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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风云涌,绝境幸逢生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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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州城门口,沐云溪他们赶到这里时城门早已被封锁,说是要在城内追捕逃犯。至于这些人口中的逃犯,沐云溪他们不用猜也知道是他们自己。毕竟半个时辰前他们才从官兵重重包围的客栈里溜出来,此刻正藏在靠近城门口的一条小巷子里。
  他们本来是想先出城去避避风头,等过几日风声不紧了再悄悄回来。不过显然对方的动作比他们预想的要迅速得多,居然这么快就将城门给封锁了。
  “现在怎么办?这城里到处是官兵,而且那个掌柜的极有可能将我们的长相供出来。我们现在恐怕不能在城里随意走动了。”上官瑜从旁边的屋顶上一跃而下来到沐云溪他们面前。刚才他爬上房顶四处观察了一下,发现四周的街上都有巡逻的官兵,他们一旦露头就很有可能会被发现。
  面对如此境地,沐云溪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先在这里避一避。
  这个时候倒是郁清提供了一个主意,“我之前出去打探消息的时候,有人说在城西见过薛义。后来我去找了,发现那里是一个破庙,四周没什么人家,我们可以暂时去那儿躲躲。”
  听到“破庙”两个字,那种满是老鼠蟑螂的环境就立马浮现在了上官瑜的脑海中。
  那种脏乱差的地方,他这个凌云山庄的少庄主是绝对拒绝的,可是又不好明说。
  他灵机一动,想到拿沐云溪来当挡箭牌,他指着沐云溪对郁清说:“堂堂寒江城宗主,你让他住在破庙里?那儿到处是蟑螂老鼠的,能受得了吗?”在上官瑜看来,沐云溪这么个一袭白衣的翩翩公子,怎么可能受得了破庙那种残砖破瓦的地方吧。
  可是沐云溪的回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没问题!”说完还悄悄地朝上官瑜做了个鬼脸。
  “没问题”这三个字一出口,上官瑜感觉世界都崩塌了。本以为能借一借沐云溪的东风,没想到这个家伙完全不给他面子,直接了当地让他不得不接受今晚要睡破庙这个事实。而他也只能怀着极不情愿的心情跟着大家往郁清所说的那个破庙去了。
  一路上他们是左躲右闪,哪里偏僻走哪里。一边赶路一边还要躲避官兵的追捕,这一路他们走得着实有些艰难。
  等他们赶到那个破庙的时候,正午都已经过了有一段时间了。
  拖着没有午餐慰藉而饿意四起的肚子,几个人走进了这座的破庙。
  这是一座看上去荒废了很久的破庙,门上还贴着两张早已不成样子的封条。日积月累的灰尘让人已经很难辨认门口牌匾上的字迹,斑驳的墙壁和结满蛛网的房梁让人已无法回想当年它香火萦绕时的辉煌。正中的佛像也早已经残败不堪,只有那蒙尘双眼注视着这些此刻前来寻求短暂庇护的人。
  “这里怎么这么破啊!”似乎是因为这里弥漫着的灰尘,上官瑜一进到这里就开始在不停地咳嗽。
  沐云溪走过来一巴掌拍到他的背上,调侃他说:“上官公子怎么像个娇弱的大姑娘一样啊!”听到这话,上官瑜当即想回身去给他一巴掌,可惜被他巧妙地躲开了。这个过程中上官瑜又因为吸进了一大口灰尘而咳嗽得更加厉害了。
  其它人在这个破庙里大概逛了逛,发现除了前边的这个大殿以外,后面还有几间类似禅房的房间,但都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能勉强算个容身之所的恐怕也只有这座大殿了。
  几个人简单整理了一下大殿中的破瓦断木,郁清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些干净的干草铺在地上,好让大家有个能够休息的地方。
  “今晚我们真要在这里过夜啊?”上官瑜看着房梁上那密布的蜘蛛网,实在难以想象在这样的地方睡一夜是一种怎样体验。
  “不然呢?现在这样去住客栈无异于去送死。”沐云溪在铺好的干草上席地而坐,好像丝毫不在意他那一身白衣是否会沾上灰尘。
  上官瑜实在不愿在这样的环境里坐下来,即便大家都已席地而坐,他还是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可惜没过多久他的肚子就向他发出了警告。
