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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永恒风暴提供的粗糙历史上,曾经有“荒州镔铁”的简略记载,至少在拜夜教成功控制整个荒州之前,镔铁一度是荒州重要的出口物品。
西门戎曾经从罗洪烈手里买到过一批荒州镔铁,都是有年头的“老货色”,而研究的结果是,这货其实就是成分不太稳定的合金钢,由于多种金属固溶体已经部分转化为无机巨分子,所以这玩意儿不仅强度高于普通的钢铁,而且法力“相容性”相当的出色,对于部分剑修来说甚至比玄铁还要好用。这个事实反应了荒州人类高超的冶金水平……或许并不是。
在缺乏科学的采矿和冶金体系之前,金属器物的性能一方面取决于工匠的手艺,另一方面则取决于采矿点的“运气”。譬如说赫梯人之所以能在部落时期就冶炼出相当牛逼的铁器,吓的埃及法老瑟瑟发抖,是因为他们的地盘上有纯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五的超级优质铁矿,又譬如说在中世纪大名鼎鼎的冷兵器顶级材料——大马士革钢,主要原料其实是阿拉伯二道贩子从印度西北部贩卖来的乌兹铁锭,至于乌兹铁锭为啥那么牛逼?并不是说阿三的冶炼技术有多好,而是乌兹铁锭的原产地恰恰有几大块合金元素比例合适的陨铁,阿三们本着天降神铁一定能制造出神兵利器的逻辑,拿陨铁当原料,结果居然歪打正着了。
“所以说西门先生也怀疑所谓的荒州镔铁,其实原料是陨铁?”
“至少从合金元素的比例看,比较像。而且就算不是所有的荒州镔铁都来自陨铁,至少来自陨铁的那种最容易枯竭,毕竟在不引起生态大灭绝的前提下,陨铁这玩意儿有个质量上限,相比于铁矿石的储量来说,陨铁的质量上限还是比较低的。”
“所以我们不一定要顺着矿脉找,而应该去找陨石坑,是么?”
“这两者不矛盾,我的小姑娘,事实上我在当初得到的那批荒州镔铁中,发现了相当明显的磁化痕迹,如果有陨铁击中磁铁矿脉的话,这种现象或许可以得到解释………”
当西门戎和阑珊谈话的同时,一群又一群的范德华机器人在沙悟净基地中被制造出来,然后被投入了搜寻的行列。话说这帮本质上是惰性气体团块的玩意儿虽然隐蔽性很好,但悲催的速度无疑让搜寻整个荒州成为一项极为艰巨的工作,唯一一点值得庆幸的是,由于有了“磁铁矿脉”这个参照点,搜寻的速度可以稍微提升一些。
“找到可能存在刀锋之首遗迹的废矿脉,至少需要数天的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基本上可以彻底搞定稳定版的金丹-丹田插件了。”西门戎说的波澜不惊,其实那些人-妖混血的海盗、人牙子已经被消耗了一千多了。由于西门戎、阑珊对那些本来就罪不可赦的丁级人员就没啥同情心,所以在可以预见的将来,这种消耗还会持续下去。
“他们的死亡是有意义的,也算是一种赎罪。当稳定版的金丹-丹田插件可以量产化之后,就是多核版本的金丹-丹田插件,我们的口号是——能用十个金丹的,就不用五个金丹,能用五个金丹的,就不用一个金丹,多核驱动,随便超频,斩元婴如割草,败分神若等闲,就算那合体来了,等待他们的则是舰队攻击……”
正当西门戎沉浸在“百万金丹席卷九墟”的宏伟蓝图之中时,阑珊汇报的一条信息则让他感到意外。虽然理论上说搜寻耗费的时间不定,下一秒和下一个月发现目标都是有可能的,但是小丫头片子汇报的东西并不是普通的矿脉遗迹或者陨石坑,而是……一场战争。
在排除了“星空真神制造的幻象”之后,西门戎把阑珊发现的场景命名为“铁浮屠”。没错,那真是一群“重甲步兵”和“重甲骑兵”冲杀在一起,打的难解难分,颇有“金戈铁马”之气,然而如果你仔细地观察这些英勇的“士兵”,就会发现他们(应该说是它们)根本就不是人的事实……
“无间狱,恒终战,千年不得一停,万年未得止息……”阑珊盯着虚拟影像中做着无尽战斗的两只大军,以咏叹调般的口吻吟诵,然后同情地叹了口气。
“刚才那些话是来自拜夜教神棍?”
