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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普斯！”
“利普斯•维维奇？”
兰斯和胜人突然异口同声的看着门口的一个男人喊道，凌何此时还没和他们两人分开，被兰斯和胜人吼的一楞，也转头看向那人。
“好巧啊，兰斯。”一个笑嘻嘻的男人细声细语的说，他留了不常见的络腮胡，双手戴着更不常见的皮手套，在公寓入口的台阶上站直，俯视着兰斯和胜人。
男人扫了眼站在胜人旁边凌何，然后又把视线回到兰斯，怪异地笑了两声后张口道：“你们俩怎么还是这么一副被生活操翻的样子？”
凌何闻言眉毛微微皱起，快速的瞥了眼兰斯和胜人，兰斯脸上带着一副刚穿了新鞋出门就踩到屎的表情，胜人则露出鄙夷又无可奈何的苦笑，虽然眼神里带着些愠怒，但明显有心理准备的样子。
凌何心说看来兰斯他们早就知道这人的德性，希望先前自己的祝福管点用，毕竟和他们的利益还勉强算是一体。
“我先忙我的事啦。”凌何小声道。
兰斯冲凌何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凑过来挤眉弄眼的对凌何说：“别管他，这家伙刚拉在自己裤子里的尿布上。”
凌何笑着摇摇头，不再看那人扭头离开，依那两人的经验应该能应付，再说自己反正什么忙也帮不上，还不如早早走开。凌何把右眼的内置投息屏打开，现在正是赶路的时候，这个东西看地图走路最方便，虽说这种投息设备和维生机器人似的利用生物电，但经常使用屏幕会变的越来越淡，充电只能慢慢等，因此不能整日打开。凌何盯着地图，突然想起沉默之眼的事情，最近这家伙行事真如其名——沉默，先前凌何想问问他这边有什么好玩的地方，结果上次给他发的信息他一反常态的到现在都没回。沿着指示的路线，凌何拐过街口，快步走进了城铁站。
……
2613号实验，对象编号Z757。性别，女；姓名，Annie•Wilson；年龄，39；无脑部患病历史；操作部位，额叶。首次切割再生手术，转换石使用占比，24%，替换时间，3分18秒。术后脑功能保持与手术前相同，对象认知、记忆、意识、思维逻辑、肢体控制及知觉保持正常，观察期1000小时。第二次切割再生手术，转换石使用占比，56%，替换时间，5分42秒。术后脑功能保持与手术前相同，对象认知、记忆、意识、思维逻辑、肢体控制及知觉保持正常，观察期2000小时。第三次切割再生手术，转换石使用占比，99%，替换时间，11分17秒。术后脑功能保持与手术前相同，对象认知、记忆、意识、思维逻辑、肢体控制及知觉保持正常，观察期4000小时。第四次切割再生手术，转换石使用占比，101%，替换时间，15分34秒。术后对象脑功能受损，意识出现微沉溺状态，认知、记忆均出现偏差，720小时内对象状态无明显改变。停止手术，永久观察。当前安置于AWS下属第29疗养院中。
2614号实验，对象编号A233。性别，男；姓名，Roger•Pinkman；年龄，77；大脑皮质恶性增生。首次切割再生手术，转换石使用占比，148%，替换时间，24分39秒。术后意识保持沉溺状态，术后第72小时实施激素控制，恢复意识，但神经传导功能异常，认知保持碎片化，并有间歇性沉溺的症状，手术后446小时，意识再次进入沉溺状态，再次进行激素控制，恢复意识后症状与前次相同，243小时后再次进入沉溺状态，第三次激素控制回复意识，379小时后进入沉溺状态。第二次手术，转换相关数据与前次相同，每间隔72小时进行七次激素控制，均无法唤醒对象意识。第三次手术后第31小时脑死亡。略。
