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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事发生了，是可以隐瞒一辈子的。
即便真的可以，可发生了毕竟是发生了。
如果试图隐瞒，良心也会觉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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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仲游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后，见陆晴霜满面愁容。陆晴霜也看到了龙仲游，她马上对龙仲游笑了笑，但龙仲游分明觉得，陆晴霜的笑容中尽是无奈。
“怎么了？这一路上不是挺开心的嘛？是不是累了，还是气我先去洗澡了？”龙仲游问陆晴霜。
“去你的，那我不成精神病了。”陆晴霜笑了笑，却又恢复了刚才的不开心，“她要来了。”
“他要来了？你哥啊？这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的？放心，来了咱们就把他卖给山里的老乡，让他当苦力。”
“你……你这个人真讨厌。”
“呵，那你让我怎么说？不是，他当然是挺烦人的，可他非要来——那就来呗。你干吗这么郁闷？他来了，咱不搭理他。”
“不是我哥。是……她。”
“谁呀？他是何方神圣啊，让我未来的老婆这么郁闷？你让他过来，我弄死他。”
“是……”陆晴霜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就是你那第二个老婆。”
“我第二个老婆？我第一个还没结婚呢。”龙仲游边说着，边点了支烟，又说，“到底谁啊？”
“你故意气我是不是？你那么聪明，会不知道？就是我哥让你当成第二个老婆的那个人。”
“你姐啊……”
……
第二天中午，龙仲游开着车在机场接了梁依欣，然后回酒店的路上……
梁依欣再看见龙仲游，有些激动。当然，她把这种激动藏在了心里。陆晴霜没来接机，又让她有些难过。
“晴霜——还是——不想见我？”梁依欣问龙仲游。
“怎么会呢？你们是姐妹，她只是——有点儿不舒服，在酒店休息。”龙仲游笑说，尽管他笑得有些勉强，此后两人便是几分钟的沉默。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呵，我是觉得因为我自己……让你们不开心，才……你干吗跟我说‘对不起’？”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晴霜，搞得你们姐妹俩……”
“那为什么要告诉她？”梁依欣看着龙仲游，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太过期待答案，还是只是喜欢看着龙仲游。
“其实我也很犹豫。我确实不想对她有什么隐瞒，如果是别的女人我肯定直接告诉她了，但是对你……你们……呵。不过我发现她也在试探我，这种试探似乎在去北京之前就有了，只是那时我没太留意。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这件事明明是在北京发生的，她为什么会知道。但是我确实感觉到了她的试探，尤其是在我回天津之后，她对我的试探更强烈了。
我也不想骗她，而且我不觉得什么事发生了是可以隐瞒一辈子的。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即便真的能隐瞒一辈子，我——也会觉得不安，我想你也是。”说着，龙仲游也看了看梁依欣。
“我们……那——算发生过吗？”
“我……这么说吧，很多事其实我也未必能明确的区分。你们似乎觉得我什么时候都很理智，其实关于自己的事——未必。”
“那晴霜对我是什么态度？你能明确的区分吗？”
梁依欣问的每一个问题，龙仲游似乎都要思考几秒，才能做出回答。他越是这样，梁依欣越感觉不安。
“其实——晴霜——特别在乎你这个姐姐的幸福。”
“我希望你能如实跟我说，让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呵，放心吧，我们……这一路你一定累了，休息会儿，我们回酒店再聊……”
……
到了酒店，龙仲游带着梁依欣，来到了他事先给梁依欣开好的房间。龙仲游希望梁依欣先休息一会，但梁依欣放下了东西，就说要马上见陆晴霜。
虽然梁依欣显得很心急，可是当龙仲游——真的打开房间门的那一刻，看着坐在床上也傻傻看着自己的表妹陆晴霜，梁依欣突然有些害怕。
陆晴霜的眼神中似乎有很多东西，有发呆、有责怪、也有些许的胆怯。这复杂的眼神让梁依欣感觉胸口很闷，又隐隐作痛，但她深呼吸了两次，还是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房间。
陆晴霜看着梁依欣，她微微张了张嘴，随即又轻轻撅着，然后低下了头，吐出一声“姐”。
熟悉的音色、陌生的语气，尽管只有一个字，还是如利剑一般穿透了梁依欣的心。她——哭了，却也带着微笑，点了点头。
梁依欣擦了擦眼泪，问龙仲游：“我能跟晴霜单独谈谈吗？”
“不要！”陆晴霜抢先回答了，本来说得理直气壮，却又马上变为了胆怯。她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般，再次低下了头，又嘟囔起来，“三个人的事嘛，干吗要两个人谈？三个人谈……”
龙仲游走到陆晴霜身边，用手托起了她的脸，朝她淡淡地笑了笑。然后就当着梁依欣的面，亲了陆晴霜一下，说：“我正好有点儿事儿，要出去一下。你们聊，我晚上回来。”
陆晴霜撅了撅嘴，显得有些生气，却又不敢跟龙仲游说。
龙仲游见她这样，又亲了她的嘴、摸了摸她的脸，然后便离开了……
见龙仲游走了，梁依欣才在陆晴霜身边坐了下来，而陆晴霜却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
“我是你姐。”
“我知道。”
“我不会伤害你的。”
“是吗？嗯。”
“晴霜……”
“你先说说，你们……你们的经过。”
梁依欣知道，龙仲游已经跟陆晴霜说过一遍了。她觉得陆晴霜这么问，或许是想看看龙仲游是否有所隐瞒。她不知道龙仲游具体是怎么说的、是否有所隐瞒，但是既然陆晴霜想听，她自己是不会有任何隐瞒的。
她想摸摸陆晴霜的头，以前她对陆晴霜说话前经常这样，但她这次只是微微抬了一下手，最终却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而是直接对陆晴霜讲起了自己和龙仲游的事。
两个亲历者讲述同一件事，即便都不存在欺瞒，自然也会有所不同。抛去记忆的因素，讲述中自然还掺杂着当时、此刻——不同的心态、想法。而这两个亲历者，也未必就能完全体会对方当时的心态和想法。
梁依欣也是这样，她给陆晴霜讲述的时候，也把自己内心受到的那些犹豫、纠结，甚至是折磨，全都告诉了陆晴霜。她也试着去猜测、体会龙仲游当时是怎么想的，但那毕竟只是她的猜测。
还有一点与龙仲游不同，梁依欣的讲述不是从北京开始的。她觉得既然要坦白，就从最初在KTV里给龙仲游点的那支烟开始。
但那就是真正的开始吗？或者说，如果龙仲游此前就是一个让梁依欣没什么好感、甚至是个讨厌的人，那么他们还会有那个“开始”吗？
所以尽管梁依欣自认已经对陆晴霜完全坦白了，可是听完她的讲述，陆晴霜还是对她说：“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