，然后才能让他们苏醒过来。”
陈夕点了点头，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叹息，但最终他还是心情平静的如水一般。
几个跟陈夕一起过来的年轻人都听傻了。
“所以我还是不太明白……”李嘉儿问道：“你们造出陈夕，还有跟他一样的这些人的初衷是什么？”
“我们希望能出现一个能无限进化的个体。”施烨道：“通过现有的生物来改造是不可能的，必须从受精卵时期就开始改造，这个项目是我导师团队在做的，他的死重重打击了这个项目，所以我们现在只有这十一位。”
“而一个无限进化的个体，才是解开伊射线秘密的关键，我们所做的其他项目都是为了让现在的人类社会更合理和更平等的，只有这个项目……才是挽救地球的关键，至少我们团队是这样认为的。”
“你总不可能直接去改造太阳吧。”他怅然道。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无限突变？”陈夕颤抖着回头。
“是，而且你已经走在这条路上了。”施烨指着这些罐子道：“他们也是。”
他走到其中看起来最成熟的男孩身边，转头向陈夕道：“这是最完善的一个个体，我们也准备全力改造他，认识一下你的弟弟，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