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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雨在雷中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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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谨以此章致敬杰出的现代话剧剧作家——曹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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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J市区一家红酒咖啡屋中。
  陆风翔闭着眼睛,晃着酒杯,陶醉地吸食着雪茄。
  李强笑了笑,说:“你让我陪你演一场戏,把我停职了,结果你自己干脆辞职了。”
  “这不挺好,更方便咱们合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来BJ干什么。”
  “本来是知道,现在倒有点儿迷糊了,你和林娜……”
  “也许她将来就是我嫂子了,先不管这些了。休息一天,明天开始做事。我让你约的人,联系的怎么样了?”
  “架子太大,根本联系不到他,秘书一直说他不在BJ。”
  “那就等。你在这边也不能一直住酒店,要不先去我家?”
  “算了吧,你跟父母常年分居津京两地,我就不打扰他们二老跟儿子享受天伦之乐了。反正这几天也得忙着找写字楼,我顺便给自己租套房子。”
  “找的时候高调点儿,咱们想联系别人,自然也有人想着联系咱们……”
  ……
  陆志雄这次来BJ有三件事要做,第一件就是去他心爱的潘家园转转。
  作为一名大古董商,他已经很少在潘家园交易了。可作为一个真正热爱古董的人,像BJ的潘家园、TJ的沈阳道,是必须要转的。不是指望在那里淘换到什么,而是喜欢那种淘换的感觉。
  第二件事,自然是见见林格。他们平时在TJ当然偶尔也会见面,但是毕竟TJ熟人太多,见面时也得很隐秘、很低调。所以他这次来BJ,也提前告诉了林格,让她也来BJ,这样就不用避讳那么多了。
  此时跟林格分开,他要去做第三件事了。
  陆志雄平时经常听徐琳提起林娜,说林娜好像喜欢陆风翔,可前几天却传出了林娜和陆雨驰的恋情,恰巧陆风翔又突然说要到BJ一段时间。
  这让陆志雄有点担心,但他也知道,如果问自己儿子,肯定是白问。他索性来一趟BJ,顺便去看看陆志豪、刘爱敏夫妇,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陆志雄在弟弟陆志豪家的小区门口站了一个多小时,刘爱敏终于来了。
  “大哥,对不起啊。下午有领导来我们学校听课,不方便跟其他老师倒课,不好意思,让您等了这么久。”
  “没事儿,我也没提前告诉你们。到了你们家,才想起给你们打电话儿。”
  “志豪请不了假,可能得晚点儿回来,咱们先上去吧……”
  ……
  龙仲游本以为陆雨驰会为了发泄而一路狂飙,没想到陆雨驰却开得很慢。但这并没有让他感到安心,大战前的平静往往是最可怕的。
  陆雨驰把车停在了梁依欣家的楼下,却没有下车。
  “可算是到了。行。你还行,挺理智,我以为这一路上得出点儿什么事儿呢。”说着,龙仲游点了支烟。
  “我也想出点儿事儿,问题这是BJ,少有的几个比咱们TJ还要堵的城市,开不起来!”陆雨驰目光呆滞的说着。
  “行啊,咱们上楼吧。”
  “等会。这一路上我就在想,我觉得我还是有可能是他们亲生的,也有可能不是他们亲生的……”
  “废话。”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陆雨驰有气无力的问。
  “我觉得还是跟上次知道你爸有私生女一样,装不知道……”
  “能一样嘛?上次只是知道他有个私生女,我多了个妹妹。这次我知道了这个私生女是谁,而且我还和我这个妹妹……”
  “你先听我说完。当然不一样了。上次装不知道就完了,这次你表面上装不知道、冷处理,然后私下先查清楚那个什么‘格’到底是不是你妹妹。”
  “林格。那她要是呢?”
  龙仲游深吸了一口烟,谈谈地说:“那——你就改名叫雷雨驰吧。”
  陆雨驰感觉自己仿佛真的被雷击中了,他的手在颤抖,却依然顽强地掏出了一支烟……
  这话本该是一句玩笑,却被龙仲游说得极其平淡。虽平淡,却如利刃剜心。
  如果真是那样的结果,别说作为当事人的陆雨驰,就连作为旁观者的龙仲游,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更别提去做什么。
  龙仲游不知道陆雨驰此时在想什么,但《雷雨》剧情的画面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陆雨驰和龙仲游都是TJ人,TJ人对于曹禺先生,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而龙仲游也算是饱读诗书、又喜欢文学创作,他对曹禺先生,比陆雨驰更多了一分了解。
  曹禺,1910年出生于TJ市,他创作的这部《雷雨》,在我国现代话剧史上有着极其重大的意义!
