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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龙游浅水叹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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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别人的关心,与自身的处境没有关系,那是发自内心的本性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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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仲游在卧室里继续喝着,他平时不觉得怎样,但此时他觉得自己真的很聪明,因为他买了很多酒。不然喝到一半、酒没了,他肯定也没有力气再下楼去买了。
  这些烦恼和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就是从离开山西之后开始的。
  离开了山西,陆晴霜就逼着自己接受梁依欣。按说这该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影视剧和意淫小说里才有的情节,然而当“两女一夫”真的发生在他身上,他却并不觉得开心。
  他不觉得自己高尚,但那个女人是梁依欣,一个从自己十几岁开始就视为女神的人,他觉得梁依欣不该受这样的委屈。不过他也只能接受陆晴霜的安排,一来不想陆晴霜不开心,二来也不希望去辜负那份女神的垂青……
  再接下来,便是物是人非。那些亲近的、熟悉的人,都在操控自己的人生,也都变成了自己憎恨的人。
  离开山西?物是人非?龙仲游不禁想起了在五台山时的佛母洞之行。
  九年前他钻了一次佛母洞,之后便是真的“再世为人”了,他的母亲、女友、很多同学朋友都离他远去。所以这次在五台山,他虽然走上了佛母洞,却没再去钻。
  也许那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可以改变一个人,但他真的不想再改变了。他想着珍惜这九年中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们,然而——还是改变了。
  这么神奇吗?不去钻,只是上去了,也会“再世为人”?想到这里,龙仲游无奈地苦笑着。这么多的人和事都变了——但都没有变好,只是变得更糟了。这是什么?龙游浅水也不过如此吧?
  他终于感觉自己留下了眼泪,那眼泪伴随着酸楚,似乎滴在了心头。痛——当然会痛,但痛着——却也隐隐有些舒服。
  舒服,但眼泪终究不在心里,它首先会模糊你的视线。龙仲游此时就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了,隐约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朦胧中有个女人走了进来。
  她是谁?郑倩莹?她怎么会来的?
  龙仲游晃了晃头、揉了揉眼睛,他“看清”了,是郑倩莹。他努力地让自己站起来,却随即倒在了床上。
  “郑倩莹”跑了过来,扶住他,问他有没有事。
  “倩莹,为什么?呵,其实我已经知道为什么了,可还是想听你说。”
  “郑倩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喝成这样。
  “是啊,为什么?”龙仲游也在心里想着这个问题,难道此时不应该让自己保持清醒吗?那些伤害他的人,应该付出代价。只有清醒,才能让他们付出代价,何必折磨自己呢?难道——是不忍心下手吗?
  “不!不是,凭什么不忍心?”他并不知道,自己此时已不是只在心里想着,其实早已脱口而出,只是——他分不清这些了。
  “这些年我帮了陆家也算不少,却被陆家算计着。我还对他们不忍心?一个个全是混蛋!龙腾,什么东西?抛妻弃子的东西,我需要不忍心吗……”
  他表着“决心”、发泄着恨意,至少他自己认为——自己是有决心的。
  说着这些,他感觉眼睛更酸痛了,他已泪如泉涌。好在“郑倩莹”抱住了他,安慰着他。
  他再次拥着这熟悉的身体,本该永远属于自己的身体,可不知为何,这身体似乎有些陌生了。
  陌生了?那就再次去“熟悉”!
  龙仲游肆意亲吻着他眼前的“郑倩莹”,撕扯着“郑倩莹”的衣服。“郑倩莹”好像也并没怎么反抗,龙仲游很顺利地突破了那道道“防线”。
  这无关情爱,是报复,也是发泄。
  龙仲游很珍惜自己心里的那些不甘、那些气愤,生怕如果失去那些,他便没有勇气再继续“进攻”。
  “敌军”的老巢就在咫尺之间,就在他转瞬便要攻入之时,他却突然看清——那不是敌军。
  “怎么是你?”龙仲游边问着,边从梁依欣身上翻了下来。
  “哼。这是在我家,你以为郑倩莹真的会来吗?”梁依欣显得有些生气。
  “对……对……”龙仲游当然不是在肯定梁依欣的话,但一句简单的“对不起”,条件反射的起了头、他却不想完全说出口。他觉得陆家的人,根本没资格听自己说这句话。他又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来看看你。”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反抗?”
