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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赛接过那支箭羽,一脸兴奋的说道:“关老弟你真识货,演兵场上的士兵用的都是训练用的箭矢。而此箭可大有来头,名叫飞虻矢,用诸葛连弩发射,力道强劲可贯穿胸甲,是抵抗骑兵的好东西。当年汉朝的时候匈奴人被汉军追着屁股暴打,这里边就有飞虻矢的功劳。这是兵器厂一个来自SX榆林镇的囚犯的家传技艺,他为了立功贡献出来的。为了保证质量,每一支箭矢上都有生产者的名号和生产年月,比如这支:崇祯三年正月,一二。一二是生产者的代号,他们的姓名籍贯都在兵器厂登记在册,一查便知。”关山月端详着手中这支精致的如同艺术品一般的箭羽,他没想到这里边还有这么多说道,“如此甚好,这用来对付科尔沁和林丹汗那轻甲骑兵最好不过了,简直是给他们量身定做的一般。我是最痛恨贪墨的,神箭营武库那军需官你可得挑选一个品行高尚之人担任,众营之中就属神箭营消耗大,可别成了别人口中发财的肥缺儿。”
宰赛对此倒是颇为认同,他跟关山月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关老弟你就放心吧,我宰赛的眼里可揉不得半颗沙子,我盯得紧着呢。只是训练弓弩手可不同训练火枪手一般容易,现在时间紧迫只能用箭矢喂了。”
关山月转过头看着神箭营演武场上铺天盖地的箭雨心里颇为得意,他早就拿定主意只要生产技术和工艺跟得上,解决了燧火枪批量生产、膛线和炸药等问题立马给神箭营换装火枪,“奶奶的,在库仑城被皇太极压着打那滋味太憋屈了,实不相瞒打的我都患上火力不足恐惧症了。”
宰赛笑的呲牙咧嘴,“此一时彼一时,咱们现在算是站稳脚跟了。抛开兵员素质不说,咱们的武器装备还是略微占一些优势的。来来,我再带你去火器营看看,哪里炮声隆隆,枪声就跟雨点一样,七营之中就属他们进步最大。”
关山月知道枪械可比弓弩出功夫快,只要那群新兵蛋子得了苦无神射手的心得肯定是突飞猛进的。只是他还没走到火器营门口便被魏忠贤的死士给请回了都指挥使府。
魏忠贤正坐在都指挥使府明朗的大厅里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的喝着茶水,看着着急忙慌赶回来的关山月他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着关山月拱了拱手以示尊敬,“关老弟我知道你在巡视军营,老魏我可不是有意扰你兴致,只是我实在是有要事跟你禀报才让人把你追回的。”
关山月没好气的摆了摆手,大大咧咧的坐在了空着的正座上,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便咕嘟咕嘟的给喝了底儿朝天,“你能找我有什么事儿,我用脚后跟儿也猜得出来,是不是张德彪这老小子有管你要钱了,不上个月刚给他送去了价值二十万两白银的铁锅和丝织品等货物吗?”
魏忠贤苦笑一声,撩衣坐了下来,“还真被关老弟你言中了,这次张德彪要的可不止十万两的货物了,要的是三十万两!他这哪是筑城啊,他这简直是在烧钱!”
关山月眉头一皱,托着下巴沉默不语,愣了片刻才开口淡淡的说道:“给他吧。”
“啊?”魏忠贤嘴巴挣得大大的,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新筑库仑城张德彪已经花了价值一百万两的货物了,“你没有疯吧,张德彪这是要把朵颜城掏空啊!就是重建福余卫和泰宁卫加在一起也没花这么多钱啊?”
关山月摇了摇头,“我没有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张德彪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他以忠厚老实见长,他会把每一分钱花在刀刃上的,就凭他那守财奴的作风他是不会乱花钱的。库伦城的位置比较敏感再往北就是剌剌人的地界儿,剌剌们难免会去骚扰,筑城不会像咱们这般顺利。除了筑城外他们还要在库仑山巅修建婴灵塔,祭奠上次战役牺牲的英魂们,他们还要建设一座塞外最大的庙,并且要去派人前去游说活佛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他们花钱的地方比我们多的多。老魏你别着急,这些钱花的绝对物有所值,总有一天会十倍百倍的回馈给大宁都司的。”
魏忠贤嘴角一阵抽搐,觉得身上被人咔嚓一刀割下去了一块肉,“你们这简直是崽卖爷田心不疼,照这么个速度继续下去,咱们的库里马上就要没钱了,到时候就等着喝西北风吧!你净是干些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的功德事儿,可眼前的日子咱总不能不过了吧?”
