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牙惹出的麻烦

　　虚无缥爸爸听着医生说的在理，也没有反驳的言词，纵然一百万个不情愿让儿子只用一半的镇痛药，也只能接受现实的残忍。
　　最后，四颗牙拔掉之后，虚无缥被痛晕过去了。
　　可是，事情刚过去不久，那四颗牙又重新长了出来。
　　他老爸大为惊讶，决定再一次带他去牙医那看牙。
　　去他上次痛晕过去的地方。
　　关于看牙，虚无缥首先联想到是到医院那里，医生根本不像书本上说得那样，是一个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而是像一个久经商场精明商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穷人和富人区别。
　　在村子或者在学校里被看出穷人虚无缥根本不在意什么，顶多是让人取笑下，让人欺负下，对于这些他都能忍受。可要是在医院被看出是穷人。虚无缥知道，不但意味着被人取笑和欺负那么简单，还意味着到了医院，医生首先看的不是病人的病情有多重，而是看病人的口袋有多少钱。
　　经过上次的拔牙经历，虚无缥还懂了穷人在医院会受到什么待遇。医生会告诉你，先去排队，先去挂号，先去缴费，就是不先帮你看病。哪怕你的病情再着急，或者说你的病情达到没办法自理缴费的状态，即使那样医生会仍担心你没钱，把你放在一边任由病魔折磨你。你要求医生先止住病情，不受折磨，好让自己有自理状态去缴费，医生会告诉你，挂号是程序，必须得走。你要再次要求说自己无法忍受病魔的折磨，让他们行行好.....他们会指着一堆为了请假混病历单人群说，“这些人都在被病魔折磨着呢，都是先排队，先挂号，先交钱，才看病的。
　　不一会，你的亲人或者朋友带着钱过来了，医生一看你亲人或者朋友是个有钱人，什么先排队啦，什么先挂号啦，统统给你省掉，只要你朋友或亲人把钱往上一递，无论前面多少排队的，都会优先你的。在你钱没交上去以前，医生不会觉得你的病情比别人的重，哪怕全世界上的人都看得出，就是医生看不出。要是你把钱交上去以后，就算全世界人都看不出你的病情比别人的重，医生就能看得出。要不然，人家怎么会是医生呢。
　　经过上次在医院拔牙以后，虚无缥对医生有一种畏惧。实际上，他情愿让自己的牙齿继续长下去，情愿让牙齿带来一些嘲笑和麻烦，他也不愿去医院看牙。当他拿起半截破镜子往自己牙齿照上去时，他觉得牙齿只是又长出来了。刚长出的牙齿并不吓人，咋样看上去，和寻常牙齿并没两样。他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去看牙医。
　　放下镜子时，他希望能给老爸商量下，看能不能不去看牙。他希望老爸能同意他不去看牙。
　　虚无缥老爸正在给自行车链条上油，虚无缥走到自行车跟前，瞧着他来把在转动链条；“我牙齿是刚长出，根普通的没啥区别，能不能等长长一些再去看牙。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大碍。”
　　虚无缥老爸继续抹着链条上的油；“你的牙齿说来也奇怪，要长长突然就长的很长，他要是一点一点长长还行啊，可你的牙要么不长，要么一下子长很长。等一下子长长再去看，人家又要叫你怪物了。”
　　老爸没有同意，虚无缥打算再争取下。可没等他张嘴，他老爸就走开了。
　　路上，虚无缥爸爸骑车自行车带着他去看牙医，虚无缥希望自行车链条断掉，这样就不用去看牙医了。
　　链条没断。
　　牙医室。
　　“好了，小可爱。”医生一边说，一边用电筒往虚无缥嘴里照着。
　　虚无缥差点被医生的话语弄的晕死过去，从来没有人叫过他小可爱，他也不觉得自己是小可爱。
　　医生用电筒在虚无缥嘴里照了一会说；“你有觉得刚长出的牙的地方有什么感觉吗？有感觉到疼痛嘛？”
　　虚无缥害怕医生拔牙，赶紧回答道；“我没有感觉那里疼痛，我感到一切良好。”
　　医生知道虚无缥老爸是个穷人，带着个穷儿子没看牙医，口袋里瘪的比没口袋的地方还平，正准备想方设法推掉拔这个怪胎的牙呢。说来医生也感到奇怪，这小鬼前段时间刚拔掉的牙，怎么又长出来了。好在孩子不懂事，怕疼，不想拔牙。我就顺水推舟，不给这孩子拔牙了。我要是真给这孩子拔牙，他老爸上次医药费才给一半的钱，这次指不定还赊账呢。
　　于是，医生就顺着虚无缥的意思说；“这牙先让它长一段时间再来看吧，现在孩子也没感到什么不适应。等出了问题过来嘛，这不好好的嘛。”
　　虚无缥老爸一听急了；“这孩子的牙，说长一下子就长长的。你要不想帮俺预想个法，预防下。”
　　“这样吧，我这有一颗专门打磨牙齿小石板，你先买过去，等这孩子牙齿长一点时，你就用这小石板帮打磨一下。这小石板市场价是五百元，我看您这也不是有钱人。三百块您拿去吧。”医生拿着一块，在大街上只需2块便可买到的石板说道。
　　虚无缥老爸一看小石块说道；“这不是在集市上卖两块钱一块的吗？”
