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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仁者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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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学敏刚走不久,钱帮主就命人找来了方师傅。
  “方师傅,快坐。”钱帮主客气地招呼方师傅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茶。
  “帮主有事尽管吩咐,不用这么客气。”方师傅说道。
  钱帮主说道:“是这样的,敏儿想去参加武林大会,我想让你同去,沿路保护他。”
  “没问题。”方师傅毫不犹豫地答道,“属下保证公子回来时不会少了一根毫毛。”
  “你的本事我是信得过的。”钱帮主说道,“但敏儿生性顽劣,喜欢多管闲事,此番你要管住他,不能让他惹出是非来。”
  “属下谨记!请帮主放心。”方师傅说道。
  “我们江汉帮不参加今年的武林大会是因为答应了别人,所以千万不能让敏儿搅局,坏了别人的好事,到时候我们就失信违约了。”钱帮主说道。
  “属下明白!若公子一意孤行,我就点了他的穴道,将他带回来。”方师傅答道。
  “好。”钱帮主点点头,挥了挥手,说道:“你去吧。”
  塔云山黄龙寨,牢房中,白衣少年第一次来看李天勤。李天勤被关押了多日,精神萎靡,人也廋了一大圈,但他的眼中还是闪烁着亮光,一丝骄傲的亮光。
  “你恨我么?”白衣少年问道。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报仇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你未免太婆婆妈妈了,直接杀了我不就好了么?放心,我成了鬼魂绝不来找你麻烦。”
  “不,我不会杀你,我这辈子都不会杀你!武林大会之后,你是死是活,全凭那些所谓的武林正道人士而定。”白衣少年说道。
  李天勤问道:“你们这些天在我身上纹这纹那的,到底要干什么?”
  白衣少年笑道:“别急,等到武林大会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两人沉默了许久,李天勤开口说道:“若瑄姑娘是无辜的,你们为何那样对她?”
  白衣少年说道:“没有人是无辜的,王镖头当年也去了秦州。她是第三代人了,所以我没有杀她。况且,因为我你失去了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如今我借她的肚子还你一个孩子,咱们三人就算扯平了。”
  李天勤问道:“我被冤枉的那件事是你做的?”
  白衣少年道:“不是我做的,但与我有关。”
  李天勤死死盯着白衣少年,看了好长时间,才开口说道:“你们人多势众,报仇是轻而易举的事,为何颇费周折,你到底想要什么?”
  白衣少年冷笑道:“我足足等了十六年,呕心沥血才得到这个复仇的机会,又岂能让仇人死得那般痛快?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接受命运的审判。”
  李天勤摇头叹道:“唉,可怜你已经成了仇恨的奴隶,杀人不过头点地。痛快的死去也好,生不如死也罢,除了能满足你那变态的快感外,于死去的那些冤魂而言,又有何益处?”
  白衣少年怒道:“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十几年前的事情若是发生在你身上,你当如何?”
  李天勤答道:“我会和你一样,将复仇视为活着的唯一目的;但我也会和你不一样,我会快意恩仇,直接取了他们的性命。”
  白衣少年笑道:“好。如今我也是你的仇人了,我要看看你到时候如何快意恩仇,直接取我性命。”
  李天勤笑道:“你不是我的仇人。”
  白衣少年不解地问:“少镖头何出此言,我令你家破人亡,还将你囚禁于此,竟然不算你的仇人么?”
  李天勤说道:“凡事有始有终,我师父和父亲先做错了事,这是始;如今你过来寻仇,这是终,若有幸捡回一条性命,我也绝不会找你报仇。”
  白衣少年瞪大了眼睛,说道:“少镖头年纪轻轻,竟然能有此等惊世骇俗的想法,在下佩服!”
  白衣少年站起身来,准备离去,他顿了顿,说道:“我派出去的人已经去镖局了,估计你爹娘活不过今晚了。”
  李天勤沉默了片刻,说道:“只求阁下赐他们速死,李天勤感激不尽!”
  傍晚,金州镇远镖局内,李洪泽和张镖师、卫镖师及五名趟子手正围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张镖师喝了杯酒,说道:“那帮孙子怎么还不来,我都等得不耐烦了。”
  卫镖师笑道:“张镖师丝毫都不怕么?”
  “怕他们?”张镖师说道,“这帮只会杀人放火的小人,还不值得我怕。”
  很显然,张镖师和小红一样,误以为最近江湖上的种种惨案都是六十甲子所为。实际上十有八九与他们无关,都是一些人趁火打劫。
  李洪泽喝了一杯酒,说道:“原先我以为他们只是来寻仇的,可如今他们的所作所为,让我有些看不懂。有许多与此事毫无关联的人,都被他们杀了。”
  几人边喝边聊,忽然院中起了一阵风,搅得大厅内的油灯火苗闪烁不定。
  李洪泽说道:“他们终于来了!”
  张镖师等人抄起武器,冲出门去,只见六人从院墙上跳了下来,为首的两人,一个又矮又胖,一个又瘦又小,正是丙寅和戊辰。
  李洪泽毫不在意,仍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丙寅喝道:“李洪泽,出来受死吧!”