2615次实验，对象编号G065。性别，女；姓名，J.R；年龄，104；枕叶创伤性缺失。首次手术中脑死亡。略。
2616次实验，对象编号A103。性别，男；姓名，YUYi；年龄，19；脑干网状结构3级先天性萎缩。首次切割再生手术，转换石使用占比，129%，替换时间，17分54秒。术后17小时内保持意识清醒，但部分功能丧失，之后初步产生不定时长混乱，发作时间不确定，与外界刺激相关性不确定，随术后时间的增加，发作频率和延续时长增加，手术194小时后，无法确定对象意识状态，经过720小时观察，决定实施第二次手术。第二次手术，换相关数据与前次相同，恢复症状与第一次相似。第三次手术，换相关数据与前次相同，恢复症状与第一次相似。第四次手术，换相关数据与前次相同，恢复症状与第一次相似。停止手术，永久观察。当前安置于AWS下属第77疗养院中。
2617次实验，对象编号Z866，志愿者。性别，女；姓名，ZAHNGYuJing；年龄，67；无脑部患病历史；操作部位，中脑。首次切割再生手术，转换石使用占比，224%，替换时间，23分18秒。术后对象脑功能无法检测，保持混沌沉溺，720小时内对象状态无明显改变。第二次手术17分钟后脑死亡。略。
……
确认手术中转换石使用占比超过99%时，使对象认知和意识产生不可以预测性混乱。
……
诺亚关掉了那只中断了网络的手环，轻轻吁了口气，开门走出闷了半个月的公寓，到不远处花里胡哨的便利店里买了烟和打火机，然后找了个长凳坐下。时间接近傍晚，天色接近灰暗，诺亚抬头望向那些朦胧中倒立着的街区，抽出一支烟点着后，把盒子和打火机随手扔进了身旁垃圾箱里。
长长吐出一口烟气，脑袋里的疲惫似乎慢慢被压缩至后脑的某个角落，诺亚思索着那些实验记录喃喃自语：“啊……新名字的事情也没搞定……”
诺亚抬手又把烟凑近嘴边，谁知还没等他咬住，手指一抖，点着的烟直直顺往腿上落去。
“啊……！！”，顷刻间，诺亚像个胖蚂蚱似的从长凳上抖着身子弹了起来，站在路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俯下身看看那处被烟头燎了的腿毛，皱巴着脸又从垃圾箱里翻了半天，才找出刚刚扔掉的烟盒和打火机。
“晚上有饭吃嘛？”，站在酒吧门口的凌何冲手环低语，说完抬头无聊的看向眼前招牌上那对晃动的小灯笼。
“我们在夜火吃过啦，以后那儿就是咱们的厨房！”听兰斯欢快的语气，似乎今天的生意谈的挺顺利。
但凌何对今天挺失望的。大展览馆门前又有一个名叫“费布里”的广场，没什么看头，而馆内大多是土星城的发展史，记录的都是官方的大事件，虽说内容十分繁杂，但凌何不辞劳苦的实际逛下来，却发现和在网上看个记录片的体验差不多。这地方虽然各个旅行指南都有推荐，但实在是一场没什么乐趣观光之旅，所谓的大展览馆只能算那种鸡肋的必游景点，乏善可陈。
凌何坐上了吧台前的座位，看到约克屁股的裤兜里掖着一块抹布，露出的半截随着他走路一颠一颠的，整个人像只炫耀美丽尾羽的鸟。凌何歇了会后，才把约克喊来要了份煎鱼。
“真是漫长的一天，餐前不喝点什么？”
凌何在桌上投息出菜单里的酒水清单，“长……岛？”
“今天的玛格丽塔和莫吉托有折扣哦，要不要考虑？”约克绅士的微笑问道。
“都是烈酒嘛，额……那来莫吉托吧。”凌何突然觉得喝杯来劲的或许能缓解下浑身的酸痛，犹豫了片刻还是听从了约克建议。
约克走后，凌何才发觉周围一直环绕着舒缓的钢琴声，他不自觉的回过头，视线穿过三三两两的酒客，直直落在酒吧的一角，穿着笔挺礼服的布鲁诺正双眼微闭的沉入内心的世界。凌何则同样渐渐眯起了眼睛，深邃的眼神中似乎亮起了暗淡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