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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
门神看着挡住自己一剑的书生，不屑的嘲笑。
“就算你能当住我一剑又如何，就算你是南岭抚辰公的孙子又如何，你注定要死在我的剑下。”
书生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君子善用剑，而他也自幼习剑，所以没有一丝松懈，书生并没有管自己嘴角溢出的鲜血，而是如临大敌的盯着‘霍家疯狗’。
“知道什么是螳臂当车么，你能挡我一剑，能挡我两剑，但我还是想要知道，你还能挡我几剑？”
书生反而笑了。
“你知道我是岭南抚辰公的世子，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在现在这个地方。我即使有一万个不这样做的理由，但我只有一个这样做的理由就够了。”
“我来到这里之前，我祖父就问过我，螳臂为何当车？是因为不知道自己的渺小，还是因为不知道他需要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
书生平淡的话语响彻整片天地。
门神却并不准备给书生说话的机会，暗红色的重剑一剑快过一剑，重剑如雨点般密集，举重若轻。
书生吃力的防守，身上虽然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可是内伤却越来越重，重剑向来以势压人，带来的压力反而超过寻常利剑。
褪凡之境和的凌虚之境之间的差距就如同一座高山，让人绝望。
书生闷哼一声，强行咽下上涌的鲜血，他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自己这口鲜血绝对不能吐出，所以只能强撑着，勉勉强强的自顾自的说道，并没有理门神已经有些发黑的脸。
“我回答我的祖父，《庄子·人世间》之中说：汝不知夫螳螂乎，怒其臂以当车辙，不知其不胜任也。这是因为他虽然是一个螳螂，可其却怒而当车。”
“螳螂知道自己的渺小，也知道车之庞大，可仍然义无反顾的张开锯齿，挥舞利爪，不为其他，只为这里。”
以浊踉踉跄跄的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我用我的心可以看到你的剑下的冤魂，有无辜的孩童，也有手无寸铁的老人。”
以浊牵扯了一下嘴角，露出熟悉的微笑，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却格外气势十足。
“所以，这个东西我有。而你，是个畜生，所以你没有。
门神眼中凶光一闪，言语如尖刀。一句接一句，不断插在门神的心中，鲜血淋漓。
仿佛被人揭开了遮羞布，门神恼羞成怒。手中的重剑不断变大，重剑之上封印的冤魂仿佛活了过来，争先恐后的想要往外逃。
“这就是你最终的遗言么？”门神面无表情的说道，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当‘霍家疯狗’真正动了杀意的时候，脸上是没有任何表情的。
“我会用你所谓的邪门歪道，亲自杀了你，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杀人之道。”
杀人？何须表情？霍家的疯狗想杀的人从未失过手。
抛弃所有招式，冤魂乱神，以势压人，庞大的灵气锁定这着以浊，能坚持到现在。他早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了，灵气干涸，内伤累计在一起，如若一朝爆发，药石难救，可即使是这个样子，还是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让他坚持到现在并没有倒下。
“师傅我们救救那个书生吧！他好可怜。”隐藏在一旁看了好长时间的可可终于忍不住道。
叶语瞥了一眼浑身紧绷的三当家，摇摇头说道。
“我们现在出去并不能真正的帮助他，相反，还会害了他。”
可可顺着叶语的目光看了一眼在旁边蓄势待发的三当家，心情也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我虽然看不穿那个所谓三当家的修为，可是能逼着那个‘霍家疯狗’一直不敢动用自己真正的力量。只是用他的那把重剑本身了力量，由此可见他的实力。”
“师傅。如果你遇见那个人，你会怎么办。”
叶雨握紧手中的惊蛰，无表情地说道。
“我一定会杀了他，用我的剑。代表我自己替那些冤死的人，讨得一个公道。他说的没错，那个人是畜生，他该死。”
“而且我想听一下，螳臂为何挡车。”
“螳臂当车，不是说自不量力么？”
叶语想了想，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引导可可思考。他是可可的师傅，而他也有一个好师傅。他的师傅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师傅要做的并不是直接告诉自己弟子答案。
而是抛出另一个问题，引导自己的弟子思考，要知道自己冥思苦想得来的答案，要远远要比别人告诉的来的深刻。
“那夸父逐日呢？飞蛾扑火呢？他们也是不自量力的么？”
可可沉默的看着几乎筋脉尽断，却仍然强撑着面对着敌人的书生。
“他弱小么？不，他比很多人都要强，他做到了很多人做不到的事情。所以他强大。”
可可看到每一次交手，书生的鲜血在不断飞溅，可他却没有一丝退缩，出手的人毫不留情，剑剑招呼要害，接招的人一步不退，几乎用命在拼。
可可突然出声道。
“他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一些，他是岭南最骄傲的天才，最出色的天骄。他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妖族女子，把那些贵族的遮羞布暴露在世人面前，他让世人看到了帝都黑暗的一面。因此得罪了帝都几乎所有的贵族，他本可以退一步的，可是他没有。为了自己心中的道，为了自己坚守的信念。”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后果，但他还是做了，他对不起自己的家人，但对的起自己的道，对得起儒家的脊梁。”
“有很多事情不是因为自己弱小就不做，也不会因为敌人强大就退缩，这只是表面，到底应不应该做不是靠实力，而是靠心。”
“所以即是螳臂，也是飞蛾，亦是夸父！”
两人早已不隐藏身形，可可的声音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在场的所有人看向摇摇欲坠的书生都充满了敬畏，就连之前差点被书生杀掉的大汉，也是眼神莫名，有敬畏，有仇恨，也有惭愧。
你可以瞧不起当今帝王，你也可以瞧不起所谓沽名钓誉之人，但你绝对不可以瞧不起在人类最黑暗时期，高举火种带领人类走向光明的人族先贤，燧人取火，神农尝百草，仓颉造字，帝禹治水。先贤皆不可追其踪迹，而人类又多是善忘，世间万物皆可弃之，但唯独一样东西一直有人传承，那就是‘脊梁’——人族的脊梁。
有些东西，即使从未有人提起过，也会薪火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