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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港虽然有长达3000多年的历史,但是大部分希腊罗马时期的古代城区都已经因为陆地沉降掩埋在深水港的水面之下,仅存的像是“庞贝柱”一类的古代遗迹成为旅游热点。每年市政府都会组织大量的考古发掘工作,但还是阻止不了大量的私人盗挖使得大量珍宝流落民间。
现在的亚历山大港更多的还是阿拉伯式的建筑与新近建造的现代建筑,在老城区依旧可以看到黄土夯筑的四方形平房,黄沙被驶过的畜力车扬起,每天固定的时候,附近的清真寺会响起祷告的喇叭声,而在新城区,就像是重新回到欧洲任何一个大城市一般,路边的咖啡店里面常年坐着那些在附近工作的新潮白领。
在过去埃及的政治冲突还没有如此剧烈的时候,大批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在亚历山大灯塔遗址那灰白色的石头建筑下欣赏地中海的风景。
维迪亚达一行四人在城区西南角的一处私人机场降落,在付清飞行员尾款之后乘坐租来的一辆陆地巡洋舰驶向新城,这辆越野性能优良的SUV依旧坚持着使用燃气发动机,在天气变化剧烈的沙漠地带比现在普遍采用的电驱动发动机工作更加稳定。欧格拉菲亚和伊涅特夫安排的行程近乎准确地稳定向前推进,他们甚至已经料想到了在车里准备一张埃及的驾驶证。
亚历山大港是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按照市政规划,它的主干道应该是双向八车道的通衢,但是在经历了过去一周的反政府示威游行,还有在法洛斯岛爆发的军警镇压事件之后,其主要交通线再次陷入瘫痪。
留守在埃及的克里斯蒂安与他们预定会面的地点就在默罕默德阿里广场旁的希尔顿酒店,但是现在不管用电话还是skype都无法联系到他,这不由得使几人心头蒙上一层阴霾。
“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错觉。”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欧格拉菲亚带着墨镜,远眺着公路一侧的地中海,正午时分,凉爽的海风灌进车内,带走了长途劳顿的疲乏。
“我觉得我曾经来过这里,”欧格拉菲亚指着海岸,缓缓说道:“这里曾经是一个渔村,一支罗马军团的小队在那里修建哨所……”
维迪亚达把头探出车窗,在欧格拉菲亚所指的方向,是一片怪石嶙峋的断崖,激荡的波涛在那里摔成浪花。
“.…..然后沿着驿道行进,松软的泥地逐渐坚实,当马蹄第一次与铺路的石块相击,发出叮当的脆响,这时候抬头,可以清楚地看到法洛斯灯塔顶端太阳神赫利俄斯的青铜塑像,如果到了晚上,松脂点燃的火炬在镜面的反射下发出灿烂的光芒,落帆的航船摇着浆循着灯光驶向港口……”
欧格拉菲亚出神地呢喃自语,就像是诵读着一段优美和静的散文,她的目光跨越了千年的距离,鸟瞰着一段被人遗忘的历史。
“这一切栩栩如生,但是我又为何记得?在隐约之间,我甚至闻到一股肉桂的香气,从内陆运来的昂贵香料在香炉中燃烧,淡青色的烟雾在帷幔间升腾,我的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阳台粗粝石块的触觉,粗糙的温暖……”
“欧吉娅?”开着车的伊涅特夫有些忧虑地问道,他的轻声询问一下子打断了欧格拉菲亚的遐思。
欧格拉菲亚恢复了她往常的语调,但是语气之中依旧带着一些犹豫:“我好像看到了一些幻象,却并不存在于我过去的记忆之中,但又感觉真实经历过一般。”
“数据库的丢失曾经扰乱过我们所有人的记忆,或许你看到的这些是那些丢失的片段,”衰老的阿班加德沉声说道,一个多月的流亡似乎在不断耗尽他仅存的精力:“不要让过去妨碍你的判断,我们必须专注现在。”
“我知道……”
欧格拉菲亚的话被长声的鸣笛声打断,一长列土黄色涂装的运兵车从一旁轰然驶过,扬起漫天的风尘。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他们已经接近城区了。
越接近城区,路上鸣笛的车辆便越多,更何况还有在车流之中穿行的各种电瓶车。当初强行超车的那支军方车队已经消失不见,而四人也再也没有提及欧格拉菲亚提起过的记忆。但是维迪亚达还是隐隐察觉到,他们四个人之间还彼此隐藏了不能说的隐秘。
今年七月初正好是玛拉塞教徒过斋月的日子,此刻又恰好是午祷的时间,阿里广场周围遍布玛拉塞教派的寺院,前来朝拜的信徒众多,所以在两三个路口之外,维迪亚达他们就不得不找个地方停车,然后步行前往酒店。
室外温度差不多达到40摄氏度,但是一路走来,他们还是可以看到众多人一边擦着汗,一边等着进入寺院。在斋月期间,玛拉塞教徒无法在白天进食,过于炎热的天气下很有可能引发中暑,虽然一旁有人负责分发凉水,但还是有人昏倒在地,不得不被抬走。
就这一代载体而言,伊涅特夫本身就是埃及人,阿班加德算是玛拉塞教徒,欧格拉菲亚蒙着头巾,维迪亚达的印度血统也给了他很好的掩护,所以几人在人群中穿行也没有引起任何过多的关注。
虽然市里的示威游行结束没有多久,但是教徒们已经重新聚集起来,政治的纷争在悠扬的祷告音乐之中被逐渐遗忘,只有持枪的军警还在坚守自己的岗位。军政府和自由派再次联合起来打压以穆兄会为代表的宗教势力,以西奈半岛为大本营的极端组织在埃及全国掀起一波恐怖袭击的浪潮,全国性质的戒严令再次延长六个月,频繁的游行和武装冲突使得一切似乎回到了十多年前。
但是只要有机会,民众还是很愿意回顾一下过去较为和平的日子,那时候至少不用担心有人冲进公共场所,然后突然开枪扫射。
终于,在闯过人群并且阻止了两次小偷之后,维迪亚达他们来到了酒店那阴凉的大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