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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洋醒过来的时候正是半夜，一地的水早就凉了，他打了个寒战，站起来拿过浴巾擦拭身子。
一边擦拭一边想起了之前发生了什么，林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感觉身子有些不对劲，似乎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内劲一般，连十指都异常饱满，仿佛外丹形成之后打通了个循环。
以前他是只有动手的时候才会有内劲涌出的感觉，但现在完全不一样了，似乎内劲随着呼吸心跳在自己运转一般，好像自己身体里住了个人，林洋欣喜不已，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自己的精气似乎都提升了一大截，实力远超从前。
林洋现在还不知道，外丹形成以后会自行运转，无论是醒着还是睡着，身体里的内息都会不断的游走，不同于一般的锻炼方法，相当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站桩，他此时觉得身体中气感比之前强劲了许多，只不过是外丹在他晕过去的时间里运转的结果。
带着心里的许多疑问，林洋控制住了给谭石打电话问个究竟的想法，现在是凌晨三点，打扰休息显得有些唐突，不如白天再联系他。
穿上衣服来到房间里，烧开水服下一份药，林洋摆出五印的架势，似乎没感觉到有什么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烈刺激感，末了又站起来按谭石的法子站型，却感到外丹中的气被引了出来，强烈的沉坠感布满全身，林洋有些意外，他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越是放松那气感越是强烈，手指都仿佛鼓胀一般，这并非肉眼看到的膨胀，而是一种感觉。
试着打了一拳，林洋并没用什么力，却感觉到了其中的变化，外丹成型后身体的重心似乎发生了变化，比以前更低，脚踩在地上传过来的劲比以前分明要大出许多，林洋笑了笑，把这个变化暗自记下来，等白天一起问问谭石。
浑身的气感让他完全没有睡意，林洋索性把房间里的灯都关了，闭上眼开始练拳，他的影子在黑暗中来回舞动，却没有一点脚步声，只有伴随出拳破空的风声。
这一练一直持续到天色大亮，要是平时的林洋早就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可今日却完全没有力竭的样子，反倒是神采奕奕，外丹中的气感源源不绝，和内脏浑然一体，有条不紊的给他提供力量，只是身体有些黏糊糊的，皮肤上似乎盖了一层什么东西的样子，味道很是难闻。
一边冲澡一边拨出谭石的电话，没响两下就接通了，林洋把自己的问题统统提了出来，电话那头的谭石却沉默了好一会，良久才有声音。
“你可还记得我和你说的秦始皇的故事？”
“记得。”林洋有些纳闷，不知道谭石提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情况变得和他一样了。”
林洋这才反应过来，秦始皇当初就是外丹盛内丹衰，食肉不知肉味，被搞得精神萎靡，自己现在连内丹影子都没有就练成外丹，怕是比秦始皇症状更加严重。
林洋也久久不语，谭石先打破这沉默，缓缓道：“这几个月你不要再练五印了，多在站型和桩功上下功夫，有时间打打拳，或许还来得及。”
林洋苦笑一声，本来挺开心的事，这么一说反倒是让他很郁闷，如果真正的内外不调会有什么结果谭石没有说，但是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那前辈，我之前提的几个问题呢？”林洋这时才想起这方面的事，遂把之前的话题又再次提起。
谭石想了想说道：“这些都不过是外丹练成的正常现象，你现在是不是浑身黏黏的？”
林洋感觉谭石简直无所不知，也不回避的说：“是的，我现在正在洗澡，贴在身上有些难受。”
“这是小周天形成以后的排毒，外丹成则进了一步修为，你多练基础拳法，其中的好处自然会明白。”
“但是我重心都变了，以前的技巧还能用吗？”
谭石笑了笑：“你听说过入象吗？”
林洋想了想说：“在逝去的武林里有看过，那是小说吧？”
谭石笑声更加明显，顿了顿道：“你当小说看也行，信不信由你，所谓入象，和你在哲学理学中的应用是相通的。”
“一个学生，刚开始接触一门学科的时候，必不可少的要打基础，在把各个环节的知识点都融会贯通了之后，面对所有的问题都可以用不同的方法解出结果，好比小孩子学各种奥数的解法，最后发现都可以用方程这种万能的形式去求解，入象也是一样的道理，你把各个拳法融会贯通之后，心中便会有一种体系，再和人交手，什么样的情况都可以化解，这便是宗师之境。”
林洋听了恍然大悟，他以前没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从未把各种拳法汇聚成自身体系，以前不明白入象指的是什么，谭石这么一提就很清楚了，再回忆起以前谭石的话，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已经非常清楚了。
“多谢谭前辈！晚辈真是无以为报！”
林洋这句话说得很是诚恳，他确实是发自内心的敬仰谭石，这位老先生对他武学上的帮助可以说是无人可比，至少避免了自己走弯路，虽然现在还对那练武是为了长生不老的目的不认同，但自己在他的引导下终于走上了正轨。
谭石对他的感谢有些嗤之以鼻，他向来马屁不吃，不管是谁都不给面子：“都说了不要叫前辈，直接叫先生！”
“好的，谭先生！”
谭石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上一个练出外丹的孩子天份似乎还不如你，坚持个几年，以后这武林大可去得。”
林洋有些好奇，谭石提到过在他之前还教过两个人，此时顺口便问了出来。
“敢问先生，您之前提到过的两位是谁？”
谭石呵呵一笑，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