  梁依欣盯着龙仲游,眼神中充满了责怪,却说:“你不是说要报复吗?我也说了,我愿意接受你的报复,我哪有资格反抗?”
  龙仲游眼前一片朦胧,看不到梁依欣的眼睛,却听得出语气中的不悦。他冷笑着说:“要报复——也不是喝醉之后的事儿,那是不尊重敌人。”
  “敌人……”梁依欣停顿了十几秒,若不是怕龙仲游就这么睡过去了,她还是不想、也不知道该怎么接着说下去。她推了推昏昏欲睡的龙仲游,又说,
  “没想到我最后就落得这么一个评价。我要陪着你,确实是要盯着你,但不是为了给陆家通风报信,我是怕你出事!结果——我就是个敌人?”
  “不然呢?不然你为什么愿意接受我的报复呢?难道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我不是愿意接受你的报复,我是希望你能好过一些,起码儿在心里好过一些。我愿意跟你在一起——你知道的,但是如果是以这种方式,得到你的……那是对我的侮辱你知道吗?可我还是愿意接受……”
  龙仲游坐了起来,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梁依欣,他努力地想要看清这个女人。看到了梁依欣脸上的委屈和泪水,终于还是说出了那句——“对不起”。
  梁依欣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说:“之前我们三个说好了,你们婚后——如果我愿意——那我们就……可是出了这件事,我来陪着你,我就告诉自己,不能在这段期间跟你发生什么。我不能趁着你和晴霜分开的期间,跟你做什么。
  但是你说要报复,如果报复我——能让你心里好过,不考虑你是否还会报复陆家,单说你——你能好受一些,我就愿意接受。可你知道吗?我接受了,我良心上会愧对晴霜。
  你问我为什么不反抗?呵,我一直想跟你在一起,如果你刚才强来——我……我虽然还是愧对晴霜,但是我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理由了。
  为什么不反抗?因为是你!可是你每次都是这样,搞到了这种地步,然后你停下来了。你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我呢?我就是个卑鄙的人吗……”
  尽管此时的梁依欣因为委屈和生气,多少有些语无伦次;尽管此时的龙仲游因为酒醉和心中的怨恨,多少有些听不清、也不愿意听清,但龙仲游还是能理解梁依欣心中的苦楚。
  他又躺了下来,把梁依欣抱在了怀里,还是无关情爱,却满是感动和疼惜。梁依欣哭了一会,这一次她没有想跟龙仲游继续进行那最后的一步。她问龙仲游:“我们——能聊聊吗?”
  “需要坐起来吗?我很累。”
  “不需要,就这么聊也可以。”
  “你想聊什么?如果是劝我放弃……”
  “我没你想的那么无聊,我更没那么幼稚。”梁依欣打断了龙仲游的话,又说,“我知道我劝不了你。但是我还是想劝你,不是劝你放弃什么,我是劝你别再借酒消愁了。”
  “你知道吗?我刚才喝酒的时候,心里就在想,为什么我想要珍惜的——却全都变了呢?我姓龙,就一定要‘龙游浅水’吗?可这种时候,一个身边再也没有什么好事的男人,除了喝酒——还能做什么?”
  “喝酒的人,谁没醉过?没喝醉过,也就不算喝酒了。可喝醉之后,真的难受!如果一件事注定让自己不开心,何必还要再让自己难受呢?”
  听梁依欣念着自己小说里的句子,龙仲游惊讶地看着自己怀里的这个女人。
  梁依欣却笑了笑,说:“怎么?你写给我的小说儿,我不能看吗?”
  “不是,可你怎么能背得一字不差?”
