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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战斗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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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空战斗里的登舰作战,一般很少出现在正规军的大型正面战场,毕竟炮火纷飞下,以歼灭敌人有生力量为目的的军队,有太多的方法可以摧毁敌人的反抗力量。
  而那些无法动弹又无法进行任何反击的战舰,一般都只能等战后的胜利方进行救援或者是俘虏,很少会顽抗到需要登舰作战的形势。
  所以在联邦军的军事训练进程里,登舰作战一般都是被划到拯救被劫持的民间舰船为主的小规模突击战斗里面,并不要求所有部队人员都需要掌握。
  至于在联邦军掌控能力薄弱的太空地区,往往会因为各种原因产生各种各样的太空海盗为了生存而劫持民间运输舰,登舰战这种小规模冲突的战斗,反而才是民间舰船与海盗战斗的主题。
  所以人类联邦社会,精通登舰作战的精英战士,往往都不是职业军人,反而是维持治安的地方警察和各种雇佣兵才是擅长登舰战斗主流群体。
  而企业号现在面临的,正是一支配合娴熟的登舰战精锐,企业号方面很艰难才集结起来的小规模部队,还未来得及抵达指定布防地点便会被敌人各种精确切割包围,逐渐分开蚕食。
  到敌人的攻势抵达企业号核心地带舰桥附近时,企业号这时成功汇合的武装部队卫队还不足五十人,足足四百多人的动力装甲卫队,大部分都被敌人阻挡在路上,少部分已经被敌人以优势兵力歼灭。
  战术频道里全是混乱的呼叫支援和战斗,苏安娜烦躁地关闭了公共频道,转向自己的卫队长问道,“敌人还有多久抵达这里?我们的战士抽不回来吗?”
  “舰长,敌人的兵锋距离我们只有不足一百米的直线距离,企业号太大了,路上还有小股的敌人不断阻挡他们的行进路线,他们恐怕来不及赶回来布防……”
  “那就想办法让他们尽快赶回来帮我们收尸!”苏安娜没有等卫队长继续说下去,反而举起手里的步枪解开保险来到正在布防的防线上喊道,“兄弟们!敌人不过一个连队的动力装甲战士,我们的身后,就是企业号的核心区域,光脑终端、指挥控制台、舰桥、手无寸铁的工作人员,告诉我,那些卑鄙而下作的敌人,会不会很轻松地拿下企业号的控制权!?”
  瞬间正在布防的战士们听到苏安娜的喊叫声,瞬间炸了营,一时间各种愤怒的吼叫和混乱在大厅周围响起。
  “他们想得美!”“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我会让他们碰个头破血流!”……
  ……
  当正在交火战斗的区域正式进入火控雷达照射的范围的时候,昆特上尉已经无法完全留意上所有信息了。
  这是意识通讯系统作为战斗工具第一次投入实战,对于宇宙舰战经验丰富的昆特上尉来说,这刻爆发出来的信息流量足以是以前的突击舰队的数倍有余。
  看着那些飞快弹出的请求指示或者是数据报告还没来得急分辨清楚具体情况便快速被审核回复,指令日志上刷屏一样跳出一串串的命令记录。
  昆特上尉咽了咽唾沫,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左侧坐在指挥官位置上带着意识通讯头盔的唐听风。
  当一名对战术细节要求极高的指挥官拥有了快速处理所有信息交互要求的能力的时候,这名指挥官恐怕会瞬间化身为整支舰队的神,如臂使指一样控制着整支舰队按照着他的思维来执行那些精确到具体某一座炮塔什么时间点射击哪个角度的敌人。
  如果是别人,昆特上尉恐怕就算惊讶,也不至于失态,但是当这名指挥官是在联邦军参谋部序列早已经是公认的名将之一的唐听风时,昆特上尉不禁为那些敌人默默地送上希望他们能抵挡上五分钟的祝愿。
  昆特上尉转头看向舰桥正中央的战术沙盘,随着修罗号的战斗提示,重力系统关闭,舰桥上的灯光暗淡了下来,意识通讯系统参与的第一场战斗即将开始。
  对比之前光学成像仪观察到的战况和现在全息投影上面显示的战斗状况,企业号舰群还击的炮火已经变得十分虚弱无力。
  围绕在企业号周围的民间运输舰因为引擎损坏掉队了一路,到了这时依然跟企业号保持着伴飞状态的舰船已经不足八艘。
  企业号拥有的三艘护卫舰更为惨重,除了最开始掉队的那艘引擎损坏的护卫舰依然有呼叫信号外,另外两艘围绕在企业号周围的护卫舰已经是火光四起,连炮塔都差不多被拆干净了。
  而主宰这片战场的,依然是那批联邦军订购的太空战斗飞行器,反观流苏一号舰队在其中一艘C级运输舰眴爆之后,有点不知所措地战场外围游走。
  昆特上尉正思考着假若自己指挥第三快反舰队,会以什么样的角度切入战场才可以最快地控制局面。
  当战术沙盘上显示,八艘突击舰完全分散开来从不同方向包过去之后,昆特上尉下意识地瞄了眼指令记录,刷新的信息量几乎比刚才翻了一倍,昆特上尉擦着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忽然觉得自己在战后是不是要多点加强对意识通讯系统的认知呢?
