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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章 三千年玉老几度离殇,百万载轮回苍生有恨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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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施展不灭印将自己裹起来与外界隔绝,沿着记忆长河往上飞去。不知飞了多少天,许是半个月,又许是一个月,依然看不见它的尽头,除了无尽的虚空就是嫩绿的光点,飞得轻尘都麻木了起来。
  突然,嫩绿的光点长河中一道黑光闪过,这让习惯了记忆长河一成不变的轻尘愣了一下,连忙折回去看看。
  原来,那里不是一道黑色的光,而是记忆长河空出来的一节。就像一根青色玉石条切成了两段,虽然将断口合在了一起,但放大成一条河时,那细小的缝隙就变成了一道鸿沟般大。
  轻尘疑惑沉吟了一会拿出一个玉盒,控制着它向记忆长河断口处飘去,在一边全神贯注盯着。
  “噗……”玉盒瞬间化作粉末消散不见。轻尘吓了一跳,心里暗道侥幸。这道裂缝拥有恐怖的吞噬能力和压力,除了能吞噬嫩绿光点散发过来的光芒,恐怕任何东西进去都会被压碎成粉末吞噬掉。
  估计也是因为所有光线都被吞噬掉,这里才变成了黑暗带,比外面的虚空还要暗。
  研究了一会,发现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他转头盯着光河右侧一端的一个光点,凝神望去发现里面蕴含的是一段比较原始的记忆。
  轻尘若有所思,来到断口的另一边盯着一团绿蒙蒙的光团看,隐约看到有人在仰天长啸,充满了不甘和不服。隐约间他似乎听到“红尘天”三字,心被莫名触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接近断口处的嫩绿光点猛然暴动了起来,飞速向轻尘撞来。一段段画面映入眼帘,一道道嘶喊声、轰鸣声充斥耳膜,轻尘瞬间感到脑海胀痛、耳膜鼓痛。大量的信息争先恐挤进他的脑海,挤得他再次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轻尘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中,他脑海里天心印高速运转起来,整个识海大浪滔天翻腾不已。识海上空劫火急速摇曳,一道道夹杂着斑驳灰色的能量,被它焚烧成一缕缕青烟消散不见。
  朦胧间,轻尘睁开眼睛看见漫天神魔和魑魅魍魉厮杀,杀得日月无光、天地失色。神通术法铺天盖地,苍穹被打出一块块闪烁着幽光的黑洞。大地上江河断流,高山坍塌,高岸为谷、深谷为陵,海水倒卷,沧海成山……
  远处一座漂浮在空中的宫殿前,一身穿雪白宫装长裙的美丽女子,正吃力地撑开一道光门。在她的四周,数十名邪魔邪魅射出一道道带着浓浓毁灭气息的黑色光束轰在护阵光膜上。
  “凝雪!”轻尘看清那女子后大吃一惊急速遁过去,手中寂灭棍迅猛祭出,携着一道青色光柱力大势猛砸了过去,可光影直接穿过邪魔妖物并没有打中他们。
  “我依然是在别人的记忆里吗?”轻尘喃喃自语着,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头涌起一阵无力。
  随着光罩越来越薄弱,恐怖的反震之力轰在凝雪身上,震得她口角溢出一缕鲜血。她回头看了一眼远空中那个浑身散发金光的男子,眼里饱含着泪水充满不舍,黯然轻语道:“陛下,臣妾先去了。”
  下一刻,凝雪柔弱的身躯散发出一股空灵的气息,手中印诀快速变幻,打出一道道玄奥的印记烙印在空中。旋即时空之力肆虐,一道光门渐渐打开。光门里面深邃不见尽头,有时空碎片不时掠过。
  “离火仙,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凝雪突然就满面严肃起来,对着宫殿沉声喝道。
  “轰——!”宫门化为齑粉,一胡子花白的老叟裹带着四块巨大的青褐色金属冲进了光门里消失不见,光门也因此一阵摇晃。
  凝雪见状心头大急,她贝齿紧咬渗出血来。双手黑白光芒流转,再度打出数十个光印稳定了光门,然后空出一只手朝躲在汉白玉护栏旁边的数百个小孩一卷,将他们一股脑扔进光门之中。
  与此同时,南离宫的护阵告破,数十道黑光齐齐轰击在凝雪身上,瞬息间便将她洞穿。
  “不要啊——!”轻尘睚眦欲裂,揪着自己的头发狠狠地拍打着自己的头。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么弱小,那么无能为力。
