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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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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一尘道长衣袖一卷,便将轻尘与霸天带到云端上的一处大殿里。大殿由数十根巨大的汉白玉龙凤云纹柱子和石条铆合而成,没有穹顶。地面四围是合围的汉白玉护栏和石桌石凳,云雾翻滚缭绕。
  “咦,你们怎么也在?”
  轻尘睁开眼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石栏附近的凝雪和叶无忧,喜上眉梢。
  凝雪重又带上了面纱,绰约如仙子。无须刻意表现和动作,只要站在那她就是全场的焦点。
  一旁素衣飘飘、风度翩翩的叶无忧,则仿佛不存在似的。他明明就站在那,但一眼扫过去总让人不自觉就将他忽略。
  “呵呵,我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一尘道人捋了捋胡须,笑呵呵道:
  “这是本届人榜榜首轻尘,这是天榜榜首霸天。都是新生代的后起之秀,人中俊杰。”
  叶无忧闻言,向两人点了点头。凝雪撇了轻尘一眼直接忽视,向霸天点了点头,搞得轻尘一脸的尴尬。
  “这是叶无忧,这是凝雪。想必两位也都见过了。”
  轻尘向两人抱了抱拳,霸天则点了点头,双锤依旧扛在肩膀上。
  “呵呵,他们俩都是我半路拦住,费了好大力气才带来这里的。”说着得意地捋了捋雪白的胡子。
  原来,那天一尘道长看了叶无忧施展的四剑,心里便起了惜才之心。尤其是最后一剑,他估计仙王中期的人都很少有能够逃出那一招的。眼看叶无忧要跑了,他心里那个着急呀,便趁大家不注意中途离场去把他拦了下来,好说歹说才带到这里来。
  至于凝雪,一尘道长刚劝说好叶无忧,便见到她失魂落魄走了出来。老道看她天资很好,心地也不坏。想起这一生未曾觅得传人,就动了收徒的念头。不过凝雪感念恩师紫无极的授艺之恩不忍背离,说什么也不肯。最后还是一尘道长搬出“天下道门为一家”的口号,不停强调都是同根同源不分你我,只是当传授她修炼功法的老师,她原来的师父还是她师父不冲突。凝雪想起紫无极曾跟她说过,他所传授给她的不过是道门的一个分支里相对高级的功法,如遇名师可重新拜师学艺。犹豫了一会,才点头答应。
  “柯亭会刚结束,你是这届的冠绝奖得主。现在我把奖品给你,你也不必推辞,这是你应得的。”
  一尘道长双手一伸,一个光团、一个玉盒和一枚玉简出现在他双手上,递到叶无忧身前。
  叶无忧看了一尘道长一会才伸手接过,直接收进空间装备里。
  “恭喜两位,尤其是祝贺道长收得佳徒。”
  “你这小娃娃也不错,一身的古怪连我都看不透。如果没看错,你修的是正宗的道门心法吧?呵呵,说说你师父是谁,看看是我的哪个师侄或者徒子徒孙。”
  看着一尘道长眼里的狡黠,轻尘脑门一阵黑线。这哪像仙帝巅峰高手,这点小便宜都要占,比老孤独还要狡猾。不过经一尘道长这么一闹,大厅氛围顿时融洽了许多。
  “晚辈师父叫老孤独,真名他没说过,我也没问过。”
  “呵呵,有意思的一对师徒。你很不坏!嗯,凝雪也很不坏,就是给耽搁了几年。好了,你们先在此交流交流,也可到处走走,明天这个时候回到这里便行。我带凝雪去见见两位师叔,到时一并送你们进无量山轮回洞。”
  一尘道人衣袖一拂,两人顿时不见了身影。
  “无忧大哥,这样叫你可行?”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在擂台附近见到你时,就觉得我们将来还会再见。果不其然,才隔一天我们就在这里相聚。我痴长你几岁,你若不嫌弃便这么称呼。小兄弟——”
  “叫我轻尘就好。无忧大哥,你那四剑真的很厉害啊,当时看得我心惊胆战的。”轻尘喜上眉梢地问道。
  “轻尘兄弟也很了不起。我最后那一剑,帝境以下从没有人能够挣脱出来,你是第一个不受影响的人。”
  “你跟凝雪姐姐打架时也能看到我呀?嘿嘿,我就是刚陷进去,接着自己就醒了,我也不知道为什。大概跟我修炼的功法有关吧。”