  张镖师骂道:“矮冬瓜,闭上你的坑,有爷爷在此,岂能容你放肆!”
  戊辰说道:“你们走吧,此事只与李总镖头一人有关。”
  卫镖师说道:“要走早走了,又怎么会等到今日。”
  戊辰说道:“好,李总镖头不愧‘仁者’称号,居然有这么多人愿意为你陪葬。”
  “阁下未免话太多了,喝杯酒,少说两句吧。”李洪泽掷出一杯酒,戊辰随手接住,酒杯中的酒竟然一滴未洒。
  戊辰干了杯中酒,随手将酒杯掷了回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李洪泽面前的桌上。
  李洪泽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他笑道:“就凭你们几个还取不了我的性命,让你们主子来吧,我有几句话和他说,说完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绝不还手。”
  “姓李的,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我要取你项上人头,就如同探囊取物!”丙寅说道。
  “放屁!”两名趟子手挺刀攻了过去。丙寅一把就震掉了两人手中大刀,他一爪一个抓住两人喉咙,用力一扭,顷刻间杀了他们。
  “兄弟!”另外三名趟子手大喊一声,扑了过去。丙寅身后抢出三人,手起刀落,将三名趟子手斩杀在地。
  “你们的目标是我,与他们无关,又何必痛下杀手。”李洪泽喝了口酒,叹道。
  戊辰说道:“你若束手就擒,我保证不为难剩下的这二位。”
  张镖师喝道:“大言不惭,你张爷爷还怕你为难么?”
  张镖师正准备出手,李洪泽从屋里飞身而出,他以一敌二,与丙寅和戊辰过起招来。三人身形极快,顷刻间过了十几招,李洪泽双掌击出,丙寅和戊辰单掌相迎,四掌相接,真气激荡,丙寅和戊辰被震得急退数步才站定。
  “我说过,你们取不了我的性命,让你们主人来吧。”李洪泽说着飞身入屋,又坐到桌前喝起酒来。
  过了片刻,李洪泽说道:“我知道今晚必死无疑,但有一首曲子我至今未弹奏过。昔日嵇康临死前曾抚琴奏了一曲广陵散,成为绝唱,今日我这一曲只怕日后你们也再听不到了。”
  李洪泽说着抽出腰间铜笛,他深吸了一口气,横笛唇边,开始吹奏起来。
  笛声很怪,仿佛根本不是乐曲,但也是抑扬顿挫,宛转悠扬。笛音和着微风,飘到每一个人的耳中,大家都是收敛心神,侧耳倾听。
  丙寅早就听说过李洪泽的“魔音铜笛”天下无双,今日一听却是平平无奇,他不禁摇了摇头,心想这些所谓的武林宗师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
  忽然,笛声音调一转,曲调变得高亢,绵绵不绝的内力透过音孔,随着音律,飘扬开来。丙寅和戊辰只觉得有一股压力铺天盖地而来,让人有些不适,而他们身后四人已经是口鼻流血。
  笛声越来越高亢,院中狂风大作,树叶雪花般飘落,让人误以为此刻是晚秋之夜。
  张镖师、卫镖师,还有对面的四位随从都紧紧地捂住了耳朵,丙寅和戊辰催动内力抵抗,刚开始还勉强能支撑,但越往后面越难受,终于他们顶不住了,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两人只好学着旁人,乖乖地捂住了耳朵。
  “好一曲铜笛魔音,果然名不虚传!”说话间,白衣少年从天而降。
  “你终于来了!”李洪泽说道。
  “怎么,李总镖头有事找我?”白衣少年笑道。
  “我想问问我娘子怎么样了,崔镖师这么久没回来,定是落到你们手里了。”李洪泽说道。
  白衣少年说道:“夫人已经魂归西天了。”
  李洪泽笑道:“也好,让她一个人独活也是一种煎熬,不如共赴黄泉,九泉之下再做夫妻。”
  白衣少年说道:“念你是一代宗师,你自裁吧,我保证留你全尸,将你风光大葬。”
  李洪泽笑道:“这皮囊终究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留着何用?公子只管取我首级去祭奠亡魂。”
  李洪泽又道:“公子可有我儿李天勤的消息?”
  白衣少年说道:“他现在在我手上。”
  李洪泽闻言一惊,他定了定神说道:“求公子放了他!”
  白衣少年说道:“我为何要放?”
  李洪泽说道:“你不能杀他!因为……因为他是……”
  李洪泽欲言又止,脸色十分痛苦。
  白衣少年说道:“好,我答应你,绝不杀他!”
  “好!”李洪泽高兴地说,“如此老夫就再无牵挂了。”
  “这二位镖师只是来陪我喝酒的,我相信公子定不会为难他们。”李洪泽说道,白衣少年点了点头。
  “夫人,切莫喝孟婆汤,等着我,我这就来了!”李洪泽说着,催动毕生内力,内力在体内冲撞,最终爆裂出来,在李洪泽身上炸出百十个窟窿,血流不止,李洪泽当场毙命。自此之后,江湖之中再无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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