  曹禺先生曾说:“《雷雨》是没有太阳的日子里的产物。那个时候,我是想反抗的。因陷于旧社会的昏暗、腐恶,我不甘模棱地活下去,所以我才拿起笔。《雷雨》是我的第一声呻吟,或许是一声呼喊……”
  虽然《雷雨》并不是小说,但剧本也是文学形式之一。龙仲游自己也写小说,所以他了解作者在写一个故事时的心路历程。相比金庸先生,单就这一段剧情来说,龙仲游更敬佩曹禺先生。
  因为金庸先生写的是武侠,主要想宣扬的是侠义精神。那段剧情不是主线,那种荒诞的处理方式无疑是高明的。但只是让剧情更离奇,从而吸引读者。那结局的安排,也让读者更容易接受。
  可曹禺先生创作《雷雨》,却是为了揭露、批判——那个特殊时代、特殊阶层的丑陋。
  作者在创作时,往往会置身于剧情中。随着剧情的发展,经历一遍剧中种种的喜怒哀乐。那么曹禺先生当年是以怎样的勇气,去创作这段剧情的?
  同样写小说的龙仲游,此时惭愧无地。
  虽然他也劝好友张旁聪不要媚俗,但他自己却写着两种书。一种追求文学价值,而另一种是网络小说,追求的是喜悦、换取的是金钱。
  今天陆雨驰的这件事,龙仲游也感受到那种恐惧和压抑。他试图让自己想点别的,分散注意力,却想到了曹禺先生。
  曹禺先生那份文人的勇气和责任感,虽然让他惭愧,也仿佛给了他力量。
  “别怕!你知道我就是写小说的。作者,会因为剧情,被迫去经历那些虚拟出来的悲惨情节。很多演员拍完戏久久不能出戏,也正是因此。
  他们都是无辜的,也要去面对这些悲惨。这件事真实的发生在你身上,你更应该敢于面对。何况,现在还不能确定林格和你的关系,你怕什么?!不管结果怎么样——有哥们儿呢!”
  陆雨驰没说话,心里却认同龙仲游的话:“对啊,林格可能根本不是我妹妹。就算她是,已经发生了,总要面对的。逃避有什么用?这就是生活,凭什么让你事事如意?”
  想到这些,陆雨驰仿佛也多了一份面对的勇气,他说到:“你说得对!我一定要控制情绪,先装作不知道,然后查个明白。不管结果是什么,敢不敢查,结果都不会改变。死也得死个明白!”
  “就是!这才是男人,那咱们先上楼吧。”
  “等会儿,可要是上了楼,我怎么面对梁依欣呢?”
  “他妈说了半天白说了?你还是怕啊!”
  “不是,我、陆志雄、林格……哦,还有我妈,我们之间的事我一定会去面对、查实。可你说,我要不是他们亲生的,那我跟梁依欣是什么关系?”
  “那你要是从血缘上来说,当然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对啊,那要是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怎么好意思再见她。”
  “不是,我没听明白。没血缘关系的人就不能见面了?咱俩也没血缘关系啊。”龙仲游一脸不解。
  “她不一样。你不知道,从小到大,我没少气她……”
  “这事儿我知道。”
  “她要是我姐姐,气了也就气了……”
  “啊?”
  “可是她要不是我姐姐,你说我这么欺负一个女孩子,欺负了将近三十年……”说到这,陆雨驰还显得有些害羞了。
  “你这什么三观?什么逻辑啊?要是姐姐就随便欺负了?”
  然而,陆雨驰根本没接龙仲游这句话,依然语无伦次地胡说八道着:“我要是他们亲生的,林格也是他们亲生的,那林格就是我妹妹了……诶,你说我是不是应该送给我妹妹点儿啥?”
  “我是该说你逻辑奇特呢,还是直接说你心大啊?”
  “对了,你刚才说《雷雨》,里面那个周萍最后怎么了?”
  “开枪自杀了。”
  “我应该不会自杀。”陆雨驰边说着,边不自觉的点着头。
  “那是,您这种逻辑、三观,肯定不会自杀。你将来指定是被一群人活活打死的。”
  其实龙仲游也知道陆雨驰现在脑子很乱,跟他多说也没用。而且他此时对梁依欣的惭愧,虽说是出于一种逻辑混乱,但也多少透着点良心在里面。
  于是龙仲游又说到:“行了,慢慢查吧。你要是真觉得以前对表姐不好,以后就好好弥补嘛,赶紧上楼吧……”
  “怎么弥补?以身相许吗?”
  “我他妈一脚踢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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