  从进入战场开始计算,第三快反舰队总计用时不到三分钟,就完全掌控了整个战场,除了零星顽抗的战斗飞行器依然在想办法逃走外,所有攻击企业号舰队的敌人要么被击毁、要么被打掉引擎和武器之后,只能在太空里漂流着。
  基本上第三快反的八艘突击舰,就是从不同的方向以企业号为中心点以十分高的飞行速度交叉着冲锋了一轮,大部分被标记的敌人全部被歼灭或者控制。
  当第三快反舰载的战斗飞行器散布到整片战场上时,这场企业号遭遇的袭击战基本宣告一段落。
  本以为战斗已经结束了的昆特都开始思考这场跟玄幻一样的战斗报告怎么写了,随着企业号和艾温号的通讯相继接入同步,当更多的战斗信息被分享出来之后。
  昆特上尉一脸凝重地看向自己工作台上弹出的几条关键信息,段子平在那艘反应炉爆炸的磐石号上失踪并失联了,企业号上面的一个紧急弹射逃生舱同样也神秘失踪——企业号舰长的亲妹妹和一批要交付给联邦军的顶端工业芯片都在那个失踪的逃生舱上面……
  ……
  “所以,我们刚刚等于是躲过了一场近距离的核爆和大量比子弹还快的金属碎片?”王喜看着眼前满是伤痕的飞船外甲板,有点不确认地问道。
  卫斯铭在得知段子平没有按照吸能炸弹的操作示范来进行操作时,便第一时间拉着王喜往外飘了开来。
  幸好流苏一号舰队在经历了内讧事件后整支舰队的航速已经降了下来,让两人能够及时地躲到最近的一艘武装运输舰的反面,成功地逃过了反应炉爆炸的一劫。
  看着眼前虚空中漂浮着的各种碎块和垃圾,卫斯铭也不知道怎么回应王喜好了,磐石号在经历了内部反应炉爆炸之后,整艘运输舰被炸成了无数碎块,只有几个飞船骨架模块上加装了主动脱离装置的特殊部位得以幸存下来。
  看着不远处飘着的磐石号残骸之一,威斯铭很淡定地回复了一句,“还有大型残骸的碰撞,我们该庆幸这艘武装运输舰居然硬扛下了一次大型残骸的碰撞居然没有解体……”
  伴随着反应炉的爆炸,周围的太空环境里飘散着大量带有辐射的核尘埃已经把两人的远程通讯彻底干扰掉了。
  关于段子平、K和孙智滕的生死,两人完全没有任何消息,就在两人讨论着是否主动跳上那些漂浮着的飞船残骸里搜索时,距离两人不远处的一个炮塔忽然间运转起来,并发出了耀眼的闪光。
  反应慢了一拍的王喜回头顺着那座炮塔开火的方向望了过去,耳边猛地响起了卫斯铭的怒吼,“跑!”
  视野瞬间被拉开往那片废墟里飘过去的王喜隐隐猜测到什么,然后一道耀眼的光柱从眼前划过,幽灵战甲的环境温度监测数据瞬间跳到几千摄氏度随后又逐渐降了下来。
  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的王喜这才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很侥幸地躲过了一轮聚能光炮的炮击,刚才站立的那艘运输舰外甲板位置在高温的作用下已经化成一片高温的红色液体,那座开火的炮塔更是直接消失不见了。
  王喜咽了口唾沫这才开口说道,“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卫斯铭拉着王喜在一块漂浮在虚空中的两米见方的金属碎片上停了下来,苦笑道,“这该死的宇宙舰战,单兵根本就是炮灰级别的存在。这应该是援军到了,第三快反舰队。”
  王喜眼角瞄到了一些不对劲,伸手指了指那个方向说道,“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一艘联邦军战舰正在飞过来?”