关山月不以为然的笑道:“魏老哥你稍安勿躁,谁说眼前的日子咱们不过了?咱们不但要过,还要过好。下个月,我就把队伍拉出去宰了科尔沁部这只肥羊。到时候枪炮一向黄金万两,保证让你数钱数到手抽筋儿。”
魏忠贤冷哼一声面露不悦,不过心情却缓和了许多,“哼,我老魏真是倒了八子辈血霉了,跟你们这群穷光蛋搅和在一起,来的时候刚黄金就千两,现在倒后兜比脸都干净。哎,伺候你比伺候皇上还累呢,要不是没有地方去,我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哦,对了,你头几个月吩咐让我找人把全大宁都司的人都登记在册,这烦人的活儿我干完了。”
“谢天谢地,我总算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魏老哥你真是个工作狂,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大宁都司所有的人都排查摸底了一遍,真是让我佩服不已。那么有没有从中发现什么问题?”他双手合十虔诚的拜了一拜,也不知道他拜的是哪路神仙。
让魏忠贤这个厂花去摸底排查,关山月还真找对人了,他干这事儿简直是轻车熟路,整个大宁都司再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一听有没有什么问题,魏忠贤立马来了精神,“嘿,之说以排查登记的这么快还得多谢你恢复了里甲制度。那些里长们都是由军功在身之人担任,他们拿着每月二两的俸禄,整日里在里亭上巡视,对你这个都指挥使可是认同的很。有了他们的倾力配合,这排查登基的速度当然快了。”
关山月心里有点得意,当初推行县、乡、村制度的时候遇到了不少的阻力,索性这次他换成了大家熟悉的里甲制度,只不过他稍加改造借鉴了派出所的部分功能,出了日常传递公文等职责外,还给每一个里长配备一名求盗负责乡里的治安,“那是当然,我几乎不收他们的税租,这群老百姓当然念我的好了。魏老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发现什么问题了?”
魏忠贤意味深长的冲着关山月笑了一笑,“看你那猴急的样子,平日那股子儒雅劲儿哪里去了?你的猜测是正确的,经过排查我们发现了三千多操着京城、HBHN等地口音但声称自己来自陕甘的失地百姓。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暗地里核对过他们的机关文书,文书上的印章确实是来自官府的,找不到一点纰漏,你说怪不怪?”
关山月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看来这批失地百姓和囚犯们果然有问题,“朝廷中有人按耐不住了,我就会所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在这群人里边掺沙子了。只是他们没想到我们会排查,这些人把他们打散了分编到各村,让里长们重点监控他们,什么累什么脏让他们干什么,得让他们吃些苦头,不能让门过的这么舒坦。”
对于惩治来大宁都司搞破坏的人,魏忠贤向来是来者不拒的,他兴奋的抚掌大笑,“那是再好不过了,我的血液已经开始沸腾了。里边除了皇上的人,肯定有黄立极这个老匹夫和东林党的人,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关山月看着眼前打了鸡血一样的魏忠贤打了个寒颤,“魏老哥,咱们的政策还是感化为主,你可别玩的太过火。要不,以后谁还来投奔咱们。”
要不是黄立极和东林党魏忠贤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他早就恨不得喝他们的血扒他们的皮,现在他们竟然送上门来,他岂肯放过这报仇的机会,虽然不是正主儿也得先解气再说,“知道,知道,我心里有谱。我看关老弟山墙上挂着的那幅地图,一定是在研究怎么拿下科尔沁部,我就先行告退不打扰了。”说完也不等关山月道别,便火急火燎的走了。
关山月起身道别的时候连魏忠贤的背影都看不见了,他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也没心情去巡查军营了,走到地图下皱着眉头研究起了攻击科尔沁部的路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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