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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虚影。
光辉头盔上的外视眼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形象。
就算是用上动作捕捉的功能,他也没办法看到灵的真身,对方的速度已经超过正常人的肉眼辨别极限,哪怕是用上科技辅助,也仅仅只能捕捉到些微的痕迹罢了。
“麻烦了!”
眼看白色虚影正面扑进,光辉心里暗叫一声,连忙举起左手的打刀向前大幅挥动,欲图作出阻隔的距离来。
“锵”的一声脆响,两道兵刃恰恰好地在半空中相交,这阵猛力直接传到了光辉的左臂,顿时,他感到左手一阵酥麻,还未等他反应,下一秒,他的右手边现出一道白芒!
几近本能,他下意识得抬起抓着神剑的右手去阻挡。
“噗呲”一声,利刃的刀锋刺破战斗服的纳米外层,殷红的鲜血立即飙射出来,一股刺痛差点没让光辉咬着舌头,但他的倒霉事显然还没有结束,就在他正欲脱离的时候,灵飞起一脚,猛地踢中他的右腹,强力直接将他打得飞了出去近三米远!
“呕!”
趴伏在郁金香花田地里,光辉直感到天旋地转,忍不住呕吐起来。
他是真的没想到。
灵本尊的实力居然远超兰斯洛特这么多!
他之前还能用神剑挡住兰斯洛特的大型骑兵剑,虽说那里面有着神剑本身的能量优势,但毕竟还是他足以承受的程度,但谁能想到,离开兰斯洛特的灵,居然能凭着肉身打出这般的力量,险些没让他左手也脱力。
更何况,刚刚灵可是用短刀直接刺破了自己右手的战斗服表面,那可是纳米复合材料,就算灵手里的短刀也非凡品,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就被破开,干脆的说,这更像是被灵用蛮力所刺穿的。
早知这样,还是该穿盔甲的!
光辉这时不禁后悔起来。
他来的时候考虑到灵本人没穿什么高防御的外装,所以只穿了平日的轻型战斗服就来了,结果谁知道,灵的力气远超正常的理解范围,这力气和速度,要是被她一脚踹上胸口,怕不是心脏当场爆裂....
“光辉,要不行了吗?”
女骑士站在一旁,转动着左手的短刀,其上,还沾着点点血迹。
“开玩笑...还没呢...”
光辉抬起头,龇了龇牙,缓缓从地上爬起。
“..........”
灵瞥一眼他右手上鲜血淋漓的伤口,皱紧眉头。
“光辉,你不用这么拼命的,如果就这样死在这里的话,对你就太不公平了。”
听到这话,光辉禁不住苦笑起来。
“哈哈哈哈.....”
“灵,你的善意我是明白的,不过,今天,我们必须分出胜负。”
“为什么?你就这么想和我分清孰强熟弱吗?就为了这么无聊的理由?”
“是,如果作为战士连这种东西都不去追求的话,那我想不到我们能继续走下去的理由。”
这是什么鬼逻辑!?
灵不由心生愤恨,她知道,光辉是为了追求胜负才来找自己的,她也愿意在此完成他的愿望,但她还是没法让自己不对这样的理由而感到愤怒。
她心里始终存在着侥幸的心理,认为光辉或许也会在某个时刻意识到,他的战斗是毫无意义的,只会害死自己,或者害死自己的朋友,她希望这样残酷的现实能让光辉醒悟过来,他其实一直都走在错误的路上,但如今看来,光辉没有任何领悟的可能。
他真的只是来找自己决斗的。
不分什么善恶,也不分什么对错,他只是单纯的来与自己决斗。
“连你也疯了吗?光辉!”
灵气愤得浑身发抖,她并不是因为光辉一心只想杀死自己而愤怒,而是对他无视新河所犯下的罪业,一根筋走到底的愤怒。
“你能杀得了我吗!?”
女骑士恨声质问,双手紧攥着短刀。
一阵风从天边吹过,伤痕累累的白色花朵随之摇摆,女子的神情中是如此的无奈而又愤怒。
她的正义,就如此地孤独吗.....
她的质问有着两层意思。
其一,是光辉有没有能力打败自己。
而其二....便是光辉有没有决心能杀自己。
她是清楚的,因为他们二人之间的情谊,在光辉的心里,她也和天爱一样,是有着独有的位置的。
即便光辉将这情感隐藏的很深,但在之前脱下头盔时,灵已经看到了光辉眼眸里的同情,以及......那深埋其中的悲伤。
“灵,你说过吧,我们很相像....”
沉默半晌,光辉再一次脱下面具头盔,轻轻掷在一盘。
他的面容再度出现在女骑士的面前,而这一次,他没有隐藏自己的悲痛与无奈,缓声说道。
“不过,这一点你说错了啊,灵,我们其实是有区别的.....”
他缓缓抬起左手那名为明光丸的打刀,指向灵。
“我在数年前,已经亲手杀了我的哥哥.....”
这句话是如此的沉重,以致于天边的微风在此刻停止下来。
他与灵有着决然的区别,这一点,是灵所忽视的。
灵从未为了自己的期望杀死过自己的至亲,即便是在杀害智者的那一次,她也只是被迫无奈,才不得以杀死那个已经疯狂的人的,她即便一路行来,染遍了鲜血,她也依然是如同那洁白的郁金香花一般的存在。
但樱成光辉却截然不同,他是在清醒得情况下,与自己的哥哥战斗,并亲手杀死对方的,而在那之后,他也被母亲所厌弃,从那一刻起,他便没有其他选择了。
在那种情况下,新河向他承诺的未来是他唯二的精神支柱,如果光辉否定新河的正确,就等于否定自己是迫于无奈杀害兄长这件事的正确,那么从头到尾,他都只会是一个彻头彻底的罪人,没有任何道义,没有任何理由,他....
仅仅只是个罪人。
他无法承受这样可怕的事情,为此,他不可能像灵一样去否定新河的正确,因为,那等于是在否定自己的正确。
“我们二人,今天只能在这里分出胜负。”
光辉的眼角湿润着,艰难得举起受伤的右手,作出二刀的基本架势。
他必须和灵分出生死,错的绝不能是自己,为此,他必须,用手中的刀,亲手杀死这位挚友。
这条染血的道路,必须——
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