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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夺城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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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木兰进入燕乐城的当天,柔然军队就开始了对大魏安州的蚕食,只可惜,大魏各级行政系统却在这时失灵了。拓跋焘偶染风寒,中央的各级部门遇事有权商议、无权处置,且对安州的情况不甚了解。安州,三刺史只剩下了一人,病在府邸,与外界中断了联系。
  由吐贺真指挥的首次大规模入侵,就是在这样一个轻松的氛围中开始了。只是他没有急于上战场,而是在大军开拔之后,去探望了一个人,一个他认为是隐患、急于借刀处置的人。
  “纥奚王,身子好些了吗?”吐贺真人还未到,声音就已经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跑进了纥奚萨尔休息的毡房。
  看着吐贺真走进毡房,萨尔忙示意儿子尊海将其扶起。吐贺真快步上前,示意萨尔快快躺下,并聊有深意地说道:“纥奚王好生歇息,可汗的子民,不必像汉人那样般讲究虚礼。”
  吐贺真坐定后接着问道:“纥奚王的病好些了吗?”
  “劳烦王子挂念,好多了。”萨尔欠着身子说道。
  尊海急忙说道:“巫医嘱咐父亲要多歇息,还仿照汉家郎中写了个方子,早上已经吩咐属下去附近山上采摘草药了…”
  “不得无礼”,还未等尊海说完,萨尔就打断了儿子,忙道:“退下!”
  “纥奚王多虑了”,吐贺真笑了笑,认真地说道:“本王料想纥奚王一定是长途奔袭至此疲劳所至,好生歇息,养好了身子,仗有你打的。”
  “多谢王子”,萨尔欠着身子说道。
  “本王已经做好了部署,大军今早已经开拔,相信不日就可取下大魏安州了!”说完,吐贺真得意地笑了。
  “那就好,小王辜负了王子的信任,未能领会王子的用意,还望王子降罪!”
  “何罪之有?纥奚王不必如此。”吐贺真接着说:“本王已派左贤王的大军在夺取安州的安乐郡后,随即前往燕乐城西门,执行佯攻和打援的谋略。”
  “王子深谋远虑,小王佩服的紧。”萨尔说道。
  “不过”,吐贺真顿了顿,终于亮出了他可怕的“獠牙”:“待纥奚王病势好些了,正是我柔然大军与魏军胶着之时,届时,本王仍派纥奚王率本部人马前往燕乐城西门处,协助左贤王打援,如何?”
  面对咄咄逼人的吐贺真,萨尔并未慌乱,只是缓缓说道:“小王听说,安州三郡八县内,早有一支叫做‘五斗米道’的汉人部队做内应,想必我大军不日即可将安州平定。”
  “哼”,吐贺真起身背着手不屑的说道:“那些散兵游勇怎能与我可汗的勇士相比?”
  “那是自然,不过小王听说,这支散兵游勇可是为了复兴燕国而来?”
  “那些人不过是我柔然人的鹰犬,他们哪里有资格与我讨价还价!成了,分一杯羹就是,不成,”说着,吐贺真一脸不悦地走出了萨尔的毡房,用尽丹田喊出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不成,就随他们的大燕国去下饮黄泉吧!”
  吐贺真的豪情并不仅仅停留在嘴上,回到大帐后,他时刻关注着前线的态势。
  据报,左贤王部进展顺利,大军开至安乐郡基本没有遇到过像样的抵抗,安乐郡太守及所属土垠县和安市县的县令、衙役早已逃之夭夭,满城尽是烽火,到处是一片哀嚎,百姓遭遇屠城和洗劫,十室九空,一片狼藉。
  城内的五斗米道势力趁机混到难民的队伍里,奔向燕乐城。
  另一部是柔然与库莫奚部落的联军,他们的目标是安州的密云郡,首领是奚斤部落的奚斤王。
  这是一个闻名于柔然的勇士,勇猛、刚健,粗鲁又缺乏谋略。手下猛将如云,却少有运筹帷幄之士。吐贺真看重了他的胆略,却忽略了他缺少谋略。从这一点看,吐贺真作为统帅,仍需要历练。
  当奚斤大军的八万骑兵将密云郡的治所白檀城团团围困的时候,他才想起,大军长途奔袭从柔然草原集结到了库莫奚草原,为了达成战役的突然性,竟没有营造攻城器械。眼下只有骑兵,眼睁睁看着高大的城池却无法攻上去。
  于是缺乏谋略的奚斤向城内守军玩起了谋略。他命人修书一封,送至城内太守处,要求对方尽快投降,不然血洗。
  不过城内并未回复,奚斤仍认真地等待着。
  半晌过后,城内递出话来:太守身体不适,无心恋战,想议和,不置可否?
