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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甲 两高手探底议月宫 小魔头怪装访大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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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大宁联盟七大司部办公行署设在太梧水东、天市区与太微区之间的水畔。七幢形状古怪、色彩迥异的房屋散落在一幢被称为“天宫”的大红色、上宽下窄、方形倒鼎状建筑四周,那红色天宫正是大宁联盟中央指挥部,这本应是汪芒维玺的行政办公室,但汪芒维玺喜欢华夏战略防御委员会,平时很少到这边来,故而主要是轮值主席顾问团即战略发展委员会的几位顾问常来小坐。天宫门外立着一排旗杆,华夏部、身毒、埃及、巴比伦等部属的旗帜在秋风中猎猎作响,大宁联盟的旗杆顶端,飘扬着黄底黑字的“大宁联盟”临时旗帜。
  段波峰身着他那套滑稽的妙手空空服,正仰头盯着这面临时旗子,看得认真。
  这也难怪,大宁联盟成立之初,第一桩对外事务便是件棘手之事,那便是与天鸟星九黎部的非公开性冲突。此番动手,乍一看是九黎发难,然华风府甫一上天就突袭了人家老窝,再扯到曾在地球上涂炭生灵的争战,很快就演变成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扯不清的。这个烫手的山芋首当其冲就是自己管辖的司礼部。
  上次请吴刚代行外事职责前去天鸟星九黎部交涉,是段波峰的主意。华夏部与九黎部的历史纠缠,必令吴刚就算不铩羽而归也要碰一鼻子灰。之所以明知有此结局仍派吴刚前去,只是为了趁此摸一下九黎新任族长贾巴尔的底。下一步就轮到段波峰这个天庭神仙前去和稀泥了。知己知彼之后,加上他这个遥远星系的神仙身份,也许能有缓冲作用。
  秋天的十重天星系里双子恒星所构成的平面呈低于十五度的夹角映照着太梧水。两颗太阳前后相差两个时辰跃上地面。此时,第一颗已在东方初露熹微,晨光中荡漾着清冷。太梧水波光粼粼,泛着青碧。一阵清风吹来,段波峰觉察到一些凉意,不觉往妙手空空服的贴身的、光滑的立领里缩了缩脖子。这时,他听到一声低沉且带着颤抖的问候:“段司长,早。”不用看就知道是马哈福兹。这个矮小的埃及土著走起路来悄无声息,虽然在人前他总是一付受惊的小白兔的模样,但他那安步当车下幽灵般的身影也往往把那些胆大者吓得魂飞魄散。天知道从他居住的遥远的巨型天眼到太微区南的联盟行署,以他的小短腿要耗费多久的时间。
  一阵轰鸣的电动声裹着一道英气从眼前掠过,不用看,这是吴刚驾着他那心爱的“美银”到了。以美银那银亮亮尖头凸肚可破空分水、火闪闪风驰电掣如雷烈焰生之势,段波峰甚是怀疑吴刚是否这厢里双腿刚跨上美银,那厢里已然抵达行署官邸了。
  “早上好,段司长。您老一早伫立于此是否在与华夏的段老爷子传送心电波?”非工作状态下的吴刚却也不乏嬉皮有趣,他故作的一本正经下掩饰不住玩童之态,但说完之后,两个人的内心都“咯登”一下,笑容僵硬,心有所思,也许,这不失是一条途径呢。
  正在这时,一声清脆悠扬的鸟鸣声打断了吴刚与段波峰的面面相视。不消说,这是英姿飒爽的凤凰公主莅临了。青鸾夹砂带风之势后必紧随着虎白悄然无声的斯文。果然,耳畔里传来两声玉润温泽的问候:“段司长早。刚将军早。”凤凰与汪承云异口同声道。
  吴刚张开双臂,向迎上来的汪承云胸膛上一擂,笑道:“承云,今个儿这么早?不看了日出再来?”
