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梦遇战神 二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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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雨驰以为那人也要钻自己的裤裆，赶紧闭紧了双腿。
　　那人却说：“你干吗啊？你以为我像那个韩信那么不要脸啊？我让你站好了是因为我的名号太响亮，说出来怕吓到你。我就是战国四大名将之首——白起！人称……”
　　“人屠？”
　　“没错！正是……什么‘人屠’？！是军神！”
　　“哦……哦……军神前辈，您好。”陆雨驰说到。
　　“切，还整俩名字。”项羽一脸的不屑。
　　“就是。”韩信指着项羽，对白起说，“你比他还狠，杀了赵国四十万降兵，说你‘人屠’一点都不委屈你。”
　　“你带兵打仗没杀过人吗？”白起反问韩信。
　　“我兵仙韩信，打仗打的是艺术、是智谋。不像你们两个屠夫。”
　　“屠夫？要不我们打一场。”白起说到。
　　“就是，不服就打一场。”项羽说到。
　　韩信对项羽说：“我先不说他，你一个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跟我再打一场？”
　　“我是败在你手里吗？哼！刘邦那个无耻小人，当初逃命时把儿女都踹下马车了。后来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我抓了他老子他都不敢出来跟我决战。陈平使了反间计。张良劝刘邦破坏‘楚河汉界’的协议，从后面偷袭我。即便如此，我也把他打败了。后来你们集结了彭越和英布，合兵六十多万，打我的十万兵马。你亲自带兵三十万，咱俩第一次交手，你还是被我打败了。要不是你们左右两翼夹击我们，我会退守下邳？他，为了活命连亲爹和老婆、孩子都不要了。你，为了活命，像狗一样受胯下之辱。”
　　韩信倒不生气：“你说的都是过程，最后结果呢？”
　　项羽又把鼎举了起来，扔到一边，大声喊到：“老子现在就跟你单挑，让你看看结果！今天要是不把你打成个小肉饼，我就不配叫‘战神’！”
　　“二位前辈，别动手啊……”陆雨驰正要上前劝架，却被人拦住，那人正是吴起。
　　吴起笑说：“你管他们干什么？走，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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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起把陆雨驰带到了一座亭中喝酒。
　　“前辈，真的不管他们？”陆雨驰问。
　　“闲着也是闲着，打就打呗。什么‘至圣’、‘亚圣’、‘兵仙’、‘军神’、‘战神’的，听起来多么威风，其实不过是几个死了的人。反正都死了，他俩谁还能把谁再打死一次吗？
　　泱泱中华大地，上下几千年。多少人生？多少人死？我们不过是比别人幸运一些，在史书上留下了名字而已。你看看这满林的枫叶，多艳丽。落下之后呢？不过化为尘土而已。谁还能记得昨天看过的是哪一片枫叶？死了还争，何必呢？真是想不开。”吴起边喝酒边说。
　　“前辈，您刚刚还……”
　　“哈哈，你想说我刚刚还在跟孙武争是吧？奔波、忙碌了一辈子，来到了这么个地方，整天没事可做。闲着也是闲着，跟孙武斗斗嘴、解解闷儿而已。说归说，我们可没动手。他们几个天天斗来斗去的，也不爱理我们。孙武又像块石头一样，天天坐那儿不动。我再不逗逗他，我就跟他一样都变成石头了。化石是不是就这么来的？哈！”
　　“前辈，我怎么才能离开这里？”陆雨驰问。
　　“这里不好吗？你就留下吧。明天我带你去见个人，那人挺有意思，我也不认识他。大红脸、大胡子，整天看谁都不顺眼，就觉得他自己厉害。见谁都说‘吾观尔乃插标卖首’……”
　　“那是武圣啊！关二爷！”
　　“你认识啊？”
　　“我哪儿认识……”
　　“我明天带你去见见他。”
　　“前辈，我就不去了。我是真想回去。”
