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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潜移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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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逐渐的思考并没有任何作用。
  “为什么会这样?”
  森林里,叶青挥动着匕首,整整两个星期,他都在这里削着木头。
  只是,叶青先前暗红色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灰黑色。
  地板已经建好,但问题的答案,他还不知道,他只是不停地削着木头罢了。
  今夜,又是一场雨夜。
  大雨磅礴地下着,叶青坐在刚修建好的地板上,带上斗篷帽继续他的工作,丝毫不介意大雨将他淋湿。
  叶青对第三层的屠杀并没有什么罪恶感,那些人死了就死了吧。
  但他最不能接受的是克莱因的死,某种程度来说是叶青把他害死的。
  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
  他还是太年轻,不懂人心,把一切事情都想得太过简单。
  人的贪欲是无限的,当你无条件满足它的时候,它就会变得更加饥饿。
  当初创立SSS团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为此,克莱因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是他害死了克莱因。
  “人为什么会这样...”叶青空洞的眼神望着电闪雷鸣的天空问道,没人回答,这点就连身为人类的叶青也不清楚。
  他的好心好意,却成为了众矢之的。
  他的一切努力,换来众人敌视谩骂。
  克莱因死了
  SSS团崩溃了
  叶青不知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把事情变成这个样子。
  “轰隆”天空一道闪电炸起,似乎也为叶青的不公遭遇感到愤怒。
  雨,继续下着。
  叶青则是开始了胡思乱想。
  他想到了先前关于神是否存在,有没有情感的那个话题。
  也许,神是存在的,但是人类伤透了神的心,神才会抛弃他们。
  人类已经不值得神去爱了。
  叶青这样想着,这也是他现在的状态,他不想再见到任何人了。
  那现在该做些什么呢?
  叶青迷茫了。
  任务无需他去理会,因为叶青知道只有游戏前期会死那么多人,他已经从4000的伤亡降到了1000,他做的足够多了。而游戏能否通关,知道剧情的他自然无需去担心。
  那他该做些什么呢?
  已经对人类心灰意冷的他该何去何从呢?
  叶青一边削着木头,一边沉思着将来的打算。
  突然,叶青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听到了一丝不属于自然界的声音。精神力悄然铺散开,很快便是发现有人藏在左边树林后。
  “咻”手中的匕首犹如暗器般掷出,深深地钉在了那颗树上,把躲在树后的人吓了一跳。
  “敢跑的话下一把就钉在你的心脏上。”叶青没有抬头,从包裹里抽出另一把匕首继续削着。
  “......”
  “啪嗒,啪嗒。”脚步踩在雨水上面的声音,来人逐渐走到叶青身前。
  虽然没有抬起头,但叶青也能感受到来人内心的不安。
  在那一场杀戮之后,叶青也获得了一个新的称号------『死神』。
  传言中死神身披黑色斗篷,他是黑色的恶魔,无情的杀神。再配上那片黑土以及系统鉴定的资料,这个称号算是实至名归了。
  刚开始人们还不知道是谁独自一人打通到三十五层,对于这未知的强大玩家人们心生敬畏。但没过多久,另一个传言流出:为了钱财击杀了迪亚贝尔和克莱因,这才实力暴增打到了三十五层。
  而迪亚贝尔和克莱因,一个是带领众人攻略的指挥,一个是爱护众人的SSS团团长,可以说是人望最高的两人。一时间,死神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令人憎恨唾弃的人。
  但不管传言如何,叶青确实当得起这个称号。
  因为他本来就是死后世界的神。
  停下手中的动作,叶青抬起头打量着来人,亚麻色的长发,黑色眼睛,来人穿着修女服,双手正紧张地捏在一起,身体发颤,有些紧张,低下头去不敢看叶青,显然是被叶青灰黑色空洞的眼神吓到了。
  这个人...
  叶青认识,克莱因曾经提到过她。
  她叫萨莎,是一层起始城镇的教堂负责人。
  那个教堂是SSS团买下来的第一个建筑,主要是用于收养儿童。很多小孩他们都是独自一人来到这个世界,入世不深的他们要是没人保护的话,那就真的太危险了。而看护孩子们的任务,则是被克莱因交给了萨莎,她在现实世界中是一名幼儿教师。
  一想到克莱因,叶青的脸色又是阴沉了下来。
  诡异的气氛,配上暗沉的雨夜,时不时轰炸的雷鸣,吓得萨莎有些哆嗦。她想跑但又不敢跑,只能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
  雨,继续下着,将两人洗刷了一遍又一遍。
  “为什么来这里。”许久,叶青冷冷地开口问道。
  “我...我听说这一层有走丢的孩子......”萨莎紧张地回答道。她先前得到消息,有人目击到这一层有孩子的身影,所以就冒险前来查看。
  也不知道她该哭还是该笑,孩子是找到了,不过竟然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死神!!!
