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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什么事都考虑别人怎么看，事做不成，还得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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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进门时龙仲游还嘱咐陆雨驰，一会表现得自然点，别让梁依欣和林娜看出来。
梁依欣听到门铃响，打开门，见是陆雨驰和龙仲游，叹了口气说：“你们俩总算回来了，这都几点了？还等他晚上请客呢，你们再不会来，晚饭就改宵夜了。”
龙仲游笑说：“不好意思，去潘家园儿转了转，路上太堵。”
陆雨驰点了点头，语气甚是恭敬地说：“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这一句话把梁依欣听愣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
走进客厅，龙仲游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陆雨驰也坐了下来，却又马上站了起来，掸了掸衣服，又缓缓地坐下，然后面带歉意的微笑，对梁依欣说：“不好意思啊，我刚从外面进来，身上脏，别弄脏了您家的沙发。”
“你有病啊？”梁依欣问到。
龙仲游赶紧抢着说：“那什么……他……刚才在外面遇到点儿事儿，心情不好。嘿，对了，姐，你不是心理医生嘛，要不要给他治治。”
梁依欣也坐了下来，看了看陆雨驰，冷哼一声，说：“心理医生不给自己家人治疗。再说，我看他不是心理疾病，他这是精神上有问题。”
龙仲游也是为了化解尴尬，挑着大拇指，笑说：“专业！一眼就看出来了。”
梁依欣又说：“唉，我是准备先不管我那诊所儿的事儿，到BJ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结果这儿和诊所儿里也差不多，林娜不知道为什么在房间里郁闷，他又疯了。”
“林娜怎么了？”
林娜本来在卧室里，听到梁依欣和龙仲游在外面说话，以为是在喊她，于是如“丧尸”一般走了出来。
林娜目光呆滞、头发凌乱，撅着嘴说：“你们是叫我吗？”
龙仲游笑问：“你这是怎么了？”
“我要去了……”
“啊？！”
“我以为他们陆家把我辞退了，结果我收到通知，让我回公司上班儿。代理市场总监，我要去代理了。”
龙仲游有些莫名其妙，他之前听陆雨驰说过，林娜说没工作觉得无聊、不开心。可现在有了工作，她好像更不开心。不过看林娜这副神情，也只能先安慰她说：“这是好事儿啊，这回让你上班儿了，还升职了。”
“休息了这么久——习惯了。再说，我又不是陆家什么人，我怎么能坐这么重要的位置呢？”
龙仲游心想：“他们俩刚传出恋情，林娜马上出任耀庭集团市场总监，这对陆家是绝对有利的。这比婚讯还实在呢，外人看来等于直接联手了。”
“喂，你问我，我说了，你又不说话了，你很讨厌。”林娜不高兴的说到。
“啊？哦哦……突然想起点儿事儿，走神儿了。我觉得吧，国内这种腐朽、顽固的家族企业管理模式很不好。公司的经营者和高层管理者如果只能是亲人，那很限制公司的发展。
陆家这次把这么重要的位置给你，是对你能力的肯定。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好歹你也是从英国回来的……”
“是美国。”
“差不多。你应该更容易接受人家先进的经营模式。”
“可我在那边学的是美术。”
“那好吧。就算是这样，起码儿在这一年里，你名义上是陆雨驰的女朋友，你坐这个位置别人也不会说什么。一年内，你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还管别人说什么？放心的去吧。”
“嗯，小仲说得对，外人的眼光没必要太在意。要是什么事儿都考虑别人怎么看，事儿做不成，还得累死。”梁依欣也从旁附和着。
“好吧。”林娜这才看到陆雨驰坐在沙发上发呆，她看了看陆雨驰，又问龙仲游，“咦？他怎么了？”
“哦，刚才在外面遇到点儿不开心的事儿，心情不好，我也不方便多说。”
梁依欣站起来对林娜说：“别理他，我看他这样也不会请咱们吃晚饭了，咱俩下去转转，买点儿吃的回来……”
梁依欣和林娜走后，龙仲游抽着烟，看陆雨驰的样子实在有些担心。
“对了，我觉得林格未必是你爸的女儿。”
陆雨驰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急问：“是吗？！你确定？！”
“确定——那是没法儿确定，不过也不是没有其他可能。你先说说，那晚在J县，你爸原话儿是怎么说的，是‘原话’！”
