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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少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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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伯抱着婴儿从后门走出来,鞋子立刻被积水浸湿了,看着黑夜中茫茫大雨,他不知道该往何处落脚,最后他想了一会决定去城隍庙暂住一宿,明日再做他想。
  他浅一脚深一脚在雨水漫到膝盖的积水路面艰难行走着,怀中的婴儿一直没有睁开眼睛,只有微弱的呼吸以及温度让胡伯确定自己抱着的孩子还活着。
  在胡伯还没走完朱雀大街进入其他街道时,他听到了身后水花四溅的声音,在这暴雨倾盆的夜晚,听到这种动静,胡伯理所当然的回头一瞧,雨幕遮挡了他的视线,但他身为狐人的本能察觉到了危险。
  于是拐进了小巷中,观察身后到底是什么人过来了。几个人影在雨幕中逐渐清晰起来,其中有一个是他的老对头胡狼,其他几个人他也都见过是大夫人的娘家人。
  胡伯念头急转,猜想这些人雨夜追上来准没好事,看了看怀中的婴儿,他把自己的身体全部缩进了墙壁阴影中,期待他们直接跑过去。
  可是这种期待落空了,他的右手掌突然发烫发热起来,一个红色的圈圈浮现在他的手心,这只有一种可能,他进入盘府所签订的灵契文书现在就在胡狼手里,只有他用血签下的灵契才能与他手掌中的命环发生共鸣。
  他的位置暴露了,胡伯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婴儿,之后用木系灵术“造物术”把一个飘在水里的烂木头点石成金成了一头活灵活现的胖木鱼,把婴儿绑在胖木鱼背上,而后在木鱼身上刻下“疾行”灵纹,鱼尾一晃木鱼就带着婴儿顺着积水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胡伯没了婴儿的牵挂,矫健的翻上墙头,从屋脊上往与婴儿飘走相反的方向飞跑,路面上的胡狼等追兵也全部登上屋脊,在连绵的屋檐上展开了追逐战。
  他毕竟年事已高,体力不如正当壮年的胡狼以及另外四位中年家奴,在屋上跑了五百米,一个不慎就被屋顶的摆设绊了一下摔了下去,激的水花四溅。
  等他从积水路面爬起来,胡狼带着四个家奴已经围住了他,胡狼凶狠的刀疤脸笑着说道:“胡伯,你已经逃不掉了,孩子在哪里?”胡伯轻蔑的看着胡狼说道:“什么孩子?我不知道,你以为吃定我了吗?。”
  胡伯咬破手指,在水面一划,嘴里呓语似的念道:“掌管木行之精的青龙神啊,请您赐下神力助我御敌。”灵咒术‘荆棘蛇咬’。等胡伯的话说完,血水中浮现出一根灵动的荆棘条,幻化成五股冲向包围着胡伯的五人。
  胡狼抽出腰间的赤炎剑狰狞的笑道:“老家伙,你以为我没有准备吗?灵剑技:火凤归巢。”只不过胡狼可能忘了水克火,此时大雨还在不断的降落,蕴含水精之力的雨水直接把灵力具现出来的傲娇火凤浇成了狼狈的落汤鸡。
  没有了火属性能量的克制,从水中蔓延出来的荆棘条如灵动的蛇一样,射向五人,四名家奴取出自己的武器与荆棘条展开了对冲,胡狼则仰天一声狼啸,从人形进入了第一形态狼形态,一头灰色的巨大土狼出现在原地,而后一把咬住了荆棘条,狠狠一扯,荆棘条化为点点灵光消失了。
  胡伯看到冲过来的土狼,双手结印一按,水里飘着的木属性物体全部受到召唤,在胡伯面前聚集成了一个木矛,胡伯握着木矛冲向土狼,土狼毫不费力的躲过胡伯的木矛穿刺,紧接着一爪拍飞了木矛,在胡伯脸上留下了五道血痕,而后用连击,打的胡伯节节败退。荆棘条失去了主人的精神控制,崩碎为点点灵光消散不见。