  “这里的怪那么高级,你就不怕死吗?”叶青继续问道。
  虽然过了几个星期,但玩家们的水平普遍还在十层左右,这附近的任何一个野怪,都足以杀掉萨莎了。
  “怕...怕的要死...但就是这样更不能放着孩子不管了。”萨莎回答道,对于她来说,保护好孩子们是她拼上性命也要去做的事情,无论遇到怎样的艰难险阻。
  “......”听到答案的叶青突然变得呆滞,一股温暖从冰凉的心底涌出,驱赶着雨夜的寒冷。原本灰黑色空洞的眼神逐渐明亮,最终变回了酒红色的眼睛。
  随即,叶青惊骇地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回过神来的他才发觉到自己好像被那股负面能量控制了!
  原本那些诅咒只是有些影响,但随着不停的思考,他反而变得越来越偏执。要不是萨莎今天巧合的到来,他绝对会被彻底控制,变成一个冷漠无比的神!
  一想到自己身上的负面能量居然能潜移默化地改变自己,叶青就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过现在并不是寻根问底的时候,得先把眼前的萨莎送走先。
  叶青这样想着,抬起头对上了萨莎的双眼。
  看到叶青的双眼,萨莎一呆,和刚才黑暗空洞的眼神不同,她从没见过这么清澈明亮的眼睛,让人无法相信此人就是传说中那个可怕的杀人狂,可是叶青头上红到发黑的名字却是血淋淋的证明。
  而叶青看着萨沙,心中却是笑着露出许些暖意。
  这样的人,真傻,光是照顾孩子们需要很多资金和精力吧。
  想到这里,叶青便是点开包裹想把资金交给萨莎,但手中的动作很快便是停下,因为他不想萨莎重蹈克莱因的覆辙。
  “用这个回去吧。”叶青说着扔给萨莎几个回城水晶,随后继续削着他的木头。
  “这...”萨莎有些惊诧,回城水晶的价值她是知道的,这可是关键时刻可以用来保命的东西,价格十分昂贵!死神居然关心自己,舍得给这么好的东西?!
  这还是传言中的死神吗?!
  拿着回城水晶,萨莎犹豫了一下,但并没有离开。
  “还有什么事吗?”叶青见萨莎许久没有离开,出声问道。
  “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萨莎将双手搭在叶青双肩,眼神坚定地正视着叶青,她所看见的死神和所闻中的不一样,所以她相信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叶青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嘴角微张,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这种问题,真的有答案么?
  “萨莎,你再不回去孩子们会很担心的。”许久,不知如何回答的叶青转移话题道。
  “你认识我?”萨莎心中一惊,她没想到对方居然叫出了她的名字。
  “算认识吧。”叶青点点头,发给萨莎一个好友申请。
  “以后不要再来了,除非遇到了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叶青说着,再次拿出一块回城水晶放在了萨莎手中,还没等她回答便帮她捏碎。
  水晶破碎,形成灿烂的光芒笼罩在萨莎身上,将她强制转移回了城镇。
  送走萨莎,叶青低头开始思索着自己身上的这份诅咒。
  一开始,那位存在赠与了他约100点诅咒值,随后有90点补充进了死后世界,剩余的10点,有8点用在了秒BOSS身上,如今他灵魂深处只剩下2点诅咒值了。
  可是,就是这2点诅咒值,差点就让他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似乎先前的诅咒训练根本没用一样。不对,应该说先前的诅咒训练是有效的,即便被这诅咒影响,叶青也没有失去身体的控制权,不然他早就成为了一头毫无意识的暴虐野兽。
  但这份诅咒绝对影响了叶青的性格与思维。比如死在他手中的那几十个人,如果放在以前,叶青完全不过敢想象,但是现在,一想到那些人死前的哀嚎,叶青心中甚至还感到一丝畅快。
  这也让叶青重新认识到诅咒的力量。毫无疑问,这份诅咒哪怕只剩下2点,依然非常可怕。这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自己将无人能敌,用不好,会让自己堕入无尽的深渊。
  “自己以后一定要小心,压制住情感的波动才行,绝对不能给它有趁之机。”叶青在心中暗暗警戒道,随后开始继续建造木屋。
  ......
  ......
  然而,想要摆脱某个有决心的人并不简单。
  从那一天后,萨莎每隔几天都会来找叶青。对于她来说,叶青不是什么死神,而是一个需要帮助的孩子,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过她并没有逼问叶青,只是给他带来一点吃的,然后默默离开。这倒是让叶青的生活质量提升了一个档次,毕竟烤鱼也有吃腻的时候。
  直到有一次,萨莎很久都没有来。正当叶青担忧的时候,她出现了,脸色有些憔悴。
  叶青:“怎么了?”