  奚斤喜出望外,忙回话:可以议和,而且马上派人前往。
  还未等城内回话,奚斤就派出了手下两名使者,前往白檀城谈判。待使者走到城下,城内还是无人回应,既不向使者射箭,也不伸手打招呼。可两名使者偏偏就赖着不走了,完不成使命,哪敢随便回去复命!
  就在奚斤恼羞成怒的时候,城内射出一箭,内有书信一封:可以谈判,但须至柔然大营!
  奚斤是彻底没了脾气,这大魏边郡太守怎么是这么个慢性子?
  但等到傍晚,也没等到大魏使者,奚斤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涮了。于是马上向吐贺真报信:请求王子尽快向前线投送攻城器具。
  吐贺真在焦急的等待了一天之后,才知道八万柔然骑兵连密云郡的城墙边都没有碰到,气得直骂主将奚斤愚蠢。但一切为时已晚,临阵换帅是兵家大忌,就依他吧,吩咐左贤王在安乐郡就近俘虏工匠,打造攻城器械,尽快运往密云郡。同时命令左贤王,主力稍作休整,于后日开拔,尽快包围燕乐城,并在燕乐城西门外安营扎寨。
  之所以选择后日开拔,除了大军需要休整外,还因为吐贺真和左贤王都在等待一拨人——斥候。早在几日前,这些斥候就被派往燕乐城附近刺探情报,勘察地形。只等他们一到,大军开拔就高枕无忧了。只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被魏军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子花木兰搅黄了。
  入夜,在安州驿站,云翔、木兰、司马楚、麻奎和贺兰冲等人围坐在篝火边,商议着对策。
  “云校尉”,木兰拱手道:“今日,我已派众兄弟四处打探,得到些许敌情。”
  “快说来听听!”
  “这燕乐城,看似繁华,内中却极其凶险。这安州的五斗米道,绝非那汉末的道家旁系五斗米道,而是别有用心者煽动百姓闹事的幌子!”木兰正色地说道。
  “哦?接着说下去。”木兰的一席话引的众人都竖起了耳朵。
  “首领被称作香主,其本人自称是燕国皇室后裔。”
  “就是太延二年(436)皇上灭的那个燕国?”云翔忙问道。
  “正是”,木兰接着说道:“此人假托五斗米道为百姓步道,假称当今圣上无德,要引领百姓过上所谓的无处不均匀、无人不温饱的太平吉日!进五斗米道,每人还得上交一斗米,作为步道的酬劳,宣称拿下太平乐土后,会每月还百姓五斗米。”
  “简直岂有此理!”云翔怒道。
  “是啊!百姓听信他们的谣言还要给他们纳贡?”
  “分明就是这个姓冯的要篡魏自立嘛!”
  众人听了也纷纷说道。
  “既如此,安州百姓也愿意?”麻奎问道。
  “还不是又列出了他们那一套?说什么燕国是汉人所创,大魏是鲜卑人所立,汉人无地位还得供养鲜卑人之类。那香主是假借上天来解救汉民的。”
  “其实”,司马楚也打开了话匣子,说道:“在下倒觉得,别管是鲜卑人还是汉人当家,只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从此再无战事,能够过上太平日子,谁当家都无妨!”
  “对!对!就是!”麻奎、贺兰冲等人也附和道。
  “我还有一事不明”,云翔问木兰道:“我大魏在地方州一级设立三刺史制度,怎么就剩下白刺史一人了?”
  北魏前期,地方实行三长官制。在州一级设立三刺史,郡一级设立三郡守,县一级设立三县令。其中州一级,派宗室(皇室)一人,异姓二人,
  “哦,在下听集市上的人说了,本来这安州也有三个刺史,宗室刺史早已被刺,另一个刺史闻声跑了,就只剩下了白刺史一人。未刺杀白刺史,只因白刺史是个汉人。”
  “想必这定是五斗米道所为了。”贺兰冲分析道。
  “可能性很大”,云翔猜道:“莫非这个五斗米道也曾拉拢过白刺史?白刺史为防止被行刺就称病在府上?”
