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王陆桐伸着脖子看着对面影影绰绰的金色影子,早已急不可耐,但是聂行远既然站住了,他一个人也不敢冲过去,只得眼巴巴地,一会看看对面,一会看看聂行远的脸色。
而聂行远除了最初见到他的时候还有点愧疚之心带来的慌乱,这一路上可谓是冷漠至极。他也想明白了,本来副本里的东西就全是玩家的虚拟资源,这人就一个NPC,既不是真正的店长也不是啥好鸟,自己又何必客气?只要做出老子陪你来就是天大恩德的态度,他还能有胆子跟自己理论不成?
反正,他也打不过我。
但是现在他面临的问题却并不是王陆桐带来的,而是对面的金铺里,坐着一个人。
一个低着头坐在柜台后的人。
这人衣冠远看还算干净,按理来说,这应该就是金铺的NPC了,但聂行远把远视镜撸下来一看,还是看出了些端倪。
首先就是露出来的那一块锁骨下的皮肤,看起来非常之黑。咱也不是说非洲大兄弟就不能当奢侈品店的门面,但谁见这种接待连衣服都穿不好的?
再看柜台里,有些似乎已经被打开过,里面一片狼藉,既然有心卷赃潜逃,又怎么到现在还人模狗样地坐在那?
或许是他的神情太过严肃,被金钱冲昏头脑的王陆桐终于看见了那里面还有一个人。他几乎是立即发布了任务:“杀了那个人!”
“01283号王陆桐,向您发布任务,击杀‘白安勒拿族’人库库洛迪士(lv36)。达成奖励:尸核*500,经验*36000,希风靴*1。”
等级不算高,但好大的手笔!就喜欢这种主顾!
希风靴的属性他没看,不过看颜色是一件蓝装。反正对于聂行远这种装备还没凑齐一套的菜鸟来说,也没那个闲心挑三拣四,只照单全收。
并且五百尸核,确实是不少。福袋的话能买一个中级加两个低级,直接买装备能把现在他身上各种不入品级的普通衣服都换掉——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水到三十八级还是这么穷,想来想去也只能是这个游戏太过抠门,副本产出太低。
只不过,想来能有五百尸核的。也不可能是什么轻松的任务。
白安勒拿族啊。聂行远回忆了一下之前看到的关于他们的资料,除了主要聚居地,还有关于他们形貌的描述。
“……由于主要祖源为靠海而居的白安族,他们的手脚掌都较为宽大,掌浅横韧带及掌腱膜延展性更强,部分个体的手指甚至能整个翻折到手背上……体毛稀疏,身材多矮小,肩窄而塌,四肢短,头颅较小且头骨较厚,面孔较平,眼大塌鼻者多,耳道细且曲折……为了容下那庞大的肺部,他们的胸腔也要较常人更大,加上皮下更易囤积脂肪,这使得他们比其他族群更容易发胖……”
坐在柜台后面的人看起来确实有点胖。
但此时也不是对比特征是否吻合的时候,聂行远抽了四支箭,缓步走到了一棵柏树后面。
这种时候,就要将远程的优势发挥到最大,以最大限度抢占先机,争取无伤把这个库库洛迪士一举拿下!
歌尼战弓瞬间拉成一张满月,充满弹性的硬木刚积蓄到最强悍的势能,就朝反方向猛弹了过去,但转眼又被聂行远拉了回来,绞得极韧密的筋弦带着狂野的杀气,再度将一支羽箭射出!
这就是弓,从人类的蛮荒时期就开始使用的杀器,伴随在人类每一次的征战挞伐里,握在无数沙场铁骑手中过,碎了秦明顶上红缨,破过草原雄鹰心腹!
聂行远握住弓的时候,便像是有一个藏在骨子里的人被引上了表面,血液总会无端沸腾起来。
带着悍然凌厉的杀气,四支箭直接锁死了库库洛迪士的身周,就算他动作再快,这些箭里也至少会有一支无情地抵达他的头颅。
聂行远转了半圈脖子,停也没停,反手又抽出五支箭压在弦上,目光森然。
王陆桐早就躲了老远,此时他盯着那转瞬就到了库库洛迪士脑袋前面的箭支,突然瞪大了双眼。
那四支箭,就像是奔行途中突然被勒紧了脖子的烈马——不对,这个比喻不太恰当——烈马尚且会仰天长嘶一声,而这四支箭,一瞬间就凝固在了空中!
库库洛迪士缓缓抬头,四支箭噼里啪啦地掉在他面前的玻璃柜台上。
A阶异能,凝气!
顾名思义,是以念将空气凝结的异能,可以做到攻守兼备,且发动无形。聂行远不知道这个异能的名字,但是他几乎瞬间就反应过来这就是一只有异能的伪生者!
他甩手又是一箭,这一次箭还没飞到一半距离,就直接凌空爆开,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狠狠揍了一拳。
下一秒,面前树叶碎末四散,聂行远就感觉自己飞起来了。
完全就是窒息的感觉,胸口一瞬间像是被打塌下去了,空气全部被强制压出,他下意识猛吸一口气,肺部的剧痛就抽得他整个人抖了一下,连一个受身翻滚都没做出来,就重重摔落在地,箭支拿捏不住,脱手而出。
这记钝击直震他的五脏六腑,血条一下降了百分之二十几,轻甲不光没帮上什么忙,自己还先掉了不少耐久。
他剧烈地咳嗽着,朝右侧蜷缩了一下。
这尼玛……
五百尸核的大任务,果然可不是那么好接的啊。
他一手捂着胸,一手握着弓箭,拼尽全力以最快速度爬了起来,一把抓起箭。胸前连同背后的剧痛让他站都要站不稳了,他还想咳嗽,但是硬生生憋了回去——刚才他咳出了几星血点,就已经有几只伪生者像闻着了血腥味的鲨鱼,僵硬地扭过了头。
那黑洞洞的眼神让聂行远不寒而栗,他赶快把手上的血蹭到了地上,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几只伪生者发出含混不清的咕噜声,摇摇晃晃地向他走了过来。
其中一只体大如鸡,头上立了一圈毛的环首雉蹦跶得最为迅捷,聂行远直接挥弓把它打开,它依然不死心,伸着头往前凑,一副不啄到他誓不罢休的气势。
要是换在平时,这种不自量力的行为早让他笑出声了,但在此时,他只觉得格外寒凉。
这是游戏,但是这又不是游戏。
身周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吞噬他而来,只要他敢流露出一丝柔弱,就会立刻连渣都不剩下半分。
在这盘早就被设定好命运的棋局里,生者和死者,是永恒的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