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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群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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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谨以此章致敬《石头记》作者——曹雪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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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哦,我群聚呢……群聚!我们网文作者群的群聚!什么群居?!你什么事儿赶紧说,我们群主马上要讲话了……
  哦,那你过来吧……什么作者不作者的,这年头会写字的就敢在网上写小说。来吧,你表姐也在呢……就上次龙叔买烤串儿的别墅……”
  听到龙仲游在电话里说那句“你表姐也在呢”,坐在他身旁的梁依欣隐约感觉这“表姐”指的是她自己,于是问:“谁啊?”
  “还有谁?你那不着调的表弟呗。他说找我有事,我就让他过来,他本来说不来的。一听咱在龙叔这儿,又说马上就到。”
  这是张旁聪创建的名为“津门网文作者群”的QQ群。梁依欣和龙仲游都写网络小说,也都在这个群里。
  张旁聪作为群主也是尽职尽责,隔不了多少天他就能找到个名目组织群聚,多半是在龙仲游开的涮馆里举行。今天张旁聪说要找一个环境清幽的地方,龙仲游就想到龙腾这栋别墅了。
  “群主!群主!赶紧给大家说两句。”
  张旁聪见大家这么强烈要求,手里的烤串还没放下,就急忙站了起来,说:“那……我……”
  “您先把嘴里的东西咽了再说话成吗?”龙仲游不屑的说。
  “各位群友们,今天是2015年5月28日——曹雪芹先生诞辰三百周年的大日子!”张旁聪故意停顿了几秒,给大家留出鼓掌的时间。他也趁着这个间隔撸着串,边嚼边说,“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悲痛的心情,来到这里吃烤串儿……不是,来到这里缅怀曹雪芹先生……”
  龙仲游懒得听张旁聪胡说八道,索性闷头吃肉。还不时照顾身旁的梁依欣,让她也多吃点。梁依欣看着龙仲游不停给自己夹菜,心里既尴尬、又舒服。
  “小仲!小仲!别光吃啊!”
  听到张旁聪喊自己,龙仲游嘴里嚼着羊肉,怒视着他。
  对于龙仲游眼中的种种不满,张旁聪却好像根本没看出来,好像而已。他又对大家说:“下面,我们有请副群主小仲讲话!”
  龙仲游低声跟张旁聪说:“你个王八蛋!你自己喜欢装B,我也不拦着你,你非要拉着我干吗?没看见我正吃饭呢嘛?”
  “吃饭重要,还是曹雪芹重要?”张旁聪边说着,边晃着手里的一串烤鸡翅,又对大家说,“小仲说了,他还要吟诗一首,大家掌声欢迎!”
  “吟诗?我一会儿给你收尸,你等着!”说完,龙仲游微笑着看着大家。
  大家倒是很响应,掌声雷动,龙仲游也不好再推辞,于是说:
  “那我就胡说几句。《石头记》这本书,大家都看过。我今天不想多说书里的内容,今天的主题既然是‘纪念曹雪芹先生诞辰三百周年’,那我就跟大家聊聊曹雪芹这个人……”
  说到这,龙仲游看到龙腾走了进来。
  “龙叔,您……”
  “我今天正好儿没什么事儿,跟这儿的经理来谈点事儿。听说你和依欣都在,就上来看看。你接着说吧。”说完,龙腾又对大家说,“大家好,这家店是我开的。我也喜欢文学,尤其是诗词。刚才在门外就听到各位也都是文学爱好者,今天这顿饭我请了。你们吃好啊。”
  说完龙腾又再次向龙仲游示意不用管自己,让龙仲游接着说,他自己则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以陆家和龙家的关系,梁依欣跟龙腾当然很熟悉了,也坐了过去,陪龙腾聊天。
  其实龙腾今天不是没事,龙仲游一到这家砂锅店,店里的经理王鹏就给龙腾打了电话。王鹏知道龙腾对龙仲游的印象不错,觉得有必要告诉他一声,龙腾果然在电话里说自己会过来。
  虽然从上次龙仲游跟杨光照碰面的反应来看,龙仲游不是龙腾的儿子。但即便如此,龙腾也希望多和这个年轻人接触接触。
  龙仲游又继续说到:“相信大家都知道,曹雪芹幼年时就家道中落,成年后日子过得更是凄苦。
  因为罪臣之后的身份,他虽然心高气傲,决心奋斗立业,但最终还是无奈于现实。他的友人也作诗安慰他……”
  龙腾在一旁看出龙仲游对那首诗不是特别熟悉,只是无意中提到了。但此时要是不背出来,倒有些尴尬。
  于是他朗声道:“劝君莫弹食客铗,劝君莫叩富儿门。残羹冷炙有德色,不如著书黄叶村。”
  龙仲游对龙腾感激地笑了笑,又接着说:“这诗的意思就是告诉曹雪芹:别瞎折腾了,你那身份要学会知难而退,还是专心著书吧,也许以后成了大神呢。
  其实曹雪芹也不愿意折腾,可他当时卖字画的钱根本不够养活自己的,经常需要友人接济。友人对他倒是没得说,可他自己心里能好受嘛。
  他何尝不想专心写书呢?可是专心写书,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就得完全靠友人养着他。心高气傲、满腹才学的他,当然不愿接受这些,但他最终还是不得不无奈地接受了。
  他隐居了十多年间,把自己以前‘太监’了的那本儿《风月宝鉴》‘披阅十载,增删五次’,改成了巨著《石头记》。当然了,这本儿最终也‘太监’了。《石头记》也没让他生活得更好,他晚年丧子,在创作的过程中郁郁而终。
  《石头记》能给我们什么,我暂且不论。实话实说,我不喜欢读这本儿书,但我不否认它的成就和价值。而且我觉得从曹雪芹的身上,我们就能学到很多东西。
  他当时面临的选择是,不卖字画、安心写书,就没钱吃饭。就这一点,我们的处境比他好太多了吧?
  他至死也没拿到稿酬。我们呢?在网上写小说,很多人是一边写一边收着钱,然后还抱怨这个、抱怨那个,你跟人家曹雪芹的处境比比?
  最难得的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有为了能够尽快拿作品换钱,而急于创作、敷衍了事。所以他的书里虽然有很多在当时、甚至在现在看来,都太过大胆的描写,但这本儿书的文学价值却是毋庸置疑的!
  而我们呢?有没有为了应付每天更新多少章、多少字,而粗制滥造呢?
  天赋、才华、笔力,每个人都不同。也不是说你呕心沥血就一定能完成一部如何如何的作品,但起码这样写出的每一个字都是问心无愧的!
  所以,我觉得今天既然是纪念曹雪芹先生诞生三百周年,我们首先应该学习的不是他的文笔,而是他对文字的态度!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说完,龙仲游举起酒杯,把酒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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