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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怎么样?”
徐飞将手背到了身后,悄悄握紧了拳头。好在大部分感染者已经引入了隔离室中,仅仅只是几个人,他还周旋得起。
可何亚伟却并不像是要报复的模样。他只是盯着徐飞直勾勾地看着,就好像在盯着什么稀有动物,目光里满是探寻的好奇。
就在徐飞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时,何亚伟终于也是再次开口说话。
“可以看得出来,你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机器人。但你和得病的人大量接触,自己却没有被感染,也许你说的话的确也有真实存在。只是那件事情一定还很遥远,至少我肯定等不到那一天。”
他说话时很平静,并不像是那些挤入隔离室中的感染者。那些与何亚伟同样没有冲进隔离室的人,他们同样也没有多少过激的态度。
“你不用担心。我们没有进去,应该都是认命了。”何亚伟朝还在警惕着的徐飞和善地笑了笑,“我能理解你的苦衷,被病毒感染的人确实完蛋了,可是没有被感染的人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当然啦,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是不想死的。”他转过头,目光在身旁的人扫过。
“废话,在避难所里的人谁会想死啊。”有人哼了一声,语气颇有不甘。
“不怕死的早就在四年前死外面了,现在坟头草估计都长出来了。”也有人幽幽一叹。
“反正都要死了,还不如让自己体面一点呢。”更有人哈哈一笑,做出了乐天派的姿态。
一直警惕着这些人突然发难的徐飞总算是松了口气,将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叉在了腰间,有些无奈地摇起了头。
“唉,大家明明都是成年人。”他勉强地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牵强的笑来,“但是我觉得,我真是不如你们豁达。可以这么坦然地面对最糟糕的事情。”
“我们这是死到临头,就死猪不怕开水烫喽!”何亚伟身旁一人夸张地喊了起来,逗得其他人或多或少露出了一点笑容。
“是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何亚伟苦笑着叹息道,“所以还是在最后为自己保留一点大人的尊严吧。不过,既然都是死,我觉得还是在家里等死最好。虽然我住单间,不过也总比避难所这个棺材房大。”
“你也觉得这房子像是棺材?巧了,我每天住着都觉得自己就像个死人。”
“只可惜,我们居然是用这种方式摆脱这口棺材......”
何亚伟轻轻拍了拍神色黯然的同伴的肩膀,又转头看向徐飞,说:“其实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避难所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达尔文病毒会泄露进避难所?”
“这个嘛......”徐飞斟酌了一下,决定隐去怪物的部分,在叙述中将敌人换成了不知踪迹的列文.伊万诺夫。反正他已经罪孽缠身了,再多背一两件又有何不可?更何况,那怪物未必就不是伊万诺夫的手下,或者干脆就是他本人。
待他把整改过的事件全盘与何亚伟等人托出后,这些面对死亡保持了理智的人终究还是难以继续压抑愤怒。不客气的说,全世界的人都与列文.伊万诺夫有仇,倘若将他的下落公布出去,有的人就算拼了自己一条命也要将他挫骨扬灰。
徐飞毫不怀疑,这些本已经打算体面地面对死亡的人其实已经转变了想法。他们必然会追逐着伊万诺夫离去的踪迹,去进行他们的复仇。
“监控里伊万诺夫是从避难所开放时的那个门离开的没错吧?”果不其然,有人开始转变了口风。
“你确定要做?”早有心理准备的徐飞也不打算废话,直接问。
“为什么不做?”那人想也不想便说出了答案,“伊万诺夫这狗东西害我们这么惨,就算杀不死他,也要朝他脸上吐口痰。我甚至只要当面骂他一句,能做到的话我在阴曹地府能笑到投胎。”
徐飞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这些人是寻仇也好,为大义献身也罢,都不是应该阻止的行为。其实他在心底也有些羡慕这些人,能够做出这样的觉悟。如果换做是自己,徐飞不敢拍胸脯说,自己必然能视死如归。
哪怕这些人其实早就因为感染了病毒而将要死去,他们在这一刻的决意也是值得他人尊敬的。
“别的东西我没法给,就送你们一句话吧。”徐飞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对这些人说点什么的,“祝你们,嗯......旗开得胜!”
