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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当爱突兀其来降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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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田国际机场
  天空传来飞机飞过的声音
  刚刚飞抵的航班让接机口顿时重新热闹喧嚣起来。
  作为第一次踏上陌生国土的少年勇仁,从进通道口的那一刻就开始张望着,寻找着说好接他的人。
  举着简易木牌、呼唤名字的虽然不多,但很可惜并不是接自己的人,至于那女孩扑向男孩怀里紧紧拥抱,又或者是孩子挣脱母亲的手呼喊着飞奔着向自己父亲的家庭团圆场景,更是和他一点都不搭。
  「被放鸽子了~看来只有照着这个地址自己打出租车直接过去了。不过貌似听说日本这地方的出租车真是很贵的说....」
  同航班的人大概就剩下他一个,孤零零地杵在那。
  “对不起,有什么我可以帮助您的吗?”
  靓丽的空姐礼貌的出现在他身旁,而他现在正纠结着自己荷包可能缩水的程度。
  “你、你好,我...我”
  就在少年用短期培训三个月的简单日语,努力想要表达自己当前困境的这时,从不远处另一方向传来了喊叫声,是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
  “勇仁....诸葛勇仁.....(日文和中文交替的叫着)”
  少年赶紧回头,看见了一个穿著夹克和裤子的女孩举著一个牌子来回轻幅度的晃动着朝另一边走过去。
  “对不起,麻烦你了。接—接我的人来了。”
  少年把原本要递过去、写着地址的纸条揉成一团塞进裤袋,冲着空姐一鞠躬,用不太流利的日文解释后,就赶紧追着跑向那个女孩。
  “嗐~真可惜,错过了一个搭讪的好机会。”
  空姐不无遗憾的望着对方轻快矫健的背影低声自叹自艾道。
  “诸葛勇仁(中文).....”女孩继续叫着。
  “啊...您是.....”
  “勇仁,您是勇仁君吧?!”
  女孩晃动了下手里用瓦楞箱纸临时赶制的牌子,用算来还清晰地中文追问道。
  “是的,我是诸葛勇仁。您是来接我的人吧?!”少年索性用中文回答。
  “在就早说嘛!我是,东京都立青山高等学校的佐藤纪香。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在下诸葛勇仁,是作为短期交换生前来贵校学习的。也请多关照!”
  “想不到是个正太呀,这么帅也不枉姐姐特意被指派过来的辛苦。哦,行李就这一些吗?”
  笑起来有两个甜甜小酒窝的年轻女孩纪香,将少年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后,才指着只有身上的挎包并没有行李箱之类的少年惊奇地问道。
  “是的,老师。”
  “别老师、老师的,听起来很刺耳啊!人家去年才以优异的成绩从青山学院大学提前毕业,过年也才21岁啦。”
  “那怎么也比您叫我正太要靠谱吧?!~”
  “真爱闹别扭。比姐姐年龄小的帅气男孩子才有资格叫正太,否则统统都是littleboy。”
  纪香将手里的瓦楞纸牌用力地折卷成棍状,敲了敲少年的头。
  「怎么回事?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自来熟的异国女孩。」
  勇仁微皱着眉头,身体却没有躲闪,只是低声嘟囔着:“这会很痛耶~”
  “当然会痛,才用纸卷成筒敲嘛。”
  纪香走了几步,回头看着懵在原地的少年,得意的笑着。
  “好像没精神呀,你看起来就像我老家那个刚放完暑假回到学校的小学生。难道来东京做交换生,对你来说是讨厌的事吗?”
  “没有什么~,只是有些不安.....”:
  勇仁嘴上虽然这样回应着,心底却在嘀咕「也不知道这种情绪是谁造成的?难道这里的老师都这么不靠谱吗?!」
  “不安?那要不要姐姐借你怀抱靠靠打打气呀?!”
  “你就不要再这样作弄我了,老师、纪香老师!——”
  “这就生气了?”
  走出候机楼的她仰望着天空,伸直手臂,做自由翱翔在天际的飞鸟状。
  “就是不知道会发生什麽事才要更加有精神喔!”
  “是那样吗?!”
  勇仁没想到对方竟然能说出这样贴近、理解自己内心的话。
  “对啊,就是为了现在这个时候,以往才会有各种事的发生。而未来依旧是变幻莫测。别让害怕失去什么束缚住你自己,那么想的话,你—这里—对,—就是这里才会强大,才不会感到空虚!”