陆雨驰想了想，说：“他原话好像是说‘我在外面就一直养着个女儿’，对，是这么说的。”
“问题就在这儿，这话咱们听起来，就觉得你爸在外面有个私生女。也因为知道他有个私生女，所以林格喊他‘爸’，咱们就觉得林格是你爸的女儿。”
“我脑子现在乱，你说话别总绕，你说了半天，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是这句话也可以有别的解释。也许林格是你爸的干女儿呢？”
“那他那天为什么不说‘我在外面养着个干女儿’呢？”
“你别忘了，你爸那天喝醉了，他说话能做到那么精准吗？这也是咱们对他这话产生误解的原因。”
陆雨驰也点了支烟，想了想，说：“可这年头儿，干女儿和情人有什么区别？那他的情人跟我……还是恶心！”
“你别这么想啊，也许他们是单纯的呢？你爸就是看她可怜，就收养了她，这是做慈善。”
“你快拉倒吧！他做慈善？不可能！”这回陆雨驰倒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认识他三十年了，我还不知道他？你知道他抠儿成什么样了？他有钱全买古董了。你去翻翻他钱包，里面要是能超过五百块钱，我送你五万！
他平时去市场买菜都得偷着顺两条黄瓜回来，他做慈善？你是不知道，他这辈子就给过一个乞丐钱，就跟我整整炫耀了三十年！”
龙仲游尴尬的笑着，也不知道陆雨驰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估计是今天这事让陆雨驰太生气了，多少有些添油加醋。
“那还是施舍过乞丐。”
“那也是他年轻时的事儿了，而且他是看中了人家乞丐手里那个碗，说是明朝的。那乞丐家里的老物件儿，当时不懂啊，稀里糊涂就卖给他了。把他给乐的！
他那时年轻啊，眼力也不行。觉得赚了，结果打眼了。然后他就咬牙切齿地跟别人说他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帮帮那个乞丐。
我记得我小时候捡到一条流浪狗，打算收养。他转手就把狗带出去了，回来就炖肉……”
“他把狗吃了？”龙仲游问。
陆雨驰摇摇头，说：“那倒没有。他把狗给卖了，忽悠人家说是名贵犬种。也不知道哪个二百五，愣是给了他五千。那时我还小呢，你知道五千块什么概念。
他他妈要是上了春晚，赵本山都得下岗。他做慈善？你说，他连一条流浪狗都不肯收留，还拿出去骗别人钱，他能收养一个女孩儿？而且至今还没把那女孩儿给卖了？”
……
见陆志雄打了好几个喷嚏，刘爱敏赶忙说：“大哥，您是不是感冒了？”
陆志雄摇了摇头、捏了捏自己的鼻子，说：“没事儿。老二怎么还没回来？”
“发来信息了，说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陆志雄这顿饭吃得实在是尴尬，他这个身份，和自己的弟妹刘爱敏两个人吃饭，他总觉得有些别扭。
最要命的是，刘爱敏是一名历史老师，可能是工作的时候说话太多，所以平时话很少，在陆家也是如此。
这样一来，尴尬的身份、没人陪着喝酒，又没人跟他说话，陆志雄吃得倒是很快。
“那个……弟妹啊，老二有书房吗？”
“有，就在那边。”
“行，那我去他书房看看书……”
……
“你说的那些都不可能，不可能！”陆雨驰说到。
龙仲游想了想，也觉得似乎不太可能。他认识陆志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未必有陆雨驰说得那么夸张，但也基本上算也是个一向坚持事不关己、己不操心原则的人。
而且如果真的是发善心，收养一个义女，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跟家人公开，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的呢。
梁依欣和林娜回来了，买了很多菜。
原本躺在沙发上的陆雨驰直接跳了起来，跑过去接过梁依欣和林娜手里的菜，还说了句“您二位辛苦了”，然后又跑进了厨房。
林娜愣了几秒，也跟着进了厨房。
梁依欣问龙仲游：“你们白天到底去哪儿了？他真疯了？”
龙仲游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白天的事肯定不能说出来。可不说出来，就没法解释陆雨驰是因为怀疑自己不是陆志雄夫妇亲生的，从而想到这么多年来，一直愧对这个可能跟自己并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姐”。
梁依欣见龙仲游不说话，虽然没有催问，却一直看着龙仲游。
龙仲游干咳了半天，也没咳出一个字来。只是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应该离陆雨驰远点，不然即使他没疯，自己也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