“谢了。”意图追寻敌人踪迹进行复仇的人们率先动身了。他们本就在这避难所里生活了四年的时间,对避难所的布置自然要比徐飞更加了解,不需要由别人来指点方向。
眼看着没有进入隔离室的感染者们纷纷离去,徐飞注意到那个他唯一知道名字的何亚伟并没有跟随那些人一同上路。
“我还是想回家多一点的。”他也注意到了徐飞的目光,不由讪笑起来。
“其实,我到也想和他们一样,在最后的几天里当一回英雄,嗯,自己的英雄。”何亚伟有些唏嘘,“但是,我还是跨不出那一步。本来意识到自己感染了病毒就已经让我万念俱灰准备一心等死了,是因为你那一通广播让我重拾了希望,可惜......”
“对不起。”徐飞也叹了口气,心中再次生出了不少愧疚。
“你不用道歉,你做的事情又没有错。”何亚伟连忙摇手说道,“真要说,你可比我们厉害呢。我们这些人只能是做自己的英雄,但你做的,可是避难所里所有幸存者的英雄。”
事实向徐飞证明了他还是个脸皮薄的人,听到何亚伟居然这么夸赞自己,他几乎感觉到脸上已经烧了起来,恨不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躲起来,然后大叫一番。
可惜,这里并没有地方供他躲藏与发泄。所幸何亚伟也没有继续吹嘘,而是切入了他想要的正题......
“其实有个问题我想问你。”何亚伟又开始流露出了先前的那种好奇神色,“你是自然康复的,还是药物康复的?你有没有和国家机关接触过?他们知道你能够抵抗达尔文病毒的感染吗?”
除了自然康复四个字,剩下的问题徐飞只能摇头。
见状,何亚伟长长叹息,失落地摇起了头。
“好吧,看来你出现在这里真的只是个巧合。不过,能知道这世界上真的有战胜病毒的人存在,也足够了。”他忽然又重振精神,有些期盼地问:“你知道今天是几月几号吗?”
“这......”徐飞有些为难地挠起了头,“我还真不知道啊。”
“好吧,这就是命啊。”何亚伟再次摇头,随后便朝着徐飞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绝了,他为什么突然问我今天几月几号?望着何亚伟的背影渐渐消失,徐飞仍旧是一脸的茫然。这个问题出现得太突然,以至于有种衔接得毫无逻辑的感觉。到最后,他也只能把这个问题归结于何亚伟的个人癖好。
徐飞自然是不可能知道有人竟然在四年的避难所生涯中,把单纯的日期作为了自己的精神寄托。这样的事情实在太过荒诞,就算亲口述说,也不见得就会被相信。
“唉,不过总算是把这些感染者都处理完了啊。”他脱下了身上的白大褂,随手折叠后夹在了腋下,打算去找M88或是A95问问空气净化系统的事情。
那粗略的拯救计划进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最重头的部分已经变成了整个空气净化系统的修复问题。倘若净化系统不能及时修复,那么徐飞做的事情也将成为无用功,这间恐怕已经成为血肉战场的隔离室绝不可能再装进任何一个人。
除非,找些燃油和打火机,还有拖把和桶......
离去之前,徐飞最后检查了一遍隔离室的大门,确定它好好地将感染者封死在隔离室中后这才匆匆地走了。
他是想要去找M88和A95,但是无论哪一个人在与他分开前都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联系的东西。虽然徐飞有着对整个避难所进行广播的麦克风,但他也不至于找两个人就启用这个全避难所广播的功能。
“对了!避难所的总控室里有实时监控啊,我过去瞄一眼,不就知道她们在哪里了吗?”
正苦恼着该如何寻找M88与A95的徐飞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个绝好的主意。反正总控室是死的,不可能长脚跑掉,正好应了他的要求。而遍布整座避难所的监控设施也能很好地让他检查是否还有额外的感染者没有或是正在前往隔离室。
拿定主意后,徐飞就直接动身朝着总控室一路飞奔过去。他的确是打算抓紧时间,可他并没有想到,这座避难所里还有某些被他所忽略的‘家伙’们存在......
刚刚跑到总控室外走廊的徐飞猛地停下脚步,错愕地看着一个陌生的家伙带着一副诡异的身姿,一瘸一拐地朝总控室挪动着身体。
那东西与徐飞相隔不过数米,他能清楚地看见,那残破的身躯,正拖着一颗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