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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气血上涌,邹太浪挥手怒斥:“死丫头片子,就不能让你哥省点心?我不是叫你这两天别打架吗?不知道自己明天过生日?春节准备在这里过?”
邹除夕死鱼眼猛翻:“少罗嗦,烦不烦,我肚子饿了。”
眼神左看右看,却发现自己哥两手空空,这让邹除夕很不满意,嘴巴噘的老高。
邹太浪恨恨的走过去,使劲掐住邹除夕的脸蛋,高声怒骂:“以后还打不打架,说,还打不打?管教不了你了。”
嘴里骂的凶,手心里却塞过去一颗巧克力糖,眼睛眨呀眨:“先凑合吃,快认错,我去研究一下怎么保释,别添乱啊。”
邹除夕:“呵呵,一块巧克力还不够塞牙缝的好吗。”
将糖塞回去:“越吃越饿,我要饭,主食。至于保释,你怕是不知道现在又涨价了吧,保个屁啊,关三天就会放出去。”
让自己妹在牢房里度过除夕,邹太浪再狠心也办不到啊,再说,若是不能保释,这些人干嘛多此一举给自己发信息呢?
肯定有通融的缝隙。
马脸刚刚调来瓜皮道,对这里的人不熟,所以稍稍有些诧异,然后便很快释怀。也只有孤儿才能解释通,为什么一个小女孩打起架来下手这么凶,不凶根本长不大嘛,到是这哥哥看着还像正常人。
过节的日子把一堆小屁孩留在治管会肯定是不现实的,领导都不会同意,谁愿意加班盯着啊,不过,该有的规矩还是不能破。
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邹除夕,马脸有些格外的厌恶,他已经看过这女孩的档案了,整整三箱子卷宗,还真是吓了他一跳。最后,他给邹除夕下了一个定义,极端顽劣、问题少年、嗜好打架斗殴、打不怕骂不听、没有半分爱心,似乎除了她哥,其他的一切对于她,都是狗屁,一文不值。
卷宗上甚至记录着她殴打老师的片段,你对她‘好’,却只会招来她的嘲笑。
就在邹太浪来之前,马脸嫌麻烦将邹除夕跟几个犯了事儿的问题少年关在一起,也就上个厕所的功夫,这丫头又干了一架,连狱友都没人愿意跟她一起。
还好。
有个哥哥能降住她。
方才还凶巴巴的模样,活似一头小怪兽,眼下却乖乖的坐在一边。
马脸看着眼前的邹太浪,一言不发。
邹太浪只好先开口:“叔……”
马脸抬手打住:“别攀亲戚,叫我马治管。”
邹太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马治管,请问,保释需要走什么流程?”
马脸指了指墙上:“填表,签字,缴纳保释能量点,盖章,走人。”
邹太浪还没说话,里面的邹除夕却先喊了起来:“保什么保,咱家能量点是大风刮来的吗?春节我就在治管会过了,这里好的很,邹太浪,你别多管闲事啊,我可没喊你来保释我!”
马脸表情瞬间阴沉下来,若不是这屋子里满是摄像头,他真想狠狠揍这个小太妹一顿。
治管员不需要过节的吗?
没有保释金,年终奖找谁发?
马脸摸了摸自己秃成地中海的脑瓜,双眼放出一道恶毒的箭,只恨眼光无法揍人。他被平调到这鸟不拉屎的瓜皮道,已经很烦躁了,若是再没点额外的收入,哼哼,那可真是对不起门口的牌子。
压下火气,马脸不准备理会牢房里的女孩,反而是看向邹太浪:“春节就是要一家人团圆,你好像只有这一个妹妹,做哥哥的可不能太孬,其他的手续都好说,能量点交够了就行。”
停顿了一下,马脸根本不给邹太浪反应的时间:“规矩懂吧?”
里面的邹除夕还在没完没了的咒骂,邹太浪只好凑过去,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警告的意味十足:“省省唾沫,口渴不口渴,你骂的再凶也解决不了问题。”
看到邹除夕还想骂人,邹太浪伸出手指着她的额头:“闭嘴,我去给你买吃的,坐下。”
邹除夕冷哼一声,死鱼眼瞪回去:“谁怕谁?论眼珠子的大小,我会输给你?”
“咕咕……”
“咕咕……”
瞬间破功。
肚子饿这种事情可是骗不了人的。
“我不骂人了,你去买饭吧。”邹除夕投降认输,然后直接就盘腿坐到了地上,静候佳音。
“乖乖的别动。”邹太浪满意的摸了摸邹除夕的头。
“我是小狗子吗?哼!”邹除夕背着脸,不情不愿的受了这一顿‘摸头杀’,但是嘴角却不自觉勾起一个浅笑。
邹太浪头也不回的离开。
邹除夕果真就不再闹事,仿佛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地上。
马脸啧啧称奇,反而有些故意招惹这只暂时顺服的小野兽:“你居然这么听哥哥的话,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呵呵。”邹除夕不屑回应。
“我看你的案宗上可不是这么记录的?”马脸继续调侃。
“呵呵呵。”邹除夕继续用鼻音回应。
自觉无趣。
马脸摸摸鼻子,走到一旁闭目养神去了,这种只会打架斗殴的小野兽,他见多了,未来不会有什么大出息。他可没有爱心去感化,只是期待日后别犯了大错落在自己手里,十五岁距离十六岁可只有两天了。
十六岁是所有问题少年的坎儿。
过不去的话,面临的下场,只有堕落,或者去死。
其实马脸根本不了解邹除夕,他也根本不了解孤儿内心的真实世界。孤儿需要爱心的呵护,但她们不需要施舍,更何况大多数投抛到社会底层的爱心都是变质的半吊子爱心,像邹除夕,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那些人将自己看成小白鼠,观察、研究、记录。
为了对抗这些变质发霉的爱,她变的很凶,很暴躁。她不愿意接受‘善良’,如果她接受了,就会有人端着爱心奖章,四处炫耀,证明自己的伟大。
然而,她们付出的,仅仅是一堆狗屁。
邹除夕不在乎自己被看得多么糟糕,也不在乎伤害了多少人,谁敢招惹她,谁就不得好死,休想有什么好下场。
至于她做梦都想当的追光者,她可不是去拯救地球,她是要去复仇,因为她姥姥是被德普拉人杀死的。
邹除夕是从姥姥手里交给的邹太浪。
在邹除夕心里,儿时记忆中的姥姥永远排第一,邹太浪?emmm……第二?第三?不重要不重要,反正他又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