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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章 一夜畅谈心交心,万丈红尘结伴闯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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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咱们往哪走?”
  出了烟雨倾城,过了拱桥,是一个十字路口,胖雪球左看看右看看,不知所适。
  要是在以前,他从来不考虑这个问题,随便往哪走,遇到城池酒楼就能找到吃的。现在跟轻尘在一起,他突然发现有点不一样了。
  “我们往北走,找一座有传送阵的大型城市,在月底前赶到千秋山柯亭城,参加柯亭会。”
  “大哥要参加那个柯亭会呀?听说会有好多天才妖孽聚集在那,我也想去看看。雁回城应该有小型传送阵,可以传送到下一座城市。烟雨倾城内说不得就有传送阵,大哥要不要回去问问?”
  “现在时间还充裕,我们出来的目的是多经历,慢慢走过去吧。看看路上有没什么见闻。”
  “我听大哥的,大哥去哪我就去哪。”
  两人出了北城门,沿着官道慢悠悠向下一座城走去。轻尘一边走一边暗自留意着,快出城了依旧没有见有尾巴出现,暗暗松了一口气。想着仙王有仙王的肚量,不至于跟两个凡人境的小修者计较才是。
  “大哥,你等等。咱们就这么走过去吗?要不要找两头坐骑?”胖雪球边跑边问道,一身肥肉像波浪一样上下滚动起伏。
  轻尘见状不禁莞尔,正要说话,突然一阵悠扬的琴声从前方传来。
  “la、la、la、mi~,re、mi、sol、la、sol、mi——,la、la、re~,si、sol、la、si、la——”
  琴声里藏着淡淡的孤独和悲伤,似是在挽留。劝人莫要轻易离乡背井去远游,劝人珍惜拥有,怕回首物是人非空悲切。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轻尘闻声而识意,下意识呢喃着,心里长叹一声,向前走去。
  前方柳树旁亭子里,两个美丽出尘的女子正全神贯注抚着琴。她们身旁卧着一头长着龙角麒麟身,却有着雪白羽翅的灵兽。
  轻尘虽然听琴声便知道是二女,可一见到她们心头还是忍不住砰砰加速跳动起来。他顿了顿,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向亭子走去。
  “大哥,她、她、她怎么来了?不会是专门来揍我的吧?!”
  胖雪球看见亭中人,想起早上那一顿揍和她凶残的模样,不由得浑身一阵颤抖,说话都不利索了。
  “公子要走,也不跟奴家说一声吗?”
  纤柔的双手轻轻压在琴弦上,依依缓缓站起来看着他。双眸水汪汪的,语气里有些委屈和哀怨。
  “依依姑娘见谅,委实是轻尘临时起意要离去,怕大清早的唐突了姑娘,所以才不辞而别。”
  轻尘硬着头皮答道,不敢看她眼神。
  “哼,都说天下男人负心,果真是如此吗?”
  依依闻言,故作嗔怒看着轻尘。
  轻尘闻言,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心中满是愧疚。突然胖雪球扯着他的衣袖,躲到了他身后。他抬头看了看依依旁边的雨霏,见她似笑非笑、粉面含煞,不由得哭笑不得,把胖雪球拉了出来。
  “依依只是跟公子开个玩笑,倒是让公子为难了。公子可以不辞而别,我们姐妹俩可不想留下遗憾,因此特来送君一程。公子还欠奴家一个承诺,可还记得?”
  “轻尘此去,四海为家,前途未卜。他日依依姑娘如有需要,只需遣人前来告知一声。不管身处何处,轻尘也必定前来兑现诺言。”
  “有君这一句话足以!望勿忘今日之言。”
  说着突然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轻尘跟前。抬手一抓,抓过轻尘的左臂一口咬了下去。
  轻尘见状一惊,下意识缩回,却发现动弹不得。接着,一股入肉的刺痛从手臂上传来。只见依依的樱桃小嘴正咬在上面。隔了一会才心满意足抬起头来,笑嘻嘻看着他。嘴角挂着血迹,看着凄美痴怨。
  事发突然,一旁的胖雪球反应过来就要撞过去。待发现依依并无恶意,反倒有些那啥的时候,赶紧将前冲的身体扭转,背对着他们,一副“儿童不宜”的表情。
  “嘻嘻,这回公子肯定记得奴家了。”
  依依呆了呆浅笑嫣然说着。可不知为什么,胖雪球听着这笑容觉得好落寞,不由得暗道:
  “女人就是麻烦,我这辈子才不要遇见这样的女人。”
  “公子,还有雨霏呢。雨霏可不可以咬公子的右臂?”