  “称病?”贺兰冲问道。
  “不错,今日我等并未见到白刺史,只是在大厅候着,管家说是稍候,这一候就候了半晌。后来是我一人偷偷至卧室拜见了白刺史,他卧病在床,只是手里握着我拿来的文书,没有多说什么,吩咐让我等先回驿站歇息。”木兰补充道。
  “对了,兄弟们还打探回来什么?”云翔问道。
  “哦”,麻奎拍了怕脑门,赶忙说道:“在下遇到一个老伯,他说因为战乱,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还说十一月初七夜里,全城香客要赶至西北城郭处的大宅院听香主步道。”
  “深夜步道?”云翔问道。
  “哪里会有什么深夜步道”,木兰灵机一动,道:“莫非,莫非他们要在十一月初七起事造反?”
  “怪不得昨天我等来安州的路上听到一个老者说见过一队柔然骑兵”,麻奎赶忙道:“当时我还看到四周有不停监视我们的魏军斥候。”
  “魏军斥候是怎么回事我等不敢妄加猜测,但这群柔然骑兵我们追上了。”木兰眉飞色舞地说道:“绝不是普通骑兵那么简单,他们是柔然大军的先锋斥候!”
  “就是你们马头上系着的柔然人头?”云翔问道。
  “正是”,木兰补充道:“昨日我等追赶上这群柔然斥候后,随即开始砍杀,最后还在这些人身上搜到了几张地图。”说完,木兰从随身行囊中取出几张羊皮做成的地图,上面纵横沟壑、圈圈点点的勾画出不少标记。
  “这是我魏军在燕乐城附近的布防图”,云翔继续说道:“这些绝不会是区区柔然斥候就能够得到的,魏军中定有内鬼!”
  “莫非是昨夜和今早刁难我等的那个安州司马?”麻奎猜道。
  “没有证据,不要主观臆断。”云翔正色道。
  “诺!”麻奎小声道。
  “今日是十一月初五,倘若初七是起事造反之日,也就是说,还有两日。”云翔思索道:“那事不宜迟,必须派人回军镇禀告父亲,叫他早作防范!”
  “云校尉,我愿前往!”木兰行礼道。
  “不行,此刻正是用人之际,你走了,谁来指挥你的百余骑兵?”
  “云校尉,不如让老子去!”说话之人正是于扉。自从木兰当上了百夫长,便不见了于扉的影子,他自知木兰有云校尉和营主撑腰,便不再敢惹,每次行军作战总躲在最后。渐渐地,他发现行伍不再适合放荡不羁的自己,此时,于扉有了新的想法。
  于扉一句粗口惹得大伙把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看的大家目瞪口呆。
  云翔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对此人无甚好感,却也懒得理会。当此非常之时,他最看重的是尽快把消息传回军镇,让父亲有所准备。
  “好,我即刻修书一封,命你交予镇主将军!”
  “诺!”
  “那达奚健连今日又折了面子,料你此刻也出不了城门。待明早城门开启,即行前往。”云翔命令道。
  “诺!”
  “花木兰”,云翔命令道:“明日再派人着便服在城中四处打探,争取再打探些有价值的线索!另外,向刺史府派出岗哨,一旦有事,我等必尽快赶往支援!”
  “诺!”
  第二日清晨,火红的太阳刚刚升起,怀荒军镇的镇主将军云海就焦急地站在主帐外,来回踱着步子。连日来,他一刻也不曾怠慢,他在等待着那个无比重要的消息。
  “报——”,一斥候来报:“禀将军,在燕乐城北、城西等处,发现大量柔然侦骑。”
  难道是勘探路线?云翔忙问道:“燕乐城离军镇有上百里,这是几时的消息?”
  “禀将军,是昨夜发现的,属下连夜赶回来通报。”
  “好,快去歇息。”云翔命令道。
  “谢镇主将军!”斥候行礼后便上马离开主帐。
  “传令兵”,云翔大喝道:“击鼓,传众将至主帐议事!”