  卫斯铭顺着他指的方向抬头看过去,不断有聚能光炮的亮光从那个方向落到了自己所在的流苏一号舰群周围,随即点了点头确认道,“是的,应该是第三快反的突击舰。”
  话音未落,一旁的王喜忽然猛地挣扎着左手反拉着卫斯铭,右手和脚同时发力在碎块上直接飘向了那个撞击过一次的磐石号残骸。
  来不及询问的卫斯铭眼角隐约捕抓到一些隐秘火光的残影,随后周围的运输舰队便爆发起各种爆炸亮光。
  “我再也不敢玩太空漫步了!”好不容易在磐石号残骸内登陆下来,王喜死尸一般漂浮在空中,半天回不过神来。
  卫斯铭反倒是心态很放开地开始留意周围的环境,“我们这不是活下来了么,这种小儿科的军舰吊打民舰的战斗,哪里惊险了。”
  王喜挣扎着翻了个身,“我的太空战经历都是驾驶着战斗飞行器的,跟现在这种状况根本没得比啊。”
  “好了好了,别吐槽了,过来帮忙打开这道门,该死的眴爆把闸门开关也毁坏了。我们检查下这片残骸吧……”
  当远程通讯再次恢复的时候,两人已经把来到了这片经过二次撞击严重变形的飞船残骸内部。
  卫斯铭让王喜带头搜索前进,自己跟艾温号核对最新情报,好消息是,孙智滕已经主动联系上艾温号,并没有什么大碍。
  然而随着沙伊希特那没有感情的播报,卫斯铭的眉头越皱越深,坏消息是,无论是K或者段子平都失去了联系,艾温号通过最后的通讯位置比对,他们两人在磐石号爆炸解体前依然停留在磐石号内部。
  “好的,老沙,辛苦了,我们检查完这篇残骸马上去另一片残骸搜索,劳烦你帮忙分配一下任务……”思考着问题的卫斯铭没有发觉王喜已经跟他远离了有差不多五十米。
  当卫斯铭关闭通讯抬起头来的时候,漆黑的通道内已经失去了王喜的身影,凭着记忆中的方向往前飘去,忽然一阵火光在前方的黑暗里亮起,卫斯铭顾不上危险拔出步枪便往前飘了过去。
  红外映像下的通道内一处豁口周围除了动能步枪击打出来的伤痕外,没有任何发现,卫斯铭谨慎地往前走去,忽然一道动力装甲身影从豁口内飘了出来。
  差点扣下扳机的卫斯铭看到动力装甲头盔上破碎的护罩,这才没有开枪暴露了自己的身影,耳边响起了王喜低声的呼叫,“那道豁口内有人,刚才不是我开枪。”
  “收到,待会我开启友军识别通讯信号靠近豁口,你在外围掩护我。”
  小心翼翼来到豁口附近的卫斯铭朝豁口内看了一眼,里面似乎是一个封闭的仓库环境,红外成像仪隐约看到几具漂浮着的动力装甲在豁口附近,显然那些动力装甲战士都死了。
  当战术头盔界面上收到友军信号的答复时,卫斯铭这才松了一口暗道,走运了,居然在这里碰到了失联的友军,只是不知道里面的是段子平还是K。
  然而刚进入豁口的他还没开口询问,一种危险的本能反应举起了手里的动能步枪,一股巨力传来,随后一轻,手里的步枪已经断成了两截。
  卫斯铭看着眼前被动回复着友军信号的模糊身影,整个人大脑都宕机了两秒,倒退中看到对方通过一具动力装甲的尸体借力向自己扑过来,卫斯铭大声地在战术频道里吼叫道,“自己人,别开枪!王喜,制服他!”
  黑暗的环境下,卫斯铭死死地卡着对方拿着匕首的右手,那把幽灵战甲配套的隐形匕首距离自己面罩只有不到两厘米,幸亏一旁的王喜及时赶到把对方撞了开来,卫斯铭顺势把对方的匕首夺了下来往外面一扔,跟着王喜缠了上去。
  黑暗中扭打在一起的三人,王喜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又不确定,在卫斯铭加入战团后,很快袭击者便被两人联合压制在身下,在关节被反锁的情况下,那道身影依然在奋力挣扎。
  一道蓝色的冷凝光亮起,王喜循着光线望了过去,一具幽灵战甲右手拿着冷凝光棒,左手关节外翻,正飘在虚空中看着自己几人,似乎正在说话。
  王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关闭了公共语音频道,慌忙打开,“……段子平,但是我估计他的主意识已经陷入了沉睡,现在是身体本能驱动着他战斗,呼叫支援吧……”
  ……
  修罗号的停机坪上,几张运输担架已经准备好了,米莉和几名军医正在等候着即将到来的伤者。
  随着艾温号的登陆,机库固定设备都没有展开完成,艾温号的舱门已经展开了,几道身影涌了出来,一行人护送着三名伤者前往修罗号的医疗室。
  “心率下跌到危险的数值、大脑皮层活动效率低下、血液供氧量不足,准备肾上腺素……”
  “没有明显外伤,没有内伤……”
  “肌肉活性在降低,进入频死状态……”
  所有人都围在了受伤最轻的K旁边,默默地看着里面的军医正在抢救段子平,王喜沉默了片刻后问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在你们未到来之前,一支侥幸存活的动力装甲小队通过战斗痕迹找到了我们所在的仓库,当时的段子平显然是处于昏迷状态,而杰克.卡密罗也已经失血过多昏迷了。
  那些暴怒的动力装甲战士正想开枪把我们几人杀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刺激到段子平,他忽然间跳起来凭着身体本能跟敌人缠斗在一起并把四名动力装甲战士都击杀了,然后你们就来了。”
  K面无表情地把经过阐述了一遍,走廊内陷入了一片寂静,“我曾经看过一个超级战士培训计划的报告有过类似的状况出现,人类身体的本能远比人类主意识控制身体来得快而且有效率。段子平在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战斗技巧,跟我曾经看过的那个计划中的完美战士类似,凭借着处于失去意识状态下的身体本能战斗,可以击败比自己强大几倍的敌人。”
  唐听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医疗室,接过了K的话题问道,“那个计划里的实验者都怎样了?”
  “身体机能透支后,大脑活性消失进入脑死亡状态或者是干脆爆发完之后便直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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