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超饱和打击 二

　　……强大……
　　……攻击……
　　……再次……
　　……发生……
　　……洞穿……
　　……毁损……
　　……加剧……
　　……最终……
　　……指令……
　　……判定……
　　……准备……
　　……执行……
　　……开启……
　　一连串的概念出现在百丈级域外天魔破碎不堪的思维器官之中，与此同时，数以十万吨计的血肉在被粉碎，被点燃，被汽化，化为高温等离子体的一部分，考虑到百丈级域外天魔本身的体量，这瞬间损失的血肉或许比例不算大，但又考虑到域外天魔本身的生理结构，第二轮超饱和打击的威能，远比咋一看要严重。
　　哪怕是最奇葩、最怪异的生物，只要它还是活的，对外界打击的承受能力都存在一个极限，哪怕是九墟妖类那种剩下一块血肉都能卷土重来的存在，剩下血肉的部位、大小、破损程度都会影响到卷土重来的周期。越是“核心”的器官，就越比“外周”的器官卷土重来的快，类似的规律对于域外天魔也是成立的。
　　直接被焚毁汽化的血肉数以十万吨计，因此被烤焦、碳化、失去活力的血肉怕是数以百万吨计，而魔血符篆被破坏，魔力环流被截断，导致整头域外天魔体内神通都运转不灵的血肉总量，怕是已然超过了千万吨计。一个直径百丈的肉球本身的质量就在数千万吨的级别，因此说这一击已经打到重残，丝毫不为过。
　　……强光……
　　……酷热……
　　……仍在……
　　……继续……
　　……破损……
　　……加深……
　　虽然并不清楚域外天魔是否真的擅长欺诈，但很显然它不会骗自己，百丈级域外天魔自身的思维正在向着某个临界点滑落，而这种滑落也在外在表现出来。
　　“百丈级域外天魔的罡气恢复速度持续降低，血肉再生速度降低的幅度更大，它似乎已经放弃了活下去的打算……”阑珊咀嚼着刚刚得到的情报，圆圆的娃娃脸上表情有些忐忑。
　　“如果它真是合体期大圆满的战力，那么至少还能承受数次的超饱和打击才会放弃，而现在它提早放弃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西门戎说着，连续发出了几道指令，“密切关注百丈级域外天魔的动向，它可能要铤而走险！”
　　“逃逸，还是撞击？”
　　“尚无法确定，但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虽然域外天魔的血肉大量燃烧、汽化造成了明显的重量减轻，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已然失去全部魔力的域外天魔残躯以自由落体地方式下落，造成的危害也十分惊人，而如果垂死的域外天魔把残存的魔力全部用于飞遁加速的话，呵呵，呵呵呵呵……”
　　虚拟影像上是一幅酷似地球古代（这个是真正意义上的古代）希克苏鲁伯陨石坑的示意图，考虑到希克苏鲁伯陨石坑就是灭绝恐龙的那次大碰撞，就算数百米尺寸的域外天魔拼死加速只能撞出那颗直径数公里的陨石百分之一的威能，也足够九墟受的。
　　“西门先生，我们必须促使‘逃逸’发生，再来一轮超饱和攻击，自下而上的那种，逼着百丈级域外天魔穿越九霄罡风层可以么……”阑珊的（在电波密信中的）声音逐步减弱，因为她也察觉到这种说法不靠谱。
　　“做最坏的打算吧，我的小姑娘。”西门戎手指微动，虚拟影像中的希克苏鲁伯大撞击陡然一晃，变成了弱的多的通古斯大爆炸，“如果那厮真是铁了心地要撞击九墟地表，我们只能这样……这样……这样办了……”
　　似乎是某种诡异的幻觉，财门镇及周围区域的地表，似乎颤抖着“膨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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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什么东西？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不想被吃掉，啊啊啊啊啊啊啊！”
　　“废物，肃静！”
　　“……”
　　在磁笼中无能狂怒的杨信勇，被雷法尊王一句话吓得魂不附体，不过这厮多少还是保持了一点点好奇心的，譬如说他过了一会儿还敢问上一句：“宗……宗主，那些黑色的‘潮水’到底是什么？”
　　雷法尊王不屑一顾地噎了他一句：“那不是你这废物有资格了解的存在。”
　　“……”
