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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孤寂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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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刹那的沉寂之后,整个峡谷之中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巨响。
  青灰色的巨人发出了一声无比愤怒的咆哮,所有的巨人立刻调转方向向着独孤凡冲去。
  那重重践踏在地面的巨响如同一声声锤击在战鼓上的鼓点,拥有着所向披靡的磅礴气势。
  整个峡谷都在颤抖,绍特被这铺天盖地的气势所震慑,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被一股无与伦比的威压所压制,失去了自主行动的能力。
  这磅礴的气场所显露出来的影响力并不是什么心理的作用,而是某种实实在在的无形力量。
  这股力量让绍特瘫倒在地上,一丝一毫也无法动弹。
  就连他引以为傲的大脑也失去了思考能力,这气势绝不仅仅是普通的震动传递那么简单,其中蕴含着他无法理解的力量。
  星空骸兽的本源之力。
  在这股力量之下,绍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存在是多么的渺小,多么的微不足道。
  在这绝对的压倒性力量面前,自己所能做的只有匍匐在地,庆幸着自己足够的渺小,渺小到无法吸引那些强大存在的关注。
  而此时绍特受到的影响仅仅不过是巨人们气场中一点点扩散出的余波,真正遭受着这股气势冲荡着的是孤立于一众巨人之间的独孤凡。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立在那里,那挺拔的身形仿佛天塌下来也不会弯下。
  不论那气场有多么的狂暴,多么的惊人,始终无法拂动他银白的发丝。
  他轻轻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那把武器已化作一道无比耀眼的光,它原本的形态已无法看清。
  那束光芒如同刺破混沌的利剑,在那束光芒的照耀下,绍特发现自己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惊醒。
  如同破晓的晨光唤醒黑暗中的眠者,那无尽的光芒让他又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然而还未等他来得及思考眼前的状况,独孤凡已挥动着背上的光翼冲天而起。
  下方无数的巨人向着上方的独孤凡齐齐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那咆哮声让绍特无比痛苦地捂住了耳朵,那咆哮声似乎要将他的身体震碎。
  然而对于独孤凡来说,那让峡谷震荡不已的咆哮如蚊吟般微不足道。
  他悬浮在峡谷上方,高高在上地向着下方轻轻伸出了手掌。
  无数由光芒构成的利矛瞬间出现在独孤凡的身边,如暴雨一般向着下方的巨人落去。
  那光矛的速度和密度让峡谷中的巨人们根本无法躲避,一道道光矛如同铁签刺豆腐一般贯穿了巨人们的身体。
  那些巨人被这光矛贯穿后,万古不变的身躯开始快速的崩溃剥落。
  仿佛那些在他们身上停滞着的时光重新流动了起来。
  一个个巨人咆哮着倒了下去,那些墨黑色的巨人们最是不堪,顷刻之间化作了碎末灰飞烟灭。
  那些绛紫色的巨人虽然没有化作飞灰,但身体止不住地支离破碎着,也一个接一个不甘的倒下。
  唯有那些深蓝色的巨人顶住了这轮光雨的洗涤,向着上方的独孤凡疯狂投掷着裹挟着深蓝气息的岩石。
  这些巨石划破长空如流星般袭向独孤凡,很难想象居然有生物能够投掷出堪比轨道炮炮弹射速的巨石。
  然而独孤凡五指一张,一股璀璨的银色护场如同一道银幕极速张开。
  那些巨石在空间中泛起点点涟漪,原本呼啸着的轨迹被凝滞了下来,裹挟在巨石上的深蓝气息渐渐消散,那些巨石如同丧尽动力的飞鸟无力地坠落了下去。
  绍特望着此时银发飘然的独孤凡,他散发着无尽光芒的身形宛如神明一般。
  而那些巨人在谷底仰望着独孤凡的身影无能地咆哮着,如同卑微的蝼蚁。
  当然,绍特可不会认为这些巨人会是什么蝼蚁般的弱者。
  当初仅仅一名黑色巨人的三次攻击就让他使出浑身解数,依旧被逼上绝路。
  然而他现在明显可以看出,黑色巨人在这些巨人中,完全是处于底层的存在。
  那些绛紫色的和深蓝色的巨人比那些黑色的巨人不知要强多少,这样的存在会是弱者吗?
  不是它们太弱,而是独孤凡太强,此时的他似乎无所不能,无可匹敌。
  此时的绍特忽然有些理解独孤凡那目中无人的态度了。
  高高在上的神,会在乎下方渺小的人的感受吗?