  胡狼最后一爪穿心击送他的宿敌归西,而后在取下胡伯腰间的钱袋以及割下命环作为死亡证明,带着四个仆从朝胡伯最先出现的巷子追去。
  但茫茫水域已经不知道把婴孩送到了哪里,只好找了一个夜游的替死鬼回府邸交叉,城南区在西岭孙氏建都前,就是荒山野岭,里面有野兽、怪物出没,后来即使西岭孙氏用城墙把这片山脉圈到了城墙内,但因为此地时常有火山爆发,使得皇族派兵清理里面比较危险的怪物后,依旧没有迁移人口到此地生活,而是把这里当成了垃圾场,其他城区产生的废弃物全部扔到了这片火山区域,这里也就越发荒废了。
  但京城的土地是有限的,而亚人族的人口却在不断上升,再加上阶级制度的确立,使得很多原本进化层次不高的亚人族沦为了社会最底层的贫民,没有住所,朝不保夕。
  他们的祖先曾随着猴人们开荒,可一直不被那些自诩身份高贵的部族接纳,在城里没有房产,又不能去城外谋生,于是瞄准了这片无人问津的荒山野岭,经过一代代贫困百姓的努力,逐渐在烈焰山脉之上建立了三十六个村落,有人生活之后,这里才被皇权承认,因为在中心皇城的南方,所以建制城南区。
  这一次大雨让这片常年闷热的城南区降了降温,一只黑猫漫步在烈焰山脉其中一座山头脚下的赤练河时,发现了顺流而来的婴儿,于是截住了继续游动的木鱼,叼着婴儿回了自己的洞府。
  十六年后,城南火焰山脉三十六处村落之一的山鬼村,唯一一户有人存在的山屋中,一头黑猫口吐人言的说道:“北斗,谋生的本事爷爷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现在可以下山去寻找“你是谁”的答案了,记住遇到生命危险时不要太过依靠你体内的不知从何而来的诅咒力量,那头自诅咒中诞生的阴影怪物时刻都在准备鸠巢雀占。”
  “虽然现在这个世界以灵术为尊,但在上古时代,并不仅仅只有灵术一道才能解读这个世界,爷爷从你小时候让你练拳、蹲马步、游泳、爬山,都是为了让你触摸体术的大门,只是这条大道在传承过程中出现了断层,需要你行万里路,读万卷书,靠自己收集信息、提炼法门。记住你不是废物,只是走的路与灵师不同而已。”
  一头与众不同的散乱黑发、一双宛如深渊的黑瞳、萎缩的鼻子、可爱的猫耳朵、布满黑色纹路的稚嫩面孔、雪白的牙齿、没有血色的唇角,这就是被黑猫称为北斗的少年面孔。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百纳衣、脚下穿着藤鞋、腰间别着一把无鞘的黑耀石匕首,露在外面的皮肤被晒成了小麦色,可能是从小随着黑猫在山里转悠,靠自己的双手在山里找食吃,他的身体不向其他那些在垃圾堆里找食吃的孩子那般营养不良。
  北斗恭敬的跪在蒲团上,对黑猫行了一个叩头礼,对黑猫说道:“猫爷爷,请您保重,北斗解开疑惑后,一定会回来看您的。”
  黑猫端坐在石椅上说道:“不用再回到这里了,你走后,爷爷也会离开这里,从此山鬼村就变成了鬼村了。”
  北斗仰着头看着黑猫说道:“您要出城吗?”黑猫摸着胡须说道:“傻孩子,我现在这幅模样不会有人相信我曾今是人族,只会把我当妖族看待,属于我的世界在城外而不再城里,爷爷相信我们早晚会在野外相遇的,所以不必伤心,离开吧。”
  北斗背着简易的包裹离开了山鬼村,朝山下走去,要抵达城北区的通行界门,还需要走上月余的山路,途中会经过其他村落还有一些无人山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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