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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对陆雨驰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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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找一个“不化妆的女人”,到头来才发现,原来自己才是最“浓妆艳抹”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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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静之后的陆雨驰,也顾不上避讳,把戚琪和林娜带进了自己的卧室。
  “你——是不是——想追我?”
  戚琪问得很直白,但陆雨驰听得出她内心的挣扎。
  “我觉得我是正在追你。”
  “好,这个我必须先确定。”
  看着戚琪绯红的脸颊、看着她复杂的眼神、看着她说话时颤抖的身躯,陆雨驰很是心疼,但却什么都做不了。
  戚琪深呼吸了几次,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又接着说:“媒体常说的‘新津门八大家’,其中有一家人是姓‘戚’的,那——就是我家。”
  其实对于这个结果,陆雨驰并不惊讶,此前跟林娜和龙仲游都聊过这个话题。他自己也觉得鹏飞集团的戚武跟戚琪长得很像,原来他们真的是兄妹。令他吃惊的是,戚琪居然就这么直接地说了出来。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道理,也没有任何必要。
  “你——”
  “你们去买车的那家4S店,也……也算是我开的吧。”
  陆雨驰想起龙仲游在J县的那晚就推测过,戚琪很可能是戚家的人,而且很可能就是那家4S店的老板。但这些事,此时对陆雨驰来说——并不重要。
  “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些?”
  “我觉得交朋友的前提——是真诚。”
  戚琪说这句话的语气并不重,但每一个字都狠狠地撞击着陆雨驰的心。
  “我……”
  “你先听我说完。”戚琪打断了陆雨驰的话,说,“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先向你们道歉。”
  “七七姐,我们……”
  其实林娜对于外面的四个人,一直有恐惧。进到卧室后,心里也不能马上平静下来。此时听到戚琪这么说,她才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但是这一路上,我也给自己找了理由。”戚琪苦笑了一声,又接着对陆雨驰说,“或者应该说‘借口’吧。那天你和小仲来到我的店里,我是正好路过大厅,听到你们要求找个女销售员。我店里除了那位店长,只有两名女销售员,那天她们确实都休息了,所以我才提出自己接待你们。
  那既然你们是顾客,我接待你们、帮你们选车,我觉得没有必要特意说明一下自己的身份。我想——如果——你碰巧出于某种原因,在自己的连锁店里接待顾客,也不会透露自己的身份吧?”
  这回轮到陆雨驰苦笑了,他无奈地点了点头。戚琪把话说到这里,很明显她已经知道陆雨驰的身份了。
  陆雨驰刚要开口,戚琪又说:“但是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我们成了朋友,我就应该告诉你们这些。
  我爸爸很早就离开我们了,从小到大,我妈和我哥都跟我说一定要小心别人,不要轻易透露自己的身份。
  可我觉得不该这样,而且我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身份。大学毕业后,我就一个人住。过着很普通的生活,做着很普通的工作,就是在那家店里卖车。
  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哥把我工作的地方买了下来,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了那家店的——‘老板’。呵,但我偶尔也还是会接待顾客,真的不是有意要骗你们。我从来不让店里的同事叫我老板,我……我不喜欢那个身份。”
  “你不用道歉。你没有骗我们。你刚才说得没错,在那种情况下,面对一个刚进来的顾客,确实没有必要、也不应该强调自己的职位。反倒是我,一直在伪装、一直在骗你。”
  “为什么?”
  陆雨驰不是没有理由,只是他的理由也不怎么高尚,反而很自私。他不回答这个问题,是因为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放弃追求戚琪。
  戚琪没做错什么,尽管她之前一直在道歉,但那些只让陆雨驰感觉更加惭愧无地。
  他希望找到一个“不化妆的女人”,找到一份纯粹的爱情。没有其他原因,只是他爱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也真心爱他。这要求本来并不过分,但陆雨驰渐渐感觉到,自己根本不配拥有。
  就在昨晚,在林格那里,他和林格的对话、相处的画面此时肆意地在他脑海中回放着。
  他最初是被林格清纯的外表所吸引,可那晚却看到有着清纯外表的林格不但喝酒,还很轻易地把身体给了他。过程中,林格的身材也给了他意外的惊喜。
  但得到这些之后,他却觉得这种“轻易”——就是一种轻浮。而“轻浮”——是不该被尊重、也无需去负责的。
  而直到昨晚,他才逐渐开始了解林格,他才知道林格那痛苦的过往和这两年来对她自己残忍的“磨练”。两年的时间,他才发现原来林格只喝了那一次酒,这真的很嘲讽。
  对于戚琪,他更是把自己彻底地伪装起来。期间林娜和龙仲游都劝过他,他也不是不认同他们的话,但他却选择继续欺骗。
  想找一个“不化妆的女人”,到头来陆雨驰才发现,原来自己才是最“浓妆艳抹”的那个。
  见陆雨驰一直不说话,戚琪又说:“以前追求我的男人,都是送很多东西,我当然不会要。我当初在那家4S店打工,就是不想要家里的东西,又怎么会贪图别人的东西呢?