  凝雪闷哼一声喷出一口血来,她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同时借力一跃遁入光门内。回头看了高空中那道浑身浴血的身影,她凄然惨笑猛地合印一拍将光门封闭。
  呼吸间,光门渐渐变得虚幻起来。外界数十名邪魔邪魅见状,不甘地嘶吼起来。随即数十只形状各异的手掌相连交缠,眉心齐齐裂开,祭出一道强烈的乌黑光束轰向光芒。
  “嘭——!”即将消失的光门被轰得狠狠一颤,裂开了一道口子,众邪魔邪魅猛地张口一喷,将一股邪恶阴暗的气息灌注进光门内。
  光门随即彻底消失,邪魔邪魅突然就衰老下来,一身气血衰败。他们仰头大喊发泄着心中的暴戾,不甘地轰碎南离宫。将来不及逃走的人或捏成一团、或砍成两半,极其凶残。
  光影通道内,随着乌黑光柱的轰击,原本稳定的时空隧道顿时剧烈摇晃起来,隐隐有断开的迹象。
  浑身血迹斑斑的凝雪此时奄奄一息,她挣扎着站了起来,腹部有几个黑气缭绕的伤口正汨汨流着黑色的血液。同时伤口内一道道黑光闪烁,腐蚀着她的生机、破坏着她的肉身。
  她牙关紧咬着脸色苍白如涂粉,全凭着一股坚韧的意志振作精神。她体表飘散出点点梦幻的荧光,整个身躯渐渐虚淡下去,而后蓬然化作漫天荧光附在时光隧道壁上,一路追上那群小孩和离火仙。
  “娘娘……”部分小孩见状大哭了起来,伸手要抓住一团荧光,可是它们从指缝中溜走了。
  与此同时,一股股邪恶阴暗的气息涌来。落在后面的小孩被笼罩的瞬间全身变得乌黑,而后化作一滩黑水。
  离火仙见状骇得魂飞魄散,尖叫道:“无量魔劫!”旋即回过神来焦急地大喊道:“孩子们赶紧跑,不要停!”
  他一边喊着,一边在四块巨大的青褐色金属表面施加封印。银芒流动,青褐色金属如同包裹了一层玉皮一样。
  做完这一切,离火仙一掌拍出,将四块金属送进时空隧道深处,旋即浑身光芒大盛,满面果决悲壮怒吼道:
  “燃我真身,焚穿万古,斩断因果,扰乱天机!”
  轰隆隆隆——!
  一道响彻百万年时空的爆炸声响起,离火仙化作一朵晶莹剔透的七色火焰爆炸开来。时空隧道被炸得百孔千疮,节节断裂开来,天机陷入混乱中。同一时间的不同空间,天空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裂缝,天雷轰炸,地火焚烧,贯穿百万年。
  时空隧道深处,剩余的数十个孩子被爆炸余波掀飞,更被七色火焰火星溅射中。不少人头破血流,翻着跟斗扑向时空深处。
  一个抱着婴儿的男孩连连翻了几个跟头,衣衫凌乱,满头是血。但他每一次跌倒,都是背部或头部着地,总能巧妙地把婴儿保护在怀里。每次站起来看见婴儿没事,他就欣慰地朝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快速向前跑去。
  与此同时,时空隧道出现了一道道大小不一的裂缝。凝雪化身的流光光芒再次暴涨,护着幸存的孩子来到一个时空节点时,终于元力耗尽消散不见。同时一颗雪白的蛋形物质坠入时空裂缝里消失不见。
  没有了荧光的保护,数十个小孩纷纷坠落。有的被时空裂缝搅碎成虚无,有的被身上的防御法宝救了一命,落在一片崭新的天地间。
  画面一晃,轻尘看到一周身战甲破碎、发丝凌乱,但相貌堂堂、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捧着一条雪纱轻绡在哽咽着。
  画面再一晃,一把充满皇者霸气的黄金巨剑化作一座高山沉入一片仙土中。中年男子气息颓靡到了极致,他身前漂浮着十来个魂魄。魂魄在风中摇曳,如同风中残烛忽明忽灭。
  “六百万年一轮回,孤不服!若有来生,定当拼却一身热血战诸天,灭天道、黜轮回,还万灵一个朗朗乾坤!”
  “若有来生,臣等愿随陛下踏碎苍穹,灭天道,掌轮回,重建家园,永世不入轮回!”
  滔天的恨意裹着誓言,席卷整个红尘天大陆。似是回应他们的誓言,天地间飘起一缕缕灰色的光雾。
  光雾里充满了不甘的情绪与不屈的意志,战意和怨气冲天而上,掀翻滚滚云层,搅碎无尽幽暗时空。随即,一道玄而又玄的气机以红尘天外天废土为中心扩展开来,萦绕空中不肯散去。
  随后,一道道灭世光束以摧枯拉朽之势扫落,一切都化为灰烬。轻尘感觉自己在这道光前,连蝼蚁都算不上。他充满恨意地盯着苍穹,咬牙出血。
  画面一抖,轰然碎开,轻尘眼前一黑,头疼欲裂……
  叹曰:
  人生且莫轻离别,水阔山长会面难。
  生老病死寻常事,匆匆年月一忽然。
  未知后事如何,且待后续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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