  “我刚才说了,我劝不了你,但我相信你自己可以。我只能用你写的句子来劝你,我当然要把它背下来。”
  龙仲游放开了梁依欣,坐了起来,点了支烟。
  梁依欣也坐了起来,看着龙仲游,说:“感动?感激?你怎么不马上因为感动而跟我做些什么,反而坐了起来、抽烟?因为你是龙仲游!你就是这么一个冷静的男人!你这样的男人,即便是想要报仇,也该冷静地策划、策划吧?为什么要用酒来麻痹自己、伤害自己?
  别这么看着我,我很想让你因为感动——对我冲动一回,可是不是现在。你知道吗?其实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的冷静!你到了最后关头——所有男人都停不下来的时候,你都能冷静。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呵……不过——我最欣赏的——也是你的冷静。既然你能冷静,我也可以。所以,我不希望你和晴霜还是这种状态,我们俩就——做出什么。
  既然你冷静,那你就冷静地想一想。这件事我三叔有错,我不否认,你可以报复,我也拦不住,可是晴霜呢?她有什么错?”
  “晴霜……”
  龙仲游叹了口气,没有马上说下去,梁依欣也没有打扰他。
  他在心里想着:“是啊,陆晴霜有什么错?她跟我在一起这么多年,受了不少委屈。可是她父亲做出这样的事,我以后怎么面对她?可是我不再面对她,她一定很伤心、很可怜……”
  想到这里,龙仲游又不禁在心里骂着自己,自己现在都“龙游浅水”了,还在感叹着别人可怜?
  龙仲游不知道,对别人的关心,与自身的处境没有关系,那是发自内心的本性体现。
  大道理谁都会说,自己都吃不饱了,还想着帮别人?
  这么说也没什么错,但是会这么想的人,当他“吃饱了”,他即便帮别人,也不会是全心全意的。
  龙仲游不是这种人,那他为什么不明白这个道理?其实不是他不明白,这也无关酒醉还是清醒,他只是不想在此时明白……
  (第五卷完)
  第五卷后记:
  完成了第五卷,书中很多在之前被看做是废话、故意凑字数的片段,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而之前埋下的一些伏笔,其中很多也有了答案。
  龙仲游是本书的双男主之一,其实关于他的身份、过往,笔者个人认为,之前已经透露了足够的“蛛丝马迹”,这第五卷与其说是给出了“答案”,倒不如说是做个总结。
  还记得笔者在写本书第二卷《劲敌摧雨》的时候,很多情节、故事,确实是故意来刁难陆雨驰的。同为本书的双男主之一,陆雨驰身为陆家的长孙,必须要有一番足够的经历,才能促成他之后的发展。
  而笔者在写本书第三卷《含烟惹雾每依依》时,虽非故意,可结果却写得比较虐心。倒不是刁难本书的女主角梁依欣,而是事态发展的需要。正因为梁依欣对龙仲游畸形、虐心的爱意,才能把龙仲游这个在第一卷中,看起来像个配角的人物,合理地扶到双男主之一的位置。
  最初构思这本小说时,就是想着写成双男主,但并非那种刚刚开篇,两个男主角就戏份相当、斗得你死我活的那种。不是故意要不同,而是这本书里两个男主角根本就不斗。他们是在不同的时期挑起了各自应该挑起的戏份,所以这就需要一个过渡。
  这一卷写龙仲游,笔者还真没有存心虐他。其实前面的每一卷中,都对他最后的身世做了铺垫。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没有办法。
  写完第五卷,再回头看,这本书还真是越来越“生活”了。在生活中就是有很多事,我们没有办法解决,但却必须要面对,这是逃不过的。
  我们有血有肉的人都逃不过,龙仲游想要逃——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吧?
  好在小说比生活仁慈得多,在生活中我们没法预知未来,但是小说中却可以看到未来。
  不管是先前被笔者一直刁难着的陆雨驰,还是虐恋而矛盾的梁依欣,亦或正在痛苦之中的龙仲游,他们的未来——后面的内容中都会给出一个答案。
  好了,还是那句话,感谢能把一本如此枯燥、不爽的小说读到这里的朋友们!我们第六卷——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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