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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野的黄沙突兀出现的一片嫩绿就是毁灭人格口中说的心湖。
“沙漠绿洲啊。”林晓豪叹了口气，抬起步子朝绿洲走去。
那片心湖中心的陆地上便有毁灭人格置放的生命种子，其实林晓豪方才还想问，既然一切都是虚幻的梦境，为何瞬移都可以，飞天遁地都行，怎么就不能凭空造物？
不是所有的梦境都建立在人类的脑洞之中吗？
只要脑洞够大，梦境中一切皆有可能。
这是盗梦空间造梦师们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林晓豪在亚瑟和艾里口中至少听到了不下十次。
林晓豪自觉自己是个想象力匮乏的人，他觉得自己如果请人造梦，估摸着也只会是些熟套的梦。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心湖中心的草地上，这一路林晓豪刻意放空思绪，没有去看心湖湖水，他自然是不想变成精神分裂患者的。
草地中央有一方银色的金属盒，林晓豪眸子一亮，“想来这就是毁灭人格说的生命种子了。”
正常林晓豪准备迈步去取盒子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其身后。
林晓豪顿时大惊，脚尖轻点地面往后掠了十来米才停下，双手架在身前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那道身形不由惊叹：“亲爱的林先生，想不到你还会功夫。”
林晓豪愕然，这不就是入梦前见到的L先生吗？准备来说，这不是毁灭人格口中的贪婪人格吗？
“L先生，想不到在第二层就碰到你了。”林晓豪装作惊喜的说道。
“林先生，不必故作姿态了，你和毁灭的对话我一清二楚。”L先生笑着说道。
林晓豪眉头一皱，说道：“你听到什么了？我来帮他取生命的种子也是为了进入下层梦境，好赶紧进入第五层梦境帮你加固啊。”
L先生摇了摇头，眼神讥讽：“你的速度还没有你的助手亚瑟先生一半快，我现在都开始怀疑你这个造梦团队首领的本事了。”
林晓豪眸子一冷，说道：“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团队，我可以让我的队员艾里立刻终止这场任务。”
L先生哈哈一笑：“不不不，林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的团队响誉世界，我不会去质疑这一点，只是对你突破梦境的速度稍微有些不满，发发牢骚罢了。”
“希望L先生不要再发这样的牢骚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相信L先生还是懂的。”林晓豪略作不满的说道。
他本身就不是专业的，好在被L先生点破的时候强压心境，表现得波澜不惊，否则肯定要在这位商业大鳄的眼里露出马脚。
“既然L先生来了，直接把我带到第五层去吧，免得我浪费时间一层一层的攻略。”林晓豪眉头一挑，说道。
L先生摇了摇头，“我没办法把你带去第五层，你过来的同时应该也知道，我自身分裂出了七个人格，目前是本体贪婪人格取得了主控权和坐镇第六层梦境，但其他梦境都有其负责管束的人格所在，我也没办法逾越。”
“那你特意跑来这里做什么？讥讽我速度慢吗？”林晓豪瞟了一眼L先生，说道。
“当然不是，出于人格分裂时制定的规矩，我是来给你下达任务的。”L先生笑着说道。
“什么？还有任务？还是人格分裂时共同制定的？”林晓豪面色难看，那个该死毁灭人格竟然骗了他。
其实毁灭人格也不算骗，他当时的话本就菱模两可。
“那去第三层梦境的门所在的位置只有毁灭人格知道吗？”林晓豪不由问道。
让他帮一个骗过自己的人办事，他还是比较抵触的。
“我也知道，也能告诉你。”L先生淡淡说道。
“噢？洗耳恭听。”林晓豪眸子一亮，暗道果然是东边不亮西边亮。
L先生眼神古怪的看了林晓豪一眼，说道：“通往第三层的门就在正北方。”
说完还用手指了指方向。
“那好，我现在出发。”放弃了通过考验获得盒子的林晓豪正准备出发。
后面的L先生就说了一句让林晓豪比吃了死苍蝇还难受的话。
“步行过去大概是一年零五个月。”
“只能通过考验，拿到盒子然后让毁灭带我瞬移过去咯？”林晓豪试探的问道。
“别无他法。”L先生点了点头，说道。
林晓豪捂了捂青疼的脑壳，问道：“你们这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啊，快说吧，什么考验，长痛不如短痛。”
L先生眉眼带笑的伸出手指点了点那滩碧绿的湖水，默不作声。
林晓豪扯了扯嘴角，“你们非得让我成精神分裂不可？”
L先生耸了耸肩，意思是让他自由选择。