　　“你这就不懂了，样子是一样的，可是这石板的材质，有好有坏，你看我这底子可是用碧玉......你再看这.....你再看中间.....每一部分都是上等的材质，那集市上的是用来磨刀刃的，我这是磨牙的，能一样吗。”医生天花乱坠蒙骗道。
　　虚无缥老爸是个庄稼人，既踏实，又老实，被医生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三百块有点贵，你看能不能少点。”虚无缥老爸说。
　　“那你想少多少？”医生狐疑的问道。
　　“三十块。”
　　“什么？你再说一遍。”
　　“三十块，我就带了三十块。”虚无缥老爸重复了一遍。
　　医生左瞧瞧又瞧瞧，实在是没办法再从这个穷人身上榨点钱了。故作不舍，犹豫了很久。最后，假惺惺的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三十块就三十块吧。”
　　回家的路上，虚无缥很庆幸躲掉了拔牙，又很担心牙齿会像上次一样突然增长，更担心老爸没医药费，他想快点长大，顺利完成学业，某一个差事。好帮家人减轻负担。
　　可现实并不理会虚无缥的想法，仍让他在学校里慢慢的经历着。
　　一连几个星期，虚无缥像僵尸般在竹园中学里游走。没人说话，没有朋友，同学都理他远远的。说他在竹园中学像个僵尸游走，其实，他连个僵尸都不如，因为真的僵尸在校园游走，没有人可以对僵尸置之不理。
　　具体的来说，虚无缥就是个零。
　　零。
　　无。
　　跟他的名字一样。
　　虚无。
　　如果虚无缥突然在学校消失了，也没有人会留意到，没有人在乎。或者有他没他都一样。
　　因为零减去零，还是等于零。
　　学校里的学生，都是有钱人，很少睁眼看虚无缥。
　　更少和虚无缥讲话。
　　只有周强见到虚无缥时还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虚无缥曾经往周强鼻子上打了一拳。因此，虚无缥想，是不是朝那些不理他的人鼻子上都打一拳，他们就会像周强那样注意他。
　　他一个人从这间教室走到那间教室。一个人吃饭走路，上体育课一个人站在操场的一角，自己在地上画线，从线的一端跳远到另一端，然后从另一端再跳回来。
　　在虚无缥百无聊赖之际，一个漂亮的身影在他眼睛里呈现。
　　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女，睫毛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分外动人。惹得正在进行体育运动学生戛然而止，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路过虚无缥时，更像是经过路人甲。
　　但刚从虚无缥面前走过去的十四岁少女，立马又走了回来。
　　十四岁少女对着虚无缥微微一笑。
　　虚无缥懵逼了。
　　那些僵住体育动作的学生也懵逼了。
　　可这傻了吧唧的虚无缥，难道他们认识？
　　虚无缥首先注意到是少女的一头秀发，这并不是说他不愿意花几小时盯着她那双可爱动人大眼睛看，或者不想牵着她那纤纤玉手。不过，虚无缥知道自己配不上这个少女。
　　清风微吹，漂亮少女那一袭乌黑色的长发才是让那些体育学生停止动作的原因，虚无缥闻到一股清香流动，深吸一口气，尽情享受那袭人心魄的暗香。
　　这样一个少女，能让打球的学生忘记打球，忘记聊天，甚至忘记身在何处。
　　虚无缥真想伸手碰碰这头秀发，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想做。
　　这种美，让虚无缥第一次发现了自己，他暗自决定，一定要在她面前做点让她印象深刻的事，或者说些让她印象深刻的话，好在她面前或者心里留有一袭之地。
　　近期处于幽魂状态的他，瞬间像打满了鸡血一样。
　　可虚无缥看到操场上其他上体育课的男孩，各个长的又高又帅，主要的是还都是有钱家的孩子，如果他和同学一起接近那个漂亮女孩的话，估计那个漂亮的女孩会接受别人而不接受他。
　　虚无缥深知自己配不上那个女孩，虽然虚无缥才十四岁，但他心里清楚，他自己长的像个怪物，被人欺负嘲笑，像那么个漂亮女孩，也许根本让他接近。
　　那个十四岁少女是刚转过来的学生，叫刘娜娜，他爸妈一直在竹园区做生意，她长期住在姥姥家，在姥姥家上学。突然一阵子他姥姥生病了，没办法照顾她了，他爸妈买了些东西去看望了下她姥姥，打算把刘娜娜接过来，减轻姥姥她姥姥的负担。结果把她和她姥姥接过来了。。
　　本来刘娜娜爸妈没打算接她姥姥过来，看娜娜和她姥姥难舍难分，便把她姥姥一起接过来，一边看病，一边让娜娜多陪陪姥姥。
　　操场路过的刘娜娜是去办公室报完名后，校方让她第二天来上学。她离开学校前特别在学校里观察了一圈，熟悉下他将来要在这上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