　　吴起想了想，说：“你要真想回去，首先得弄明白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不知道。我记得就是自己太郁闷了，然后就睡着了，醒来就在这儿了。”陆雨驰说。
　　“这就对了。孩子，你看那孙武，他就是因为知交好友伍子胥被杀了，然后就郁闷死了。我呢，我到哪个国家，就让哪个国家强大。最后在楚国帮他们改革、变法，然后被杀了。那项羽，英雄一世，天下臣服。最后战败，含恨自刎。那韩信用兵如神，帮着刘邦打下大汉江山。最后呢？鸟尽弓藏而已。白起，几千年来，论打歼灭战，没有人可以跟他相比，最后也是被赐死的下场。你说我们哪个不郁闷？”
　　“确实够郁闷的。”
　　“还有一点，你跟我们一样。”
　　“是什么？”
　　“除了孙武。我们几个都做过人所不齿之事。”
　　听吴起这么说，陆雨驰惭愧地低下了头。
　　吴起说：“孩子，不必惭愧。韩信为求自保，甘受胯下之辱。我为求出头，杀了自己的妻子。项羽坑杀秦军二十万。白起杀降赵军四十万。再说他孙武，行军打仗，难道一点儿应该被道德层面所谴责的事都没做过吗？根本不可能。你只要赢了，就必然伴随着很多人的死亡。一将功成万骨枯！千古不变的！你能感到惭愧，说明你是善良的。而且你做的事，远不如我们残忍。再说你不在你爷爷的公司上班，不就是为了尽量少用手段去伤害别人嘛。
　　在你爷爷的公司上班就一定要用手段吗？一定。因为那样你就肩负起对公司全体员工以及你家人的责任。为了他们，身不由己。就像我，我是杀了我的妻子。我母亲死了我都没奔丧。为什么？我不奔丧守孝，不是在外面吃喝玩乐，而是在外学习。我杀我的妻子是因为她是齐国人，鲁国国君不信任我。没错，我可以不做官，跟妻子恩爱的生活。那样我妻子是不会死了，可鲁国千千万万的百姓呢？
　　如果你今天问我，惭愧吗、后悔吗，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但是如果你再问我重来一次，会怎么选择。我还是会那样！在那个时代背景下，必须有我这样的人站出来，不然会有更多的人死。”
　　“前辈，您的意思是我没必要因为用了一些手段而惭愧、郁闷？”陆雨驰问。
　　“不，我的意思是我们活在世上，总有身不由己、总有无可奈何。但是孩子，相比我们，你是幸运的。你生活在一个和平年代，很多我们当时需要面对的你死我活，你不需要面对。
　　你有能力、有手段，你可以继续使用自己的能力和手段，但是我希望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害别人。因为你的善良会折磨你，伤害别人时，首先就是在伤害你自己。
　　以你的聪明才智，遇事先多想一想。如果有不伤害无辜、又能达到自己目的的办法，那当然是最好的。如果实在不行，再运用能力、手段，保护自己和需要保护的人，那也无可厚非。但是这个顺序，我希望你记住了。”
　　陆雨驰点了点头，心里却更加的惭愧。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并非想不出其他办法来应付江家对他们陆家的针对和骚扰。他不是一定要利用林娜、伤害林娜，但是他知道只要利用了林娜，江斌肯定会更生气。
　　为什么一定要气江斌呢？恐怕这事还是因为在BJ的时候，江斌就让他很反感，而且后来江斌还找人砸了他公司的连锁店。所以陆雨驰要的不只是保护自家利益，而是要先发制人打击江家。
　　陆雨驰心想：“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这本没错。可林娜又做错了什么？我为什么没像吴起前辈说的那样，先想想有没有不伤害无辜、不利用别人的方法呢？”
　　吴起好像听见了陆雨驰的心声，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对陆雨驰说：“那‘孙子’有一句话说的好：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孩子，看那枫叶，多红！多美！可谁还会记得昨天看过的是哪一片枫叶呢？这片枫林才是真正的战神。你累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