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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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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罗保险公司一楼的楼梯下面,有一扇锈迹斑驳的铁门,任谁看见,都只会把它做是普通的仓库门。
  门上没有锁,公司的人们平常也不会来主动打开这扇门,只有每个月的这个日子,当二楼的所有人都下班回家后,这扇门才会在夕阳晕黄的暖辉中,被那个令公司众人谈及色变的女人从里面开启。
  而现在恰好是这个日子,恰好在这个时间。
  连续几声金属撞击的声音从门内响起,就像是银行金库的保险门机关运作的声音。
  ‘吱——!’
  伴随着刺耳的生锈金属摩擦声,铁门打开,门上几缕灰尘被抖落,一个身影从里面钻了出来。
  因为身材相对矮小,均码的白大褂穿在她的身上极为不衬,插在大褂口袋里的手够不到底,还要露在外面半截。
  几天没洗过的有些油腻的头发,被一根黄皮导线在脑后随意的绑成马尾,不算高的鼻梁两旁散着几粒淡淡的棕色雀斑,上面架着一副随时都可能滑下来的厚重眼镜,眼镜后面是一对不知多少杯浓缩咖啡才能灌出来的青色眼袋。
  这张普通的脸上唯一值得称赞几句的大概就是那对嘴唇了,薄厚适中,长短合适,亮点就在于这对嘴唇不需要任何修饰,看起来就像是晶莹的果冻一般,在加上天生带着略微上扬弧度的嘴角,让她即使是面无表情,也像是在微笑一样。
  只可惜这张脸上还有一双无时无刻不透漏着不耐烦的死鱼眼,让这原本能算是温和的微笑怎么看都带着一种不怀好意的味道。
  没人知道她的名字,甚至没几个人知道她的存在,根据那件从来没脱下来过的白大褂,和她身上那种几天不睡觉的实验室研究员般的气质,人们习惯称她为博士。
  而由于博士那些疯狂而又另人不安的举动,二层办公区在这一天就会发生这样的对话:
  “今天是博士上来维护设备的日子。”
  “哦谢特!快溜!”
  上了没几天班就开始不怎么上班的方戟,还没撞上这个日子,可这不代表博士不知道他的存在。
  “新来的叫什么来着?哦对,方戟,还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能力,应该抽空找一下他。”博士自语着踏上楼梯,昨天又一整晚没睡直到现在,让她有些头痛。
  “得让章老头儿给我涨工资了,我都说那些东西至少能撑一年没问题,非要我每个月都上来检查,真麻烦。”
  她走进公司前台,检查了一下牌匾后面的黑色小盒,又查看了一下旁边花盆里她和井四方联手布下的幻幕维持装置,然后打开办公区的灯,正要去看饮水机底座里的东西,就发现了被绑在地上只穿着条内裤的瓷器刘。
  “咦?你是谁?”博士好奇道。
  被灯光从半迷糊状态中叫醒的瓷器刘,在食水未进还上不了厕所的两天两夜之后,终于看见人了,他拼命晃动着快虚脱的身体,被自己臭袜子塞住的嘴发出‘唔唔唔’的求救声音,仔细听还带着点哭腔。
  博士对他的求救未做理会,蹲在他旁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带着表盘的小型仪器,她拨动开关,用仪器背面扫过瓷器刘的全身,上面发出‘嘟嘟嘟’的类似于金属探测器的声音。
  她看了一眼表盘上的数据,自语道:“数据不错,难道是章老头送的实验材料?也没和他说过我最近在做什么东西呀。”
  把仪器装回兜里,博士拄着下巴看着瓷器刘,不知她是在想什么,自语道:“算了,不管了。”
  她咧嘴一笑,那双总是耷拉着上眼皮的死鱼眼突然出现神采,说道:“嘿嘿嘿,就是你了。”
  听着‘实验材料’这四个字,瓷器刘脑海里闪过一些电影画面,双眼之中露出惊恐的神色,再看着那笑容,瓷器刘的喉咙里开始回荡起两个字:救命!救命!……
  …………
  胡老虎赶紧给章经理打了个电话,章经理怕人手不够把公司所有人都叫上了。
  方戟和胡老虎先回到了公司,果不其然,被扔在办公区的瓷器刘不见了。
  方戟说道:“会不会是他自己挣脱捆绑逃跑了?”