  所以他们用那些东西追求我,我只觉得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个肤浅的人。既然他们不懂我,那连朋友都没必要做。
  我不指望我未来的丈夫能给我很多,我希望他懂我、爱我,对我真诚。认识了你,我觉得你跟那些人不一样,除了几次提出请我吃饭,你连一束花都没送过我。
  就算是那个开着飞度的你,没有那些男人的经济实力,也不会买不起一束花吧?所以我觉得你就不是一个用送东西,追女孩子的男人。
  我不认为这是因为你懂我,大家认识的时间不长,也不应该苛求这个‘懂’字。但我觉得,你不送那些,应该是在你眼里,女人不全是贪图那些的。或者,你不想找一个贪图那些东西的女人。所以——我觉得,我们——至少可以做朋友。
  后来你提出去J县拍戏,也许只是一时兴起。直到真的拍摄那天,我发现你很认真地准备着。
  我能感觉到,你似乎已经了解了——我其实内心也很喜欢拍那些。我想你是懂我的吧?
  而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出你那天其实很累,但你还是坚持陪我拍完……我——当时,有一种感动。
  因为林娜在头一天晚上跟我说,你喜欢我,你想追我。那我觉得,你那么累,还坚持着,应该是为了我吧?”
  陆雨驰不自觉地点了点头,他内心说不出的滋味。原来戚琪那么细心,察觉到了他那天疲惫的状态。就是那天——几乎所有的坏消息,都是从那天开始的。
  见陆雨驰点了头,戚琪反而更生气地说:“那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要骗我?想追我,你——连真诚都给不了我吗?”
  尽管陆雨驰明白,戚琪此时说的“给不了”,指的是真诚。但是他却觉得,自己真的应该放弃了。
  这段时间,江烈对他的一系列打击,让他自顾不暇、更无力还手。他疲惫的同时,也深感自己的无能。他以前一直自负,不愿意过多插手家里和爷爷公司的事。可现在才觉得,就算自己愿意又能怎样?
  本来,伪装自己,找一个“不化妆的女人”。在找到之后,陆雨驰自信,他可以给那个女人全部的真诚。可是如果找到了那个女人,难道就真的只给那个女人真诚而已吗?
  一个值得的女人,她可以除了真诚,什么都不要。但是作为男人,就真的不想着去给予吗?
  可拿什么给呢?他灰心了,也累了。
  就说现在,他觉得外面那四个人很可能就是江烈派来的。他不知道江烈还想做什么,但他知道江烈一定会继续做。
  他也知道,这些他无法应对的打击,其实只是江烈的“小惩大诫”。而江烈真正要拼尽全力对付的,是他的三叔陆志辉。
  可这“小惩大诫”他都应对不了,他拿什么给自己要找的那个女人幸福呢?
  戚琪看着呆滞无语的陆雨驰,冷笑一声,说:“要不是看到林娜的朋友圈,我还不知道自己会被骗多久。为什么?你——是不是只是想……想——玩儿我?”
  “不是!”陆雨驰条件反射般的脱口而出,不管他是否放弃戚琪,也不想让戚琪有这样的误解,“七——戚琪,今天真的不是谈这些的时候。如果你愿意,我们再找个时间,到时好好聊聊。
  外面那些人不知道要做什么,他们的老板要见我,可能随时会来。我现在得出去应付他们,设法弄明白他们老板的来意。”
  “哼,呵……外面那些人?我更想弄明白,你到底要对我做什么。你说再找时间,好!但我希望不要太久!那你先出去应付他们吧,我还有话想跟林娜说……”
  见陆雨驰走出了卧室,戚琪看着林娜,眼神中居然带着愤怒。看了几秒,才开口问,“是不是该你说点儿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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