  一旁的雨霏见状,戏谑地看着轻尘。
  “别!雨霏姑娘,女孩子家家的,要矜持,要矜持。”
  轻尘闻言一阵惊恐,然后一脸认真地说道。
  “噗嗤……跟公子开玩笑的,看你吓得。你这表情,可是很容易伤女孩子心的哦。”雨霏闻言一脸狡黠地说道。
  “好啦,雨霏不要再开轻尘公子的玩笑。我们知道公子是至情至真之人,心里引以为知己。公子要远行,我们岂有不来送行之理?古人送别,有宝剑赠英雄的说法,我们只有青玉,就送与公子当坐骑。”
  说着,依依轻柔地抚摸了一下身旁的灵兽,轻轻说道:
  “青玉乖,以后你就跟着轻尘公子。他会带你去见识人间的繁华,还有仙路的种种。将来有缘,他定能助你化形,登上大道巅峰。”
  “嗷-嗷——”青玉闻言嗷叫了两声,扭过头看着依依,眼里充满了不舍,不过还是依言走到了轻尘身边。
  “这是麒麟与白泽的后代,名字就叫青玉。它性情温和、善解人意且通万物之情。能跑能飞,速度极快。希望能为公子日后叱咤五方世界增加助力。还有,青玉现在算是灵兽,如果有机缘,它血脉进一步觉醒强化,就能变成神兽,到时便能化为人形。与其它神兽、妖兽修为到了自然而然就能化形不同,青玉的血脉好像出问题了,化形艰难无比,希望公子能够照顾好它。”
  “我呢,我呢?这有两个人呢,怎么就送我大哥,没送我呀?”
  胖雪球闻言赶紧转过身来嚷着,那快被脸上的肥肉遮挡住的眼睛东张西望、左顾右盼。
  “你?!早上被揍得还不够是吧?”雨霏一脸煞气。
  “嘿嘿,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仙子姐姐勿怒,勿怒!”
  胖雪球见状瞬间怂了,脖子缩了缩,悄然躲到轻尘后边去。
  “无功不受禄,两位姑娘厚爱,轻尘愧不敢当。我与两位姑娘相识虽是数天,承蒙多有关照。依依姑娘对在下更有援手搭救之恩,若要送礼,当是我送与两位姑娘才是。今日不辞而别,心已有愧,万万不能再接受姑娘馈赠,还请收回。”
  “公子不必推辞,我们也是受人之托,要与你结个善缘。如你不接受,我们没法交差。”依依不着痕迹摇了摇丹唇,答道。
  “结个善缘?”
  轻尘闻言一阵疑惑,问道:
  “我一个山野村夫,末学后进,是何人如此眷顾?”
  “公子不必多问,将来有缘自会知晓。”
  “如此,我若不接受,怕是姑娘不肯放行。只是此番情谊,无以为报。惟愿珍重,他日有缘再会。”说着弯腰行了一礼。
  轻尘抬头看了看依依她们,随即转过头来轻柔地抚摸一下青玉脖子上的鬃毛。青玉会意,回过头来朝依依看了一眼,“嗷……”地喊了一声,转过头来收起翅膀向前绝尘而去。
  轻尘见状一跃而起,坐到青玉背上向后摇了摇手,不敢回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是我心中已有小竹妹妹,再也装不下第二个人,只好辜负姑娘此番情意。”
  轻尘想着,心头一阵黯然。
  “大哥,等等我——”
  胖雪球见状,一跃而起,一溜烟跟了上去。
  天空突然飘起了毛毛细雨,渐渐地将远山朦胧了起来。轻尘他们的背影,也被烟雨掩盖、藏匿在了深处。而此时的雁回城,也被笼罩在烟雨之中。凉风吹拂、绿柳扶疏,静谧而迷离。
  “姐姐,人走远了,我们回去吧。”
  雨霏看着呆如石人的依依,轻声喊道。可依依就像魔障了似的,痴痴地看着被烟雨遮掩了的路,没有回话。
  雨霏见状,心里下意识问道:“值得吗?”
  旋即满脸的惆怅,跟着看向烟雨迷蒙处,眼眸深处藏着浓浓的落寞。
  不知那一句“值得吗”是在说依依,还是在问自己。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叹了一声道:
  “姐姐,人真的不见了……”
  “嗯,回去吧。不得对师父提起!”依依回过神来,叮嘱道。
  “姐姐,你就放心啦,我才没有那么八卦呢。再说,还有机会再见吗……”
  正是:
  江湖路远风波恶,万丈红尘结伴行。
  十里长亭君别去,从今夜夜怕月明。
  未知前路如何,且待后续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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