  “没什么...”萨莎摆着手回应道。
  “是在为孩子们的资金发愁吧?”叶青并不笨,能让萨莎担心的也就那帮孩子们了。
  果然,萨莎点点头。先前存下的SSS团发放的救助金用完了,为了孩子们的生存资金,她也开始出门战斗了。
  “这些你拿着吧。”叶青从包裹里取出一小袋金币递了过去。
  “这...”萨莎有些犹豫。
  “放心吧,这些钱来路正当,绝对不是抢来的。”叶青解释道。
  萨莎点点头,这才肯接过金币,随后在叶青再三强调注意安全后离开了此处。
  也是从那天起,叶青再次开始支撑起教堂的开销。
  ......
  2023年6月时间匆匆流逝,距离叶青那一次的杀戮也已经过去了半年。
  木屋的建设比叶青预料中的要困难很多,他直到昨天才把木屋建造好。
  至于问题的答案,他已经不去想了。
  得到了答案又如何?
  死的人已经离开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
  克莱因已经死了,他要做的就是吸收教训,别让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一直以来,他都对克莱因的死有些自责,但在想到死后世界的时候,他终于是不再纠结于生死。
  死亡,可怕吗?
  并不可怕。
  与其在这个世界挣扎艰难地活着,不如到死后世界逍遥快活。在那里,不会遭遇不公,不会受到伤害,没有任何人间疾苦,那里是一个真正的乌托邦。想必现在克莱因在死后世界也是吃得好睡得好,根本用不着他操心。
  脑补着克莱因在食堂里大吃特吃麻婆豆腐的画面,叶青也是心生一笑。
  至此,叶青才释怀普通人‘死亡’这个概念。
  至于SSS团,叶青当初成立的目标就是减少人员伤亡,事实上这个目标早已完成。有SSS团作为缓冲,现在的玩家们都已经接受了现实并开始攻略这个游戏。
  而在SSS团之后,一个新的公会建立了起来---军队。
  军队,即“艾恩葛朗特解放军”,就跟他们名字所含的意义一样,他们以维持纪律为己任,发放资源给其他不想去战斗的玩家,让他们不至于露宿街头。
  和SSS团有些类似,都是为非战斗人员服务。不过有了SSS团的前车之鉴,军队的方针也是有所改变:那些非战斗人员需要去学习副职业来劳动提供给军队物资,军队就会尽全力保护他们。
  相比于SSS团的不劳而获,军队以劳动换取安全的方针显然更让人感到脚踏实地。如今军队已是成为这个游戏里势力最强的公会,占领着第一层的起始城镇维护着秩序。
  有了SSS团打下的基础,再加上军队卖力的帮助,这半年间玩家居然无一人死亡!
  『震惊,玩家们半年内零战损!!!』
  这也是今天报纸的头条新闻,对,你没看错!副职业里有一项便是生产报纸。
  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甚至有些人都忘记了自己正身处死亡游戏内,接受了这一切开开心心地在这个世界生活着。
  这也让叶青能安下心来建造自己的住所,不至于一直露宿荒野。
  叶青继续翻阅着报纸。
  翻过军队这一页,下一页便是副职业NPC的相关介绍,比如制作公会制服的裁缝啊,烹饪美食的厨师啊,一个月内可以造好房子的建造者啊...
  等等...一个月造好房子?
  “玩我呢!”啪唧一声叶青便把报纸摔在地板上。他可是花了半年时间来建房子啊!!!(难道你忘记自己是黑名玩家吗?!)
  不,叶青当然没有忘记,虽说找NPC学习建设技能可以极快地提高建造速度,但叶青显然不在此列,所以只能无奈摇摇头,悻悻然地收起报纸准备出门赚钱。
  这半年多的时间叶青都在建房子,加上要在经济上支援教堂,长期以来的坐吃山空,现在的他已经是穷的响叮当了。而且,他的等级也落下了很多。
  不对,应该说是落下了超级多!!!
  攻略组都已经将前线推到了第四十二层,而叶青的等级却最多只能在十五层附近打转。
  看着自己的游戏面板,叶青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三层到三十五层BOSS的经验应该足以让他升到很高级的程度才对。
  这是BUG吗?
  可能是吧。
  那在游戏里遇到BUG怎么处理?
  当然是找GM啦!
  那叶青会去找茅场晶彦理论吗?
  显然不会。
  于是叶青老老实实地去十五层开始练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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