  汪承云呵呵一笑,说道:“刚将军,承云哪有那般奢侈。两颗日出看完,一天就过去大半了。”
  段波峰插言笑道:“刚将军,今个儿尚早,各司部的人员尚在来途中,我们要不先讨论一下九黎部的事如何?您看,要不先去司礼部?在下不久前入手一涯霄之境新培育出来的汤品,味道不错。”
  凤凰与汪承云一听,交换个眼神,齐声道:“我等也垂涎欲滴。”段波峰忍俊不禁,笑道:“尔等俩小娃,凑什么热闹?此等易上瘾之物,离得越远越好。”
  凤凰调皮地眉角一挑,展颜道:“与君论大事,衫袖余茶香。如此美妙之事,我等虽年少,亦不愿缺场。”
  吴刚向汪承云叹道:“虽订亲时日不多,凤凰满口亦文绉绉,可见我华风府风之大矣。”四人大笑,齐向司礼部那斜斝(jia)状官邸走云。
  四人身后不远处,悄然飘来一方飞毯,卡西尼傲慢地站在其上,注视着四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稍后,他一纵飞毯,向司技部民生应用傀技局飘去。
  (二)
  民生应用傀技局是一排用涯霄之境上黑金砂石垒砌的蜗牛状小楼房。蜗牛两只凸出的大眼珠子由两根细细的金属线顶在壳尖,使得蜗牛像正惊讶地举目张望。秋阳虽不甚烈,但黑金砂也被照耀得熠熠生辉。淡金色的反射线把蜗牛周遭笼罩在万丈光芒中。而这万丈光芒正以无法觉察的痕迹向蜗牛眼里聚拢、浓缩。这是民生应用傀技局用一种与众不同的方法在分析太阳能。
  马哈福兹在一楼的月宫建设署里,看见魁梧的巴比伦贵族卡西尼走进,甚是高兴。他用一贯胆怯紧张的表情颤声道:“卡西尼君,别来无恙!”
  卡西尼冷哼一声,道:“无恙。”
  马哈福兹不理会他的冷傲,继续胆怯却又热情地说:“卡西尼君,请问人造月球上要用的各傀器打造进度如何了?马哈福兹马上去4号行星再勘探一下,通天塔建造位置一旦确定,各傀器和建造材料就可以陆续运送过去,我等就可以大显身手了。”他激动地搓着手,两眼热切地望着卡西尼。
  卡西尼用一贯冷傲的表情注视着马哈福兹,内心却着实有点不安。他不知道马哈福兹的灵异程度,是以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隐藏着真实的自己。他傲慢地、缓缓地、用挑剔的口吻说道:“马哈福兹君,在下起初积极加入月宫建设署是因为您陈述的月宫建设的心理意义,那就是唤回涯霄之境的地球人失去家园的迷失的心灵。”他叹了口气,有点伤感:“您知道的,卡西尼梦里醒里都想返回地球。卡西尼的家人还在幼发拉底河畔期待着卡西尼重回故里。”
  马哈福兹仿佛被感染了,他一边不住地点头,一边伸手抹去眼眶上迷蒙上的一片热气。卡西尼继续道:“可以依在下看来,涯霄之境处处歌舞升平,诸位似乎已然很享受涯霄之境的天气澄和、风物闲美,回归地球已成为可有可无的梦想了。唉!”
  马哈福兹着急分辩道:“那倒不是。在马哈福兹看来,大宁联盟成立的主要目的仍是集众志成城,重返地球,与亲人团圆。”
  卡西尼一扬眉头:“噢?马哈福兹君是从哪儿得到此结论的?”
  马哈福兹热切地展开双臂,说道:“您看啊,大宁联盟由地球上各地属共同成立,各地属各有专项,比如身毒的算理与航天、埃及的天象、华夏的农耕与兵器,各地属平等互利、各发专长,同心团结,共同合力。前些日子司技部大发昭告,广纳贤才,也正是为建设大宁之故。唯大宁强大,方有重返家园之机。”说到这里,他热切地跨前一步:“对了,卡西尼君,以君之雄才大略,满腹才华,有无前去应证能力与级别?”
  卡西尼自嘲地一哂:“在下一介天庭探险家,能有什么惊人的才华?再说了,在下本就是司技部一员,却又如何需要应证?”
  马哈福兹不苟同地摇摇头:“卡西尼君,每个人潜在能力是惊人的,有时当事人自己甚至都不了解。阁下真的不妨去应证一下。”
  卡西尼闻言,心下乱跳,但他竭力镇静自己,故作好奇道:“噢?有这种情况?您说来听听。”
  马哈福兹神秘一笑,迈着两只小短腿,后退几步,一上一下打量着卡西尼,尖声道:“对世间生灵而言,肉体可亡,灵魂不灭。此生肉体有可能携带前生灵魂中存储的记忆,一般情况下,这前生记忆只是沉睡在意识深处,对此生并无影响,但在某个时刻、因由某种机缘也许会被开启,一旦开启,前生拥有的才华今生就能自动传承,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天赋。其实,哪里是天赋呢,分明就是自赋。”说到自己的专长,马哈福兹一反胆怯之态,变得滔滔不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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