  “来,笑一个。将回忆做成相册珍藏进这里。每天、每天都努力的为了让明天不遗憾的活着、精彩的活着!”
  纪香顽皮地将双手比作心形而后贴在胸口,做没入状后,再次舒展双臂,而后歪头做出可爱的加油动作。
  “嗯,谢谢。”
  勇仁突然有种将眼前女孩揽进怀里的冲动,第一次背井离乡来到东京的那点些紧张和不安顿时冲淡了许多。
  “那,就走吧。我的车子停在那。记得欠姐姐一个人情哦~东京的计程车费可不便宜,何况还是这么青春靓丽的美女司机为您竭诚服务呢。”
  “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嘛~”
  少年下意识的说出口才觉得这样很没礼貌,不过整个人也是精神了许多,对于未来甚至还相当憧憬起来。当然,对于眼前的那位可以看做姐姐的女孩,他也逐渐淡化了那层师生关系的间隔,觉得可亲可敬起来。
  东京都立青山高等学校
  在回来返校的过往学生低声议论甚至是指指点点下,勇仁终于被带到了校长室。而后变身为淑女风范的纪香在为双方做了简单介绍后就礼貌地退了出来。
  不久之后,勇仁就拿着什么东西从校长室出来了。
  正纳闷的抽出牛皮纸文件袋里的一摞纸大致浏览了一下的少年,突然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抬头顺从直觉的指引看过去,只见走廊的拐角处,纪香正向自己挥手。
  ‘我嘛?!’
  勇仁用无声的口型张着嘴,还指了指自己。而纪香也点点头。
  「这回又是什么事?」
  勇仁一头雾水的走了过去。
  然而直到他走到了对方面前,纪香却是一副笑嘻嘻的左右张望,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你叫我?!”
  “人家在活动手腕呢。”
  纪香像是做某种韵律操的挥了挥手,一副无辜的样子。
  就像是猜到少年下一句话要问「那我问你,为什么要点头」一样,纪香这时的头部也活动起来,甚至带着一种令人气不打一处来的嬉皮笑脸嘀咕道:“嗯,脖子也要活动一下。”
  勇仁努力深呼吸后,转身就要跨越她的身边之时。
  突然,校长室的门开了。
  “欸~纪香老师也在啊”
  校长好像忘了件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在见到两人错身而过的情形后,担忧紧张的脸色顿时舒展开来了。
  “那正好。就麻烦纪香老师带这位新来的勇仁同学参观一下学院,顺便把他带到指定的宿舍。至于书本、制服之类的,教务处会派人送到宿舍那边的。拜托了。”
  “是的,校长。一切包在我身上。我会办得妥妥当当。”
  “那就拜托了....”
  就像想起什么,校长原本还要对某人说些什么的话,霎时噎在喉咙里,只是冲少年很复杂的微笑一下后,就带上门,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场所。
  “听到没有,手上的东西拿来给我。”
  前一刻还恭谨贤淑的纪香在校长办公室的门关上的下一刻,就华丽地变身为颐指气使的家伙。
  “拿鸡毛当令箭的家伙~”
  勇仁叹了口气将文件袋递到她手里的同时小声地用国语嘀咕道。
  “什么?你刚才碎碎念的是什么?”
  “什么什么?哪有什么?”勇仁听着对方故意也用国语的质问,心底暗叫「糟糕」的同时,嘴里却是耍无赖的装傻。
  “别以为我的国语水平搞不懂「拿鸡毛当令箭」是狐假虎威。不过嘛...”
  纪香开始恶意的上下打量起对方,脸上露出「是你自作虐不可活」的神情,用手指点了一下少年的胸口。
  “要不是你的善意提醒,我都忘了行使自己的权利了,勇仁同学。”
  “你要干什么?”
  “你不知道吗?”
  纪香露出相当有恶意的坏坏笑脸。
  ‘噗嗤!’
  结果还是她自己没忍住,不禁失声笑了出来。
  “好啦好啦,不逗你玩了。”
  纪香向前拉了拉少年的衣袖。
  “一个人在外需要买的东西很多,你那挎包不可能面面俱到吧?不说你是初来乍到,就算是本地学生,在购物实惠和选择上,姐姐可是当仁不让的NO.1。”
  “喂喂....”
  以为少年还在怄气不理会自己的纪香做出打电话的样子。
  “哔哔哔......你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勇仁很难得的露出小孩恶作剧的口吻回应。
  “好啦好啦,为了能方便日常的工作生活上的联系,我们就先去买手机卡怎么样?!”