  “能够不受我这一剑影响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无情到了极致的人,一种是单一到了极致的人。像霸天兄弟这样,就是单一到了极致的人,我最后一招对他作用不大。像轻尘兄弟这样,却是不属于这两种情况,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你是个有秘密的人。而且,我从你身上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
  “熟悉的气息?你知道我?我这番出来,一个是为了寻找属于我的道,一个就是为了弄明白我的身世找到我来处。你若知道,可否告诉我。”轻尘顿时急切起来。
  叶无忧闻言,那原本就温润如玉的面容微微一笑,顿时如同一股春风拂过湖面,在水面荡起圈圈涟漪,暖化人心。
  “听你这么说,我肯定了我先前的猜测。不过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有着共同的使命,将来还会并肩作战。只是如今的天地已经不是从前的天地,我们任重道远。”
  “为什么现在不能告诉我?还有,你刚说的使命是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并肩作战?我们的敌人是谁?我父母是不是都不在了?”
  轻尘闻言心中疑云迭起,同时也惶恐不安。他感觉自己像扑进了一团迷雾中看不清方向,而且随时可能受到躲在迷雾里的存在的攻击。一股无形的压力渐渐将他笼罩起来,让他心慌到压抑。
  “你现在还太弱小,将来你修为到了一切自然就会知道。我们一起来的,现在还活着的恐怕也没几个了,要保护好自己。”
  轻尘看着叶无忧,如果打得过的话,他早就扑上去把他摁在地上打得他变成猪头。不过当对上他那关爱的眼神时,心里莫名地就颤动了一下,突然好想哭。
  他最想要的答案,已在那怜悯的眼神里。他别过头去,把要流出的泪水生生止住,而后一点点地把悲伤的情绪收藏起来,久久不语。
  一旁的霸天看着他这样子,想安慰一下他。但想了一会,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又闭上。
  隔了一会看了看两人,发现还是那样,顿时不耐烦了起来,道:“我说你们两个男人老狗的,这脸上的表情怎么比天上的云还要变幻多端。俗话说得好,“有缘千里来相会,看谁不爽来一锤”。哪来那么多烦恼事?一锤子解决不了的事,那就两锤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安静而有些压抑的大厅,被霸天这么一顿胡扯顿时变了味。不过,那股压抑的氛围也跟着消失不见。
  “好,一切那就等我自己去探索。仇,我会自己去报。不管怎样,至少今天我看到了希望,知道我身上有着使命,也知道有人跟我一样,我不是孤零零一个人活在世上。”轻尘收起情绪,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是的,你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活在这世上。曾经我也以为,我是一个人。我非常孤独,也非常绝望。可我必须得好好活下去,把先辈们的寄托和火种传承下去。直到昨天我看见了凝雪,还有她没能躲过我最后一剑,我才知道我不是一个人。现在又见到了你,我感觉肩上的单子也没那么重。”说着展颜微微笑了起来。
  那温润如玉的容颜背后仿佛深藏着一块万年玄冰,这一笑便都融化成了水。轻尘从这笑里,看到了一股勃发的生机和灿烂。
  轰——!
  叶无忧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苍茫气息,直冲大殿上空。苍穹风卷云动有如汪洋恣肆,气势骇人。
  “突破了!”霸天看得一愣,随即脸上满是兴奋,双锤从肩上拿下来跃跃欲试。
  “霸天大哥,咱们后退点,别打扰他。”轻尘拉着霸天就往后退。
  “哦。”霸天看了轻尘一眼依言往后退了几步,不过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轰——!
  又是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响起,四周风云震荡,整个苍穹都动了起来般,波澜壮阔、气势弘大。灵气如潮汹涌澎湃,直接卷起了撼天动地的龙卷风,将叶无忧包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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