　　彻底没脾气了的杨信勇看着不断膨胀、扩散，仿佛无穷无尽的黑色“潮水”，这个引号是因为杨信勇实在搞不清这玩意儿是液体还是固体，或者是极为柔软的固体或者极为粘稠的液体之类的过渡品种，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东西在扩张，升高，越来越大，越来越厚，就仿佛要吞噬一切。
　　“不要告诉我域外天魔还没灭世呢，神机营就把这片地给吞了。”正在悻悻地想着的“脑补大帝”杨信勇陡然间发现周围一黑，然后他所在的磁笼被黑色“潮水”给吞噬了。
　　啊啊啊啊啊啊，真的要死了！
　　哦，不对，就算死了还有复活后手，死了还能活！
　　满脑子这两句话的杨信勇听到了一种熟悉的声音，熟悉到让他想起当初被西门戎各种吊打的悲催时光，因为那声音分明是——
　　“皮卡，皮卡，皮卡丘~”
　　雷系黄毛老鼠妖道兵，这些小玩意儿有什么用？
　　虽然三观碎了一次又一次，“脑补大帝”杨信勇的思维定势依然坚挺，他确实觉得皮卡丘分解重组融合而成的那些飞行的道兵可能很强，但皮卡丘本身并没有多少实力，至于一大堆皮卡丘能活活淹死域外天魔这件事儿，依然不在他的脑回路里。
　　“有趣啊，每一个道兵都是一个节点，无穷无尽的泡沫在膨胀。”
　　“……？”
　　杨信勇突然意识到雷法尊王的用意，他老人家分明是在通过一个元婴期小辈的感官在切身体验神机营的诡异神通，而大乘期的“解说”和“感慨”，显然是切中要害的，所以那些黄毛老鼠妖确实是膨胀泡沫的节点。
　　然而问题依然存在，这些膨胀的泡沫，到底有什么用？还真的指望这玩意儿能挡住域外天魔不成？
　　这个问题，杨信勇不敢发问，却异常快速地得到了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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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先生，现在缓冲泡沫已经覆盖了以财门镇为中心，直径十五里以上的圆形区域，厚度增加到八十丈以上，您的计划看起来十分成功，不过……”
　　“不过如果域外天魔不肯撞击缓冲泡沫覆盖区域该怎么办，是吧？”
　　“没错，毕竟我们并不知道域外天魔的意图。”
　　“这个倒是很清楚，因为如果域外天魔真的想摧毁九墟的生态系统的话，它们只要弄出一堆百丈、千丈、万丈级的，根本不要和九墟仙道的那帮家伙纠缠，直接冲撞地面，就足以造成千百倍于希克苏鲁伯大撞击的灭绝事件，而很显然它们并没有这么做，所以它们的目的显然不是毁灭这么简单。”
　　“所以百丈级域外天魔会老老实实地撞击缓冲泡沫层，因为这是试验的一部分？”
　　“正是如此。”
　　“那我拭目以待。”
　　六千丈高空中的战斗仍在进行，无人机的消耗速度甚至比之前更快，但很显然百丈级域外天魔已经到了接近崩溃的境地，如果说之前的它还算一个规整的“肉球”，那么现在的它完全是一团稀烂的“肉酱”，不断有零碎的“肉块”、“肉沫”从域外天魔的躯壳上崩落，然后迅速被激光束所汽化。
　　“主要元素：碳、氢、氧、氮、铝、硅、铁、钙、镁……域外天魔果然是一种对物质利用效率很高的生物，按照它分解出的物质元素比例推断，巨阙的元素比例参照巨行星的普遍数据的话，那么域外天魔至少可以把巨阙百分之三十以上的质量转化为自身的物质，而且这还是不考虑聚变的情况，如果考虑聚变和元素嬗变，那么域外天魔对巨阙物质的利用率可能接近百分之九十七……”
　　西门戎淡定地陈述，虚拟影像不断呈现出一系列复杂的计算结果，而阑珊则是被这种推断给震慑住了，她现在基本上明白，九墟仙道想对抗域外天魔是多么绝望。
　　“就算九墟仙道的那些大乘期修士很强，他们也只能利用九墟总质量中极小的一部分，而域外天魔可以利用巨阙绝大多数的物质，巨阙的总质量又远远大于九墟，所以这根本就是一矿打一千矿甚至一万矿，怎么赢嘛？”
　　“知道这一点就好，我的小姑娘，所以只有神机营的机械部队才能真正的和域外天魔拼消耗，你也是明白的。”
　　“我明白……等等……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在发生！”
　　“那团已经化为‘肉酱’的肉球，终于忍不住了！”
　　西门戎和阑珊描述的其实是同一件事情，那就是百丈级域外天魔终于放弃治疗，放弃生命，总之是最后一搏了。不过这种“最后一搏”的画风似乎和想象中有点不对，它并不是整个地冲向九墟地面，而是还分裂出了一枚“种子”。
　　“又是魔种？但怎么是朝着九霄罡风层以上飞遁的？”
　　“那应该不是普通的魔种，而是‘信息压缩包载体’之类的东西，我们并不用阻截它，因为事实上也阻截不住，我们要做的就是——”
　　缓冲泡沫，全体活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