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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叫汤浅五月。”胜人面前一位温润如玉的女人轻声自我介绍道,她盘起的浓密黑发中插了根朴素的发簪,一身素雅的便服。
“你也好,我不会考虑最近结婚的,你回去吧,再说我也不适合这家里的生活方式。”胜人皱眉看着眼前的女人,说实话,她的样子很贤惠,笑容也很温暖,虽说缺少些锐气和棱角,属于转眼就忘的那一类美丽,而且……她也太像妈妈了,但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下见面,胜人说不定会产生些许好感。
胜人不常皱眉头,但这次……说到底,还是不得不佩服自家老子的眼光,第一个挑出来给自己见面的女人,光看外表和气质,就让胜人相当喜欢。胜人对自己产生的这种情感有点抵触,想赶快结束这次见面。
“我了解过池田先生的经历”,这个叫五月的女人温柔地说道,“我一厢情愿的认为池田先生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
“我不否定这个,但这和我们之间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而且这也代表不了什么,想必你也知道我的情况,你不怕成事后只有一个空架子?”
“池田先生见笑了,有这种品质的男人,不会很差劲的。”女人掩嘴笑道。
胜人撇撇嘴,这女人,看似人畜无害的柔弱样子,一副伶牙俐齿,也并非表面看起来那样的不谙世事,但胜人却在不知不觉间增加了一点好感。
“我是说挂上这个姓氏以后你并不一定就活的快乐。”胜人抱着胳膊盯起雪野五月。
“先不谈如何定义,世上,幸福快乐这东西,现在已经被高估太多了。”女人低眉含目的淡淡张口道,任谁看到都会产生想要进一步了解她的欲望。
老天,胜人觉得自己招架不住这个女人,赶忙推辞道:“好了好了,雪野小姐,十分抱歉我今天有些不舒服,这次见面就到此结束吧。”
面对胜人的推辞,女人没说什么,面带狡黠的微笑目送胜人逃似的离开屋子。
在廊厅的外栏,胜人碰到了正在喂鱼的老爹。正当胜人准备若无其事的路过,却听老头子悠悠对他说:
“和五月完婚后,你照样可以离开这里接着去游荡。”老爹这么说分明在给胜人一个台阶下。
胜人奇怪的嗯了声。虽然事情很复杂,但无论任何情况,胜人无法接受自己是抛下妻子离开的那类人,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五月是个有能力的女人,她家里的情形我也很清楚,而且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讨厌她,她充满进取心,格局和谋略手段都说的过去,她能撑住这个摊子,比你大哥强。”
胜人一阵厌恶,他讨厌的,便是家里的这种氛围,说了句“不要拖我进这浑水”便要离开。
“你什么时候能懂得这世上的规则?你知道一个普通人为了跨越原本的阶层要付出多少?这其中的难,五月她一个女人都比你强的多!”老爷子还是没压住自己的脾气。
“我现在就懂!也知道有多不易,我仅是不喜欢这种方式,不喜欢你教导的……一定要保持背负沉重才能前行的姿态!我生来并不讨厌这些,这么多年在外我也知道这世界如何运作,我的……是你的教导让我变得讨厌这些!让我无法爱上这些!让我无法不怀着压抑去面对这样的生活!我的厌恶和漠视,这统统是你的失败!休想归结到我头上!你又知道我失去过什么?”胜人铿锵说完,平复了语气,才缓缓再次开口,“木已成舟,我也无法改变,就这样吧,老爹。”
老人哼了声,缓缓摇摇头,瞥了眼胜人离去的背影,那是他最欣赏的儿子。
“总算有个有其他人在场的纪念品了。”凌何登上皮西城去往空港大厅的电梯,低头查看自己拍下的照片,上面有自己和稍显拘谨的莱弗勒,他们的身后,是冰泉白幕中土星极光的点点余韵。
保存下这张照片,凌何盘算着买一个微型投影器保存它,按惯例前往夜火酒吧吃晚餐,果然在那里发现几乎和座位粘在一起的兰斯。
“独眼鸡那个混蛋,把最烦的事情留给我……”
“老样子。”凌何走到兰斯旁边坐下,冲在吧台里擦杯子的约克说道。时间还不到五点,店里的人还没多起来,兰兰也没在值班。
“凌小哥回来啦?”兰斯毫不客气地探身到吧台里,捞了个杯子给凌何冲了一杯溢出泡沫的啤酒推到凌何身前。
凌何也熟练的从吧台里捞出一个干净抹布擦去台上的酒渍。
“今天没干活?也没去陪玛桑小姐?”在约克走到后厨的空档,凌何跟兰斯聊起来。
“听我一句忠告,不要和在酒吧有眼线的姑娘好上!”
“你这是?”
“喝了什么酒,连我盯了几个女人的屁股,玛桑都能知道。”兰斯咕哝道。
“哈哈,男女间的情感几乎都是排他的,你的爱之宣言没给你指明正确的方向?”凌何戏谑道,“对了,那些订单完成了吗?”
“这个就别提了!估计剩下那几单都没戏”,兰斯猛喝一口酒,“也不知道我得罪了哪路神明,怎么到哪哪出事,连我的变限引擎都没人敢收,要么就把价压倒土星核心里去!妈的!那样的一个宝贝……”
凌何拍拍兰斯的肩膀正要安慰他,视线扫过一侧,正好瞥见酒吧一角布鲁诺,他正微闭双眼深情投入的拉大提琴,凌何这才发觉酒吧里环绕着他舒缓的琴声。凌何盯住布鲁诺,不知不觉眯起眼睛,他沉醉的模样,沉稳的动作,就算普通人也能看出他此时内心的宁静。
但凌何不同,大概上次他把布鲁诺的内在看的过于透彻,此时凌何能轻易读出他更多的东西,布鲁诺心中依旧是那个被分割的世界,但他的那一半炼狱般的世界此刻却异常沉静,死气沉沉,丝毫没有那日凌何感受他时,那种重压下随时会爆发的态势,仿佛……被人为引导的宣泄过似的。
不知为何,自从度过了那天很恍惚梦幻的知觉风暴,凌何的感知现在是越来越敏感了。之前,如果别人在注视自己,凌何能轻易的觉察到,虽然还要再三品味才能确认。
其实大多数普通人在陌生人看自己时都会有所察觉,似乎还有人用双缝干涉实验去论证过这个。而凌何只是觉得自己这种感觉更强烈更敏锐些,但现在,凌何连确认都不用,如果有谁在看自己这边并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他瞬间便完全能肯定,而且已经进化到多线并行的感知。不过事情变的更明确清晰后,凌何不再像之前那样如坐针毡,习惯了出门在外一直有这些感觉的陪伴。
凌何晃晃脑袋,把注意力再次放在布鲁诺身上,布鲁诺内在这般的不协调?可能他投入演奏时便是这种状态?
凌何无法回避自己的想法,他始终认为布鲁诺心中的那一半地狱,是现实的某种具象,亦或是与现实中的什么深深关联,否则以凌何的经验,人的内在状态是不应该在正常情况下有如此剧烈的变化。
“他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凌何在心中确认似的自语一句,意味深长的凝视着布鲁诺,突然想起自己前些天鼓励兰兰的话,下一刻,凌何的心头升起一股令人不快的莫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