  “诺!”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众将领便齐刷刷地聚拢到主帐内。微不足道的细节,道出了云海治军的严谨。
  “众将听令!”云海大声道。
  众将纷纷起立行礼。
  云海挥挥手示意大家坐下,说道:“几日前,本将接到线报,柔然人欲向安州动手,此刻正在频繁调兵。而安州内部也蠢蠢欲动,一股叫做五斗米道的势力欲与柔然人里应外合,一举拿下安州。”
  云海顿了顿,继续说道:“据报,安州治所燕乐城内的三刺史也只剩下了一个,一个被刺,另一个已不知所踪。本将已向安州派出侦骑,一有情况,即放起狼烟,届时我等即驰援安州。现下听令!”
  众将起身。
  “本将现颁布戒严令,从现在起,未有本将和监军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调动一兵一卒。全军镇做好准备,一旦令下,即驰援安州!”
  “诺!”众将行礼道。
  “慢”,此时,监军拓跋赤不合时宜地站了起来。他的线报早已发现云翔等人先行前往了安州,至于去干什么,在会议前他还不知晓。此刻,一股暗流在他的胸中涌动,他再一次想证明自己在军镇中的位置,又一次想看看这个汉将能把朝廷在北方极其重要的怀荒军镇怎么样。
  “镇主将军”,拓跋赤夸张的行礼道:“敢问镇主将军可将线报奏报了陛下?”
  “线报传来当日,本将即向陛下递出了奏表,想必现在陛下已经看到了。”
  “既然陛下已经看到了,为何不指明下一步我怀荒军镇该如何?”拓跋赤低着头,举目望向云海说道。
  “大概陛下还未做出部署,但如果一切听平城调动,恐怕会错失良机!”
  “放肆”,拓跋赤打断了云海,道:“既然陛下都没有做出部署,你又如何敢私自调动朝廷兵马?你可知道,私自调动朝廷兵马可是死罪!”
  “监军有所不知”,云海从案上拿出一卷轴,递给拓跋赤,说道:“昨日夜里朝廷的调兵手令就到了,本将尚未来得及知会监军。”
  拓跋赤打开卷轴,确是朝廷调兵的手令,但看到落款,差点没气得吐了血,落款竟是司徒崔浩和太尉裴芾。
  “云将军”,拓跋赤正色道:“你可别忘了我大魏是谁在当家,你们这些个汉人,难道要造反不成?”
  “倘若朝廷的调兵手令都不起作用的话,本将还有…”
  “本监军知道”,拓跋赤根本不等云海把话说完,便急忙抢话道:“你有陛下赐予的虎符,不过本监军也提醒云将军一声,这可是关系到我大魏边郡的安全,容不得半点闪失。倘若没有朝廷的调动,仅凭我怀荒军镇,恐怕还应付不了这个局面。所以,本监军也发布一道命令:在未接到陛下的调兵令前,怀荒军镇可以宣布戒严,但不得擅自动用一兵一卒。违令者,斩首示众!”
  说完,拓跋赤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军镇主帐,只留下云海和众将尴尬地站在那里。
  与此同时,在燕乐城的刺史府门前,云翔再一次在刺史府门前求见刺史。
  “在下乃怀荒军镇校尉云翔,有要事求见白刺史,还望代为禀报。”云翔对着门卫侍从行礼道。
  “校尉稍候,容小的进门禀报。”侍从行礼道。
  不一会儿,只见管家从大门内出来,对云翔拱手道:“原来是云校尉,实在不巧,白刺史依然卧床不起,不便见客。敢问云校尉有何要事,在下可代为禀报。”
  “那就不劳烦管家了”,云翔行礼后便悻悻离开了。
  两日来,这已经是云翔第三次求见白刺史了,每次都吃了闭门羹。看着城内市坊中奔走往来的商旅,熙熙攘攘的人群,若不是线报在手,谁会想到,近日安州将会迎来一场劫难呢?
  “大概父亲已经有所准备了吧”,云翔若有所思。但他不知道的是,于扉并未将情报送至怀荒军镇,而是从此在世间消失,了无踪迹。多年以后,已经是北方边陲守将的花木兰再一次见到了于扉,不过这次不再是老友的重逢,而是一场有关魏军军纪的审判和一场关乎芸芸众生性命的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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