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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重归于零 / 020.念

020.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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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在西屋浩杉学着做料理之后几个月的某一天,原本车来车往的十字路口没有了以往的繁忙。红绿灯下红蓝灯不停地闪烁着,有着红十字样式涂漆的白车姗姗来迟,医生们刚到却发现有人朝着自己挥了挥手:
  「已经没救了。」
  于是乎,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只能无力地看着人群的中心,两辆变形了的车旁,脸色惨白的西屋浩杉跪坐在面色发白的熙身边,一旁还站着一位和西屋浩杉年纪相仿的大叔,全身上下穿着的无一不是名牌。
  ……
  “所以,把我私下叫过来有什么事吗?”西屋浩杉的语气里,满是对面前这位金发男子的不屑。
  “这张卡里面有三百万,你收下吧。”金发男子把一张卡递到了西屋浩杉的面前。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收下这笔钱,然后息事宁人?”
  “意思的确是这个意思。”
  “我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因为我有的不只是钱,还有全普洲最好的律师,即使上了法庭,我也不会有任何损失。一位AI出的意外事故,按我那商人老爹的作风,最后会给你的赔偿不足这里的三分之一。”
  “原来我在你们面前连拖人下水的机会都没有啊,真是……”
  相当不甘,却又无能为力。
  “关于你朋友的死,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既不会让自己牢底坐穿,也不可能以死谢罪。对我来说力所能及的补偿,虽然和我的错比起来的确微不足道,但也就只是仅此而已了。”金发男子的语气十分真诚,仿佛自己经历过相同的事情一样。
  西屋浩杉没有说话,只是接下了金发男子一直悬在自己面前的卡,他的神情仿佛是在思索着什么。
  金发男子见西屋浩杉接下了自己的卡,一直提在半空中的手被放了下来,手很酸,但是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到的话岂不是根本就没有诚意可言。
  正准备出去,身后原本一直在沉思的西屋浩杉发话了:
  “等等。”
  虽然早已料到对方不会这么轻易地原谅自己,不过金发男子听见西屋浩杉的话还是心头一紧:
  “还有什么事吗?只要是我能帮上的事我一定帮。”
  “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说来听听?”
  “给你三百万,你帮我把熙的身体回收给原厂。”这一次,轮到西屋浩杉的手悬在金发男子的面前了。
  “你想把她修好?这已经不可能了。受到损坏的不只是她的身体,个性组成部分,记忆储存部分,还有很多诸如此类构成一个AI必不可少的部分都已经损坏了,这样一来就没可能再恢复成你所熟悉的那个人了。”
  “我本来就没有想过让她变回原状,只要她能被回收就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交易不成立。”
  “为什么?”
  “因为这种小事根本就用不着三百万。”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金发男子还是接下了三百万的卡,“不过既然你不喜欢这个,那这笔交易用剩下的钱我会以别的形式找给你的。”
  后来,被回收的熙因为机体各部位都严重受损而被换了一个新的机体,最后变成了现在的慈。而西屋浩杉的房贷,也瞬间被还清了。
  ……
  要说熙给我的第一印象。
  我觉得她很黏人。
  几乎不管我去哪里,她总会跟在我身边。
  还记得我和她刚交往不久的时候,她因为是自由职业者,闲着在家里实在是没有事情可做,再加上她的黏人属性,最后她决定跟我一起去公司。
  本来我们工作室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但是管事的是我初中同学兼高中同学,于是他也就对熙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熙一来到我的工作室,就揽下了这里所有的打扫工作,六十平米的工作室,内有三十多位员工。
  不过因为工作室里的各位同事素质都挺高,工作室平时还是比较干净的,打扫起来并不会很麻烦。
  于是,熙她就利用闲着的时间去泡茶冲咖啡给我和我的同事们,偶尔还会带一些她自己做的点心给工作室的同事们,熙变得很受欢迎,我也是被各种羡慕嫉妒的眼光包围。
  有一次我问她:
  “熙,你如果总是无时不刻地陪在我身边,我要是对你太依赖了怎么办?”
  “没事的,就算我不在了,西屋君也不会孤身一人走下去的,一定,一定会有人代替我陪着你走下去的。”熙的话语缓慢而又真诚,就像是被确认得了绝症的人在安慰曾经要好的朋友一样。
  “笨蛋,别自己咒自己啊,你才不会从我的身边消失呢。”
  熙摆出对西屋浩杉的吐槽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继续说道:
  “生活就像是赛车游戏一样,只不过每辆车的行进路线都不一样,即使两辆车在途中有了交集,但最终还是会有一辆车先抵达属于它的终点,然后退出游戏,回到主界面,匹配下一场游戏。”
  “如果熙你的车先到了终点,那我绝对会强行退出游戏,然后和你一起回到主界面。至于下一场游戏我们还会不会遇到,这就听天由命了。”西屋浩杉笃定的语气,让人没有办法去质疑这句话。
  “看来西屋君你是大笨蛋呢。先说好,不管我出了什么事,你都要好好地玩下去,不到终点绝对不能退出游戏。”
  “那你不管怎样至少要陪我走到你的终点,不许随随便便退出游戏。”西屋浩杉赌气似的说道。
  “……”熙沉默了一会,“西屋君,我的退出,会让你的道路更加宽阔的。”
  西屋浩杉晃了晃手,试图终结这个话题:
  “没有你的游戏太无聊了,道路宽阔的意义何在?好啦好啦!我们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说完,不知怎的,西屋浩杉突然感到脸上传来一阵奇妙的感觉,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再次睁眼时,看到了熟悉的景物——是自己房间里的天花板以及电灯。
  “嘶……我这是……”西屋浩杉此时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些混乱。
  慈就坐在床边,慌张地给西屋浩杉道歉:
  “啊?弄醒你了吗?抱歉抱歉,一不小心睡着了,手就不自主地搭到你脸上了。”
  “是……是这样吗?话说……我怎么……在这啊?”刚才在梦里曾经发生过的各种事情,像幻灯片似的一幕幕地在自己脑中闪过,感觉脑袋都快要炸掉了。
  “那个……”慈在一旁弱弱地解释道,“你在厨房的时候突然就晕倒了,你下午好像淋过雨,所以我猜你应该是感冒了,所以就帮你稍微处理了一下。
  真是的,你难道不知道去路边买把伞回来吗?居然傻傻地淋着雨回家,还好那个时候雨还不像现在这么大,不然大叔你可就不只是感冒这么简单了”
  “是……是这样吗?给你添麻烦了。我就说怎么额头有股怪怪的感觉,原来是湿毛巾啊,还有,你刚刚手拍过来的时候,好像毛巾里有水被挤出来了。”
  说着,西屋浩杉就想从被窝里把手伸出来把脸上的水擦掉。
  “啊?”慈定神一看,才发现那是自己刚刚睡着的时候脸搭到西屋浩杉脸上的时候不小心弄出来的口水!
  「糟糕,纸包不住火吗?不行不行,必须得瞒过去,这件事太丢人了!」
  “我帮你擦!”说着,慈瞬间就按住了西屋浩杉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冒没力气的缘故,西屋浩杉觉得慈按住自己的力气特别大,根本就没办法反抗。
  “那好……谢谢。”西屋浩杉无奈而又有点小高兴地同意了。
  ……
  这样的闹剧仍在上演。而此时,在墓地里,一阵风路过这里,原本在熙旁边靠着的伞,居然不偏不倚地被吹到了墓地旁一个小巷里正在屋檐下躲雨的男孩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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