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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维迪亚达忍不住叫出了声,这具摆在床单上的惨白色尸体展现出某种怪异的美感,就像是潜意识底层浮现而出的景象,传递某种被忽视的感觉。他不由地看向站在最前面的伊涅特夫,他同样面容冷峻,视线却投向大床的另一侧,从维迪亚达的视角看去,那里正好被一只上釉的金色瓷器高颈瓷瓶挡住。
“中午好啊,大家。”在那个角落里突然传来一个尖细的声响,随后是啪嗒一声响。
维迪亚达再次被吓了一跳,要不是一边阿班加德的手还搭在他的肩上,恐怕他会再退上几步。
“咦,你也来了,呃,舒克拉。”伴随着橡胶底鞋子在地板上摩擦发出的嘎吱嘎吱声,在那个被忽视的角落里,走出来一个小男孩。他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皮肤黝黑,穿着一件橘黄色的短袖衬衣,配上一条淡灰色的中裤,脚上则是一双长至膝盖的长筒雨靴。他黑色的头发不知道有多久没剪,纠缠成几缕,被随意地搭在脑后,一双深褐色的大眼睛则盯着面色发白的维迪亚达。
“你是…….这到底……”维迪亚达张张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看着其他三人只是站在旁边,他也只好尴尬地盯着这个神秘的小男孩,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啊。”这个小男孩最后看了一眼维迪亚达,再次推后到角落之中,一盏橘黄色的台灯被一下子打开,照亮了那个角落,那个小男孩已经坐回到一张宽大的扶手椅之中,一条羊毛毯子被他裹到身上。
“你们不去找个地方坐一下吗,阿班加德看上去情况不怎么好啊。”那个小男孩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克里斯蒂安?”沉默许久的伊涅特夫终于开口说道,他的语调之中似乎有所哽咽,像是压抑的痛苦。
“这里虽然看起来一团糟,但是绝对是你能够找到的最安全的地方了,况且阿班加德看上去真的快吃不消了吧。”那个小男孩避开伊涅特夫的发问,继续说道:“我记得冰箱里还有些喝的,不要客气,好好休息一下,现在用不着太着急。”
维迪亚达站在一边,他越发难以厘清现在的情况,而欧格拉菲亚则是抢先从一旁拖过来一张椅子,轻轻扶着阿班加德坐下:“先坐下吧。”
维迪亚达看了一眼欧格拉菲亚,再看了一眼面容苍老的阿班加德,于是也就着吧台的一张圆凳坐了下来。
“你是克里斯蒂安·卡斯滕森?”维迪亚达略带犹豫地问道。
“没错。”那个男孩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旁的伊涅特夫再次问道。
“你也看到了,”那个小男孩伸出自己细弱的右臂指了指床上那具不知道死亡多久的尸体,“我死了一次。”
“这具机体……你没有选择了麽?”阿班加德叹了一口气,长途奔波的劳累似乎一下子在他身上显露,此刻无力地瘫软在座椅之中。
“如果可以,难道我会做出这样的选择麽?机体死亡的那一刻只有这个小男孩在旁边,我也只能说很抱歉了。”男孩似乎想要耸耸肩,但最后他只是在毛毯之下微微抽动了一下。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伊涅特夫继续问道。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为什么不先坐下来呢,我可是整整等了你们一个礼拜,在这间阴冷的房子里,陪着自己的尸体。”克里斯蒂安似乎想缓解一下这里的紧张气氛,但是没有人露出半点笑容。
“好吧,事情是这样的:应该在十天前,我接到了你们发过来的消息,于是急忙从开罗赶过来接应,顺便帮大家安排一下“埃及七日游”的计划,我甚至考虑请几个专业的导游带着你们去沙漠转一圈的……”克里斯蒂安自顾自地干笑了几声,继续说道:“可惜在途中,艾伦找到我了。”
就算是维迪亚达也能感觉到房间中的空气为之一紧,欧格拉菲亚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现在它已经越过最后的几道限制了麽?”
“得了吧,我们知道这也就是早几天晚几天的事情,况且是我大意了,在卡诺伯斯古城又发现一个年代久远的信标,试图读取文件的时候激活了一个定位信号,结果就被艾伦察觉到了。虽然我之后立刻摧毁了信标,但是艾伦恐怕还是已经成功锁定我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立刻关闭了和所有人的通信系统,并且,说实话,等着被消灭,虽然最后结果相差不大。
值得庆幸的是,艾伦依旧无法对我们采取直接的敌对行为,所以它不得不依靠那些所谓的信徒,这也给了我逃生的机会。为了不让它注意到你们,我不得不换个方向向东,争取避免其他人的干扰,但是只要我这具机体依旧保持活跃并且不改变编码,艾伦就可以一直追踪我的信号,而且迟早会注意到处于静默状态当中的你们。
要是还有备份,我们也就不会这么狼狈了。然而现实是,我不得不一路逃窜,但是最终还是在杜姆亚特被拦住了,那是一群地方民兵,大概有三四十人,开着六七量改装了速射机枪的皮卡,在老城区把我新买的那辆越野车打成了筛子,我趁乱逃进了旁边的一家面粉厂,在打斗中一不小心引起了一场爆炸,虽然摆脱了那群暴徒,不过也恐怕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伤亡。
也就是在那时候,我急中生智,想起来如何摆脱艾伦的监控,要是再不行动,下一次等我的可能就是一支正规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