  “不要嘛...让你知道电话号码后,我以后还要怎么过清净的日子呢?!”
  “反对无效!”
  纪香乘着对方将身体转过一边,抓住他的手腕,拽着他开始跑了起来。
  “都说不要啦~”
  “驳回,这是校长指派的任务。再说有那么青春靓丽的姐姐带你购物还不满意吗?难道你怕姐姐太美丽,自己会把持不住....”
  “讨厌,哪有这回事?!”
  “太让姐姐伤心了。下一次换你邀请我上街走走怎么样?”
  “不要,请您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自作主张....”
  “讨厌,人家首先是女孩子,再来才是老师,不要本末倒置嘛....”
  就这样欢快的互动中,两人的身影逐渐脱离了学院的范围,消失在涩谷这个潮流最前沿的时尚之地的茫茫人流中。
  涩谷KITHTreats东京店
  店铺门面由小型不锈钢和瓷砖组成,沿袭了经典的冰淇淋店铺白色马赛克的式样,但由于金属搭配的效果,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有闪烁的镜面效果的特殊视觉让其很受追逐潮流的少男少女们的喜爱。
  “怎么样,这里的谷物冰淇淋不错吧?!”
  “还行吧。也许是我并不太喜欢这种甜品吧~”
  “真搞不懂你~”
  “确实这样啊,要我说我还是喜欢自己做的豆腐脑啦。”
  “豆腐脑?!”
  纪香再次舀一小勺含在嘴里细细品味。不过,很突兀的一道灵光闪过,她敏锐的抓住了对方言语中的某个要点,急促地追问道。
  “你该不会真的会做甜豆腐脑吧?超期待的!”
  “还有咸豆腐脑,那其实也蛮好吃的。”
  “那就这么说好了,作为回礼,下次有机会做豆腐脑给我吃吧。两种口味都要哟”
  “不会吧,那东西可不是能在宿舍里做得出来的!”
  “放心放心啦,我大学的一位学妹家里就是做豆制品的老店,所以改天有空我约你。”
  “那好吧,在不影响学业和打工的情况下,我倒有兴趣。”
  “哦,说起打工还真是奇怪了?!”
  纪香停下了脚步,好奇地端详起少年来。
  “怎么啦?一惊一乍的。”
  “好吧,败给你了。正常的外籍学生要打工的话,首先要准备护照、外国人登录证、而后填写完资格外活动许可申请书,再由学校开具的副申书(类似于学校的一种适合打工的认可文件),最后在当地入国管理局申请『资格外活动许可』,而你却是直接从校长手里接过这一切。而且我还真的没听说过学院会热心到代办这一切的。”
  这么说着,纪香就把脸凑到离少年不足一公分的距离,双方都能清晰的感知到对方带着体味的呼吸。
  “真、真是的。是你想多了~”;
  望着近在咫尺的粉嫩樱唇,勇仁的心不争气的加速了跳动,一道如同闪电般的麻痹感让他连转过脸的动作都显得僵硬,说话时舌头远没平常利索。
  “咳咳,这次就饶过你。谁没有个秘密呢?!”
  很少感到同样心跳加速而略微羞红脸的少女,赶紧趁势拉开了与对方的距离,不过假装强势,装出不在意的她也没忘了用手指戳了一下少年的胸口。
  “不过你的打工必须要和我商议后才决定哦。就这么说定了!”
  “不会吧,你又不是我妈?!”
  “当然不是你妈,是你以后天天要面对的亲亲姐姐啦。”
  “不要啊,我不承认!”
  看到对方得意地眨着眼睛,勇仁顿时感受到了未来日子的黑暗化。
  “抗议驳回,我只是通知你,并不是征求你的意见。还有、还有你都不吃的话可惜了,我们还得赶在6点半之前赶到超市,要不,就赶不上生鲜打折促销了。”
  “怎么这样啊?!”
  望着乘不注意,把自己的谷物冰淇淋舀走一大勺,而且是从自己才刚吃过的位置下手。这样暧昧的举动让少年羞涩中又无可奈何,只能低声的抱怨。
  只不过回应他的是对方绽开的幸福笑脸。
  面对这样令人生不起气的笑脸,勇仁只能取过店家提供的面巾纸递到对方面前,还恶意的指了指自己的脸,欺骗着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的少女擦拭着她的厚脸皮。
  「啊啊,真是羡慕……为什么我就不能找到这么贴心的交往对象呢?!」
  注视着两人的身姿,一位孤寂的品尝着冰淇淋的少女如此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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