  这样的存在,完全是端坐在上方,供人敬畏的。
  人就是人,神就是神。
  就算有朝一日他失去了翅膀跌落了下来,他心中的傲气也不会让他与凡人平眼相看。
  更何况此时的他依旧能张开璀璨无比的翅膀,高高在上地俯视众生。
  绍特呆呆地望着独孤凡,心中惘然地想着。
  “我们……真的是同一个世界的生命吗?我跟你认识得越久,越是看不懂你。如果可以的话,能把你的故事告诉我吗?我想知道,为什么高高在上的你要俯下身子向我道歉,你身上失去的是什么,放不下的又是什么呢……”
  他屏着呼吸,仔细地观摩着独孤凡的一举一动。
  独孤凡此时的身形仿佛是静止不动的,无论绍特怎么观察,他一直保持着那个姿态,连那光华似乎都凝滞不变。
  但实际上他又是瞬息万变的,只是他身上的光华流转太过迅速,快得让绍特根本无法观察。
  然后在恍惚之间,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绍特的视线中。
  绍特连忙上下追寻着独孤凡的身影,可他就连那最迅捷的目光都无法跟上独孤凡的身影。
  他所能看到的只有一个个深蓝色的巨人被耀眼的光华斩中,然后咆哮着在无限光芒中化作碎片。
  这些深蓝色的巨人虽然抵御住了光矛的贯穿,却无法抵挡独孤凡亲自斩出的耀光。
  青灰色的巨人看着身边的同类一个个倒下,发出了一声震破天际的怒吼。
  间隔着一整片峡谷,绍特依然感到脑中一片混沌,仿佛十万道惊雷同时在他脑中炸响。
  一瞬间,绍特甚至以为自己的身体已经炸成碎片了。
  这声咆哮对他造成的伤害,比他被能量震荡束反震时更加可怕,他的七窍中无法抑制地溢出了鲜血。
  这完全是因为这颗星球上的大气足够稀薄的缘故,这稀薄的大气所能传递的震动能量极其有限。
  否则换成哈莫尼的大气厚度,绍特恐怕已经完全被震碎成一阵血沫飘散在空气中。
  绍特的眼中流着鲜血,依旧咬着牙观察着下方的战况。
  一阵阵剧烈的震荡不断从下方传来,然而绍特被鲜血模糊的双眼根本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灰色巨人虽然身形大的和小山一样,但却比世上最迅猛多变的疾风还要灵活。
  绍特在思维十倍加速的状态下也只能勉强看见它身影化作的青色飓风,根本看不清它的动作。
  这无与伦比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他之前所见识的所有生命。
  不论是H.J还是女王大人,绍特都不觉得他们在这个青灰色的巨人面前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虽然奥斯维娜当时的举动给绍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绍特也并不知晓女王大人还有多少力量未施展出来。
  但他实在不认为她会是和面前这个巨人同级别的生命,绍特能感受得到,这个青灰色的巨人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已经突破了某种界线了。
  那是正常的生物永远无法达到的极限。
  而绍特在奥斯维娜身上并没有感受到这种破界的感觉,她也许比自己强上不知多少,但她在生命层次上依旧和自己相同。
  这样的存在似乎根本不存在对手。
  然而独孤凡化作的流光已经快得让绍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他根本都无法看见独孤凡的身影存在于这片空间中,只能勉强感受到一片恍惚的光影存在于青灰色巨人的周围。
  青灰色巨人的拳头每次挥出,都让峡谷猛然一颤,仿佛整片空间都震动起来。
  它的拳风比这世上最猛烈的风暴更加暴烈。
  然而它的速度还是太慢了,它的拳无法触及独孤凡的身体,它的风无法撼动独孤凡的发梢。
  独孤凡手握着耀光,如同神灵的裁决般在它身上镌刻下一道道恐怖的裂痕。
  这些裂痕剧烈焚噬着青灰色巨人的身体,不断向外扩大着。
  这种炽烈的效果,与绍特所经受的那股意志很是相近。
  仅仅只是一刹那的时间,青灰色巨人的身上就布满了耀眼的裂痕。
  青灰色巨人彻底癫狂了,它顾不上和独孤凡做任何纠缠,疯狂地向着宫殿袭去。
  它所经过的地面彻底化作齑粉,掀起一阵阵沙暴,它的身形如同势不可挡的青色暴风。
  现在它的目的只有一个:彻底摧毁那座宫殿。
  然而独孤凡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它的面前,这个和它相比渺小的如同砂砾的生灵此刻在它眼中如同一座遮天蔽日的高山无法逾越。
  它发出了最后一声咆哮,向着独孤凡打出了最为强力的一拳,这一拳掀起的风暴如同无数把利刃将成片的岩石刮成粉末。
  这撼天动地的一拳面前,就算是一座山也能彻底打爆。
  独孤凡望着末日飓风般袭来的青灰色巨人,缓缓地用双手握住了手中的耀光,眼中露出了虔诚的神色将它举过头顶,然后轻轻地向前斩落。
  一道无比炽热的光将他面前的一切一分为二。
  此刻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道光分成了两半。
  青灰色的巨人如风一般迎向这道光束,然后在这道光下,灰飞,灰落。
  在斩出了这道光后,独孤凡身上的光芒瞬间暗淡了下来。
  他银色的头发,银色的瞳孔重新变回了黑色,身上那股神灵般的气息悄然退散。
  剩下的唯有他身影中的那份孤寂未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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