“那是当然,只不过我之前以为‘无间狱,恒终战’只是某种隐喻层面上的存在,而没想到,它们居然是以这种物质形态而存在。星空真神的恶趣味简直是……”
“等等,先别吐槽星空真神,我们现在最应该搞清楚的,是这玩意和刀锋之首到底有什么关系,铠甲、刀兵,金铁激鸣,这风格也太像了。”
“它们确实有关系,而且是比较直接的关系……如果拜夜教神棍编的故事有那么一点点可信度的话,这群不死也不休的甲兵是‘受诅之人’,它们都曾经是刀锋之首的麾下,却不愿意跟随魔灵皈依星空真神,所以最终它们就被投入了无间之狱,一直战斗直到时间的终末……”
“你不觉得这个故事很有问题么?”
“仔细想想确实不太对劲儿,星空真神远远强于普通的神灵,刀锋之首都能乖乖的被收服、度化,那么一群甲兵就算心中不服,被强大的信力炼化也是分分钟的事情。所以拜夜教硬是搞出一个‘无间狱’来,确实很像是有别的打算……”
“不管那群神棍到底有什么打算,让范德华机器人们多多观察一下总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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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前十分英勇的战士,死后也进行着无休无止的战斗,这个题材放在地球古代也不算陌生,不过很显然拜夜教所谓的无间狱,和地球古代著名奇幻设定DND中的阿喀戎修罗场仅仅有着表面上的相似。
隐蔽性极佳的范德华机器人正在慢慢的接近那两队不知道打了多少年的甲士,金属碰撞的铿锵,战场喊杀的咆哮声都变得越来越大,而与此同时,越来越多在较远距离上显得模糊的细节逐渐暴露出来。
”人和马都是有一定硬度的灵体,和那些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悍刀帮成员类似……”
“但很奇怪的,这些灵体上并没有几乎成为星空真神力量‘商标’的污绿色光泽……”
“范德华机器人功能有限,只能模糊地感性到这不断交战的军阵,似乎构成了一个大型阵法……”
“更多的细节,不明……”
“甲兵的武器和防具都有较强的磁性,当地的磁场也出现紊乱的征兆……”
“二十里内有磁铁矿脉存在的可能性——极大……”
……
阑珊汇报完最新的探测结果,一边吃巧克力月饼一边用电波密信说话:“我总感觉这是把‘刀锋之首的秘密就在这里了’直接写在脸上,不会是拜夜教的故意设下的陷阱吧?”
“如果我是拜夜教的神棍,故意设下一个如此的陷阱来坑你,你觉得你中招的可能性有多大?”
“如此破绽百出,意图太过明显的陷阱,除非是鬼迷心窍智商狂降的家伙,否则根本不会中招吧?”
“所以这玩意儿是专门设立的陷阱的可能性不大,倒是有可能在完成某些物资生产的同时,客串一下迷惑对手的工作。简单说来就是拜夜教神棍们认为这玩意儿就算被外人破解了也不是太大的问题,但很不幸的是,他们遇到了我们。”
“现在是要做什么?”
“我们都分出一个线程来,仔细观察三个小时。”
“……好吧。”
特效再华丽的战争片,让你一动不动地看上三个小时,也是一件精神上很疲惫的事情,至于你问西门戎和阑珊如何避免这种精神上的疲惫?答案是他和她看的其实不是战争片,而是悬疑片。
“神机营的优势在于拥有强大的计算力以及与之相关的解析能力,因此拜夜教以为其他宗门的修士解读不出来的东西,我们偏偏解读的出来。拜夜教神棍在做什么?拜夜教神棍想做什么?这两个谜团,我们都可以破解!”
“西门先生,我发现那些看起来是灵体的存在,其实表现出类似于实体的重量,这是如何达到的?单纯的依靠信力么?”
“仔细观察那些阵亡后原地复活的甲兵,它们崩溃和重生的细节足以回答你的疑问。”
“……原来,是通过凝聚尘土和沙砾,然后让自己拥有了类似于实体的重量?但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为何一定要保持和真实人体差不多的密度?明明更低的密度意味着更高的速度,更高的密度意味着更大的动能……”
“最简单的解释是拜夜教神棍们想模拟真实的战斗,不过在一个建立在吹牛和意淫上的帝国中玩这个,总感觉有些画风不对。当然也有一个更简单的解释——类似真实人体的密度,本身就是阵法的一部分,而这个因素对完成某种物质的制造必不可少。”
“它们到底在制造什么?”
“我不知道,不过你觉得可能是把镔铁转化为罡铁么?”
“西门先生是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