“妈的，精神分裂就精神分裂吧，反正老子修真修到化神期同样也要精神分裂，怕个锤子。”林晓豪牙关一咬，冲着湖水走去。
刚才走过来时林晓豪都没有去仔细观察过湖水，而此时却被迫要凝视湖水，不由的视线被吸引进去。
一滩清澈见底的水潭，出生自南方的林晓豪都不太好意思叫它做湖，主要是面积太小了。
面积虽然小，但其清澈程度倒是令林晓豪咂舌，水里没有任何游鱼，干净的仿佛连微生物都不存在，水底的沙石一目了然，仿佛是一滩死水一般。
连水面上也不见任何涟漪，若非是梦境世界，一处沙漠绿洲肯定是会有不少动物会在一旁驻足。
“心湖本来是浑浊一片的，但自从分裂出七种不同的人格，便忽然如此清澈。”L先生不知道何时，走到了林晓豪身旁，开口解释道。
“莫非分裂出人格还能净化心湖？”林晓豪本来就觉得心湖诡异，心湖心湖，倒映人心的一口湖？
“或许吧，只要把分裂出的人格都吞噬消灭，这口湖就能一直保持清澈。”L先生眼中蕴涵着一丝光芒，缓声说道。
或许分裂出各种人格并不是一件坏事？林晓豪不由想到。
他虽然依靠系统灌顶注入修为，但后期肯定是拿到修炼法门自行修炼的，后期修炼注重神魂，这心湖分裂之法说不准后期会对他有帮助？
紧盯湖水若有所思的林晓豪忽然脑子一疼，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脑海一般，顿时咬牙切齿，一脸痛苦。
一旁的L先生啧啧称奇，“林先生，你并不是第一个注视过我心湖的造梦师了，大部分造梦师在盯着我的心湖还没几秒钟就痛晕过去了，即便连外界的身体多多少少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脑损伤。”
“你是第一个盯着我的心湖看了这么久的人。”L先生笑着说道。
而此时林晓豪根本就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脑海中有万佛诵经，千山崩裂。
一道道诡异的声音浮现在其脑海：
“林晓豪，鹿鼎记里的两对姐妹本不该死，你本可以直接杀死韦小宝和康熙，为什么还要多做无谓杀戮！”
“生化危机里的特种部队和蕾恩本不会死，你为什么不救他们。”
“你为什么要欺骗盗梦空间世界的艾里！”
……
林晓豪双目通红，脑门上青筋暴起，双拳捏的泛白，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吼声。
“还是要撑不住了吗？”L先生瞥了一眼几欲暴走的林晓豪，淡淡说道。
就在此时，林晓豪先是闭上双眼，旋即猛然睁开，心中怒吼道：“我如何行事，需要你来指责？我便是我，你有何资格说教我？”
“我乃你心中留存之善念，你做的那些，难道是对的吗？”一道声音在林晓豪心中响起。
“我与那几个世界本就是过客，他们死活与我何干？我追求的是利用系统成为巅峰，俯瞰万界，他们于我来说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林晓豪心中吼道。
“那你为何不放弃杀戮系统，当个好人？”心田中那道声音再度响起。
“放弃杀戮系统？父母惨死，女友劈腿，好友背叛，放弃了系统，如何报仇？！！！你便是我，我便是你，你我心意相通，你该知道我心中所想！”林晓豪心中声浪逐渐加大，震的五脏六腑都颤动起来。
“唉……”心中那道声音只余深深叹息，便好似消失一般，无影无踪。
L先生本来平淡的眼神渐亮，呢喃道：“他竟然撑过了第一关问心，善良软弱的性格分裂出来了。”
林晓豪狰狞的脸庞逐渐恢复正常，但刚睁开的双眼又慢慢闭上了。
“你途径三个世界，实力又强大了这么多，为何不把见过的美女都收入囊中？”一道狡黠的声音突然在林晓豪的心中响起，质问道。
本就暗暗警惕的林晓豪立刻在心中反问道：“倘若我借助系统的力量攀升到了最高峰，万界之内，我自然可以为所欲为，何须急于一时？”
那道声音嗤笑道：“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登顶最高峰？”
“就凭我是林晓豪！你，退下吧。”
……
一旁的L先生目露惊疑，暗道此子分裂出色欲性格竟然如此之快。
就在林晓豪吐出一口浊气之时，心中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吾乃贪欲本性。”
林晓豪玩味问道：“你就没什么想说教于我吗？”
那声音道：“没有，你本性即贪，无需我说教。”
林晓豪愕然，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还恼怒。
“吾乃…”
……
……
六欲问心皆被林晓豪激的哑口无言，沉入心田。
林晓豪站定，长出一口气，虽是满脸倦色，但心境却不能同日而语。。
笑着说道：“我这算过关了吧，可以拿走箱子了吗？”
L先生目光闪烁，道：“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