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绍特像是一头发怒的小狮子,头发愤怒地蓬起,怀着无限的怒意咆哮道。
“独孤凡你这个骗子、混蛋、坏人、傻鱼、烂鱼、死鱼……”
侯先生躺在隔间内,听到这声愤怒的咆哮,瘦削的手掌一挥,拍打着栅栏大声喊道。
“快住口!这根本不是真正的喷人!”
原本无法自已的绍特听了,像是一把正在倾泻火力的机枪突然卡壳了一般,叫骂声戛然而止。
侯先生靠近着栅栏,露出了严肃的表情,正色道。
“骂人不是这么骂的,你这样说出的话就算喊得再大声,也根本没有力量!只会让人感到无趣,起不到任何喷人的效果!”
绍特失神地颓坐在地上,悲哀地低语道:“什么,我居然连骂人都不会……”
侯先生的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表情。
“呵,年轻人,你以为骂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吗!告诉你吧,喷人可是一项博大精深的艺术!只有掌握了正确的喷人技巧,才能喷得过瘾,越喷越猛!”
绍特深吸了一口气,一扫脸上的颓靡之色,虚心地向侯先生请教道:“请问猴先生,到底怎么样才是正确的喷人姿势?”
侯先生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运气不错,我正巧是这门技艺的正统传人,好了,废话不多说,我们直接切入主题。我来给你简单的介绍一下最基础的喷人准则。
“喷人最重要的就是根据对方的特征,攻其软肋,取其要害,必要的时候捎带上对方的各种亲属,增加话语的威势也是必不可少的。
“有时候,对方的特征不太明显,当你一时间无从下手的时候。必要的无中生有也是必不可缺的,一定要从对方在意的东西上进行打击。
“最后一点,切记,音量一定要足!气势一定要猛!不过我看你虽然个子小,嗓门倒是挺大的,这点倒不用担心……”
绍特在心中细细品味着侯先生的话语,他的脑海中迅猛地思索着,逐渐编织出一套又一套猛烈的语言攻势。
这些话把独孤凡从头喷到脚,从近亲喷到祖先不带一句重样的。
正当他想把这些话喊出来发泄心中的情绪时,绍特脑中突然一个激灵,有些迟疑地问道。
“猴先生,请问您是怎么沦落到这里的,难不成你也被人骗了?”
侯先生听了放声大笑道。
“哈哈哈,我怎么可能被人骗,我怎么可能被人骗!我怎么可能……呜呜……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欺骗我的感情啊!”
笑着笑着,侯先生潸然泪下,一脸凄凉地对绍特哭丧道。
“实不相瞒,我曾经是一名王子,奈何被一个妖艳贱货所惑,几经辗转流落此地。可嗦!我的故乡离哈莫尼太远了,这傻逼政府的数据库里居然没有我的合法星际身份!唉……”
一听就知道,这是一个关于“爱的教育”的俗套故事。
“故乡啊……”一说到故乡,绍特的神色变得有些茫然了起来。
“哪里是我的故乡呢?‘秩序’的那片星浮域吗?唉,那种地方怎么能算是故乡呢……”
绍特越想越感到悲哀,原来自己是个没有故乡的人。
像他这样生活在“秩序”星浮域里的生命体,早已没有了所谓的故乡这种东西。
他们生来就随着星浮域飘荡在这片无边无际的孤寂星海,就像一群乘着轮船飘荡在大海中的游民。
一想到这,绍特不禁发出了感慨:原来,我生来就是这片无边星野中的浪客啊……故乡,那种东西本就不曾在我的生命中存在过吧……
而一想到浪客,某张丑陋的嘴脸就出现在绍特的脑海中。
绍特原本眼中的惆怅和忧伤,全部转化成了愤怒的火焰。
他狠狠地敲打着栅栏,一边嘴里恶狠狠地念叨着。
“独孤凡你这个没脑子的混账死鱼眼,冒着傻气的眼神看着就像低智商生物,一张烂嘴大的和破麻袋口子一样,恶心的卷发看着就像一堆烤糊的胶带……”
在用尽全力把独孤凡从头到脚数落一遍后,绍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瘪塌塌地坐在了地上。
他看了看身上的镣铐和面前的栅栏,神色又从愤怒转成了悲伤。
“我现在连流浪都做不到了,唉……该死的独孤凡……”
要是一切都是假的那该多好,要是你没有骗我那该多好。
可恨,为什么你……
绍特眼中隐隐有着泪光,这是他第二次被泪水浸湿了眼眶。
而且两次都是因为独孤凡这个混蛋,这家伙似乎天生就是他的灾星。
他用力抹了抹眼中的泪水,为了不再让这种情绪影响自己,绍特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向了侯先生,轻声问道。
“那个,猴先生,请问你的故乡是什么样的呢?”
侯先生一听,那双忧郁的眼睛中,顿时迸发出一道憧憬的目光。
他似是追忆般缓缓地说道。
“我的故乡是个遥远而又美丽的地方,那里的撒库拉(某种花)一天二十五小时高强度绽放。啊——那撒库拉盛开的美景,真是令人难以忘怀!以前在故乡的时候,我每天都会去欣赏一会儿……”
说着说着,他原本忧郁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但很快,那笑容便如盛开的撒库拉一般,快速地凋零。
沉重的哀伤神色取代了转瞬即逝的笑容,他用着那独特的沙哑语调,悲哀地说着。
“可惜啊,也许我再也看不见故乡盛开的撒库拉了……”
他的声音就像荒漠里飘荡着的细沙,忧郁苍凉中带着些许沙哑。
绍特叹了口气,安慰侯先生道:“也许,我们还有机会逃出去呢?这世界上的事情会怎么样,没有任何人清楚。说不定哪一天你就能重新回到你的故乡,和你的家人团聚了。”
说到这里,绍特脸上又露出了悲哀的神色。
侯先生好歹还有家人和故乡可以挂念,但自己呢?
除了那个他恨不得生吞活剥的死鱼类外,好像也只有那间狭小的星际舱和那些冰冷的机械监管者可以回忆了。
人生如此,的确是值得悲哀的一件事。
侯先生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绍特是在安慰自己。
他回到那遥远的故乡的概率近乎为零。
别说现在被人当奴隶贩卖了,就算他现在是自由身,也不知该如何回到那颗遥远的星球。
正如独孤凡所说,在星海中,方位实在太重要了。
侯先生并没有什么可以定位自己家乡位置的手段,那遥远的故乡,也许只能存在于他的脑海中了。
一时间,两人各自陷入各自的哀愁中,整间房间又恢复了死寂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