  “我绑的可是猪蹄扣,三百多斤的猪都挣不脱他能挣脱?”胡老虎说道:“现在想想要是他真能挣脱就好了……”
  方戟发现地上有一摊黄色的不明液体,感觉有点膈应,说道:“都给吓尿了,这得是受到了什么非人待遇啊。”
  “哎,就看他的命了。”胡老虎惆怅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对这种危险人物,咱们两个伤残人士还是别当出头鸟了,等经理他们来了再说吧。”
  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女人,但看胡老虎的样子也给方戟整的心里没底,尤其是还称其是魔鬼,他已经把这个女人的形象和地府夜叉做类比了。
  不大一会,同事们陆续赶到,他们差不多张口第一句话就是:“那个女人吗?哎……”
  然后就欲言又止的坐在一旁,沉默的回忆着曾经的惨痛经历,戚月寒的表情还比其他人更难看点。
  等所有人到位,章经理带着脸色不怎么健康的众人站在了那扇铁门前。
  打开铁门,又是一扇门,门上有一个保险柜似得密码转盘,章经理输入密码,用力一推,这扇足有十几厘米厚的纯钢保险门就被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深处正传来叮叮当当的嘈杂响声。
  跟着章经理,一行人忐忑的走了进去,楼梯一走到底,是一间几百平米大小的地下室,只不过四处都堆满了东西,显得有些拥挤。
  侧面的墙边叠着几个大笼子,有的笼子上盖着帆布,里面还有某种生物的叫声,笼子旁边是一排架子,架子上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罐,里面泡着方戟叫不上名字的各种器官组织,让他不由想起那位研究死人玩儿的弗兰肯斯坦博士。
  另一侧堆放的是各式各样零件,材料不一,也看不出是用来做什么的。
  再往里走,室内物品的摆放变得规整了不少,应该是有意作出分类。
  走到这里,一行人被隔开整间地下室的帘子挡住,帘子后头传来呜咽的声音,章经理松了口气,看来还没出人命。
  他掀开窗帘,就看见瓷器刘被固定在一个X形钢架上,而众人口中的那个女人正在桌子上挑着工具。
  她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手里正抓着一个小型电钻,一看见众人,就和炸了毛的猫咪似得,小小的身体摆着进攻的架势,弓着身子把电钻对着众人挥舞。
  “你们别过来啊!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炼器师做实验体,敢抢我就和你们拼命!”
  “博士,你冷静点。”章经理露出温和的笑容,试图说服她。“现在是法制社会,弄死一个身份户口齐全的人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我……我……我没想弄死这个人,就是在他脊柱上开个洞取点骨髓,再抽点他身体里的元气,顶多全身瘫痪,要不了命。”博士摁下电钻开关,笔芯粗细的钻头高速转动,发出音调高亢的声音,听的众人是牙花子直疼。
  而一行人还真被这小玩意儿给吓住了,站在帘子外侧不敢上前,默默承受着瓷器刘求救的目光。
  章经理冲井四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用幻觉困住博士,井四方连连摇头,曾经不信邪的他把幻术用在博士身上,被博士捣鼓出来的玩意儿给反弹回来,让他被自己幻术困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里因为这个自己闲的蛋疼开发出的幻术,让他看谁的脑袋都是巨型土豆,差点没把他折磨疯,还解除不了,直到他把自己敲晕才恢复过来。
  章经理再有意无意的看向其他人,一群人都露出躲闪的表情,最后章经理看了一眼方戟,还没等他表态,章经理就不抱希望的摇了摇头。
  方戟也很无奈啊,他也不知道这么个萝莉身材的女生是怎么把大家逼成这样的。
  看来如何对付这个疯狂科学家,只能由章经理来想办法了,自己负责看戏就好了,他一耸肩,往旁边挪了挪,脚下踩到一个硬物,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扳手。
  方戟看着扳手,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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