  上官瑜肚子的动静瞬间勾起了其它人的饿意。从早上起来到现在他们基本都没吃什么东西,只有上官瑜在客栈里啃了几口包子。
  “大家出去吃点东西吧!”沐云溪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粘在衣服上的干草,“大家再四处去打听打听,看看还能不能打听到一些消息。太阳落山之前回到这里集合。”
  傍晚时分,梁文宇端着一杯茶水站在窗边,看着远处独自垂落的夕阳,似乎有所思虑。
  一抬手,一口早已凉透的苦涩茶水入口,只是这舌尖的苦涩却远远比不上此刻心中的苦愁。自打今早在福云客栈让那几个可疑的江湖人跑了之后,他已下令全城搜捕,可现在已经日落时分还没有任何收获,他实在是有些心急如焚啊。
  “参见秦王殿下!”赵成海站在门口,看样子是有什么事情前来禀告。
  “有什么情况吗?”梁文宇随口应付了一下门口的赵成海。从中午开始,他每过一个时辰会来向梁文宇报告一下搜捕的情况。
  “殿下,我们发现了那帮人的行踪!”此时已是黄昏,梁文宇本不抱太大希望。因为到了夜里,借着夜色的掩护,那帮人想要隐藏在偌大的凉州城里实在太容易了。在这最后的时刻,梁文宇没想到赵成海能给他带来好消息。他赶紧把赵成海拉进屋来,命人去重新沏一壶好茶来。
  两个人端着热气升腾的茶水,赵成海开始向梁文宇叙述他们的发现。
  “殿下,我们查到那一伙人总共有五个人,都是从江北来的。”
  “江北?”提到江北,梁文宇最先想到的就是那个和赵强密切往来的江北商人薛义。
  提到这个薛义,赵成海这里还得到了一些新的信息,“属下打听到,这个薛义是两个多月前和一支江北的商队来的凉州。可是没多久,那支商队就抛下他出关了。在那之后,这个家伙就化名曾义,开始在城里各处倒卖自己带来的货物。”
  “商队?那支商队去了哪儿?”显然此刻梁文宇对于和这个薛义有关的任何事情都十分地感兴趣。
  不过赵成海却对他摇头说:“这个还没有时间去查。”
  “那还是先说说那帮人的行踪吧。”眼看商队的问题卡住了,那他们还是先回到正题上来。
  “有人说看见那五个人去了城西的一座废弃的寺庙。”
  看来这帮人也不赖,知道梁文宇会派人搜查城里的大小客栈,居然跑到破庙去躲着了。
  “去,召集人马,天黑之前赶到那座寺庙!”梁文宇下令。
  “属下这就去。”赵成海火速离开了梁文宇的房间,前去准备人马。
  梁文宇坐在桌边,看着茶杯里飘着几丝茶叶的茶汤,手紧紧地攥着茶杯。这是他的一种决心,决心这次一定要抓住这帮人。
  与此同时,约定天黑之前回到破庙的沐云溪一行人已经全员聚齐。他们坐在简单铺摆的干草上,旁边摆着些从外边带回来的茶点,在这显得有些残破和艰苦的环境里稍稍享受一下有些悠闲的黄昏时光。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正有一大队官兵朝他们这边赶来。
  “喂,我可听城里的人说,这个破庙是个不祥之地。当年这庙中的和尚全都被马匪杀了,至今找不到尸首。”沐云溪本指望大家出去能打听到些有用的东西,没想到上官瑜这个家伙只问道这些寻常百姓之间不靠谱的流言蜚语。
  好在还有一个办事牢靠的郁清。
  “宗主,今天我出去打听到一些消息。”郁清手里拿着一块咬了一半的糕点,嘴里的还没吞下去,说话听着有些含糊不清。
  不过大家还是听到了他说的,“打听到了什么?”
  郁清喝了口水,把那块糕点完完全全咽下去才开口说:“之前小青不是听那帮官兵说过,薛义好像化名曾义了吗?我今天去查了查,我们住的那家店里之前的确住了一个叫曾义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薛义。”
  “原来这家伙改了名字,难怪我们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上官瑜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们知道他为什么改名吗?”郁清本想故意卖卖关子,吊一吊大家的胃口。可是却只有小青一个人配合他在那拼命摇着头。其它人不是一脸冷漠就是一脸有话快说的表情,他也只有识趣地继续说下去,“我打听到薛义化名曾义之后,四处在凉州城里兜售货物,而他卖的很有可能就是林阁主那支商队从江北带来的那些货物。”
  “你是说这个薛义在私贩商队货物?”上官瑜问。
  郁清点了点头。
  “这个薛义,传书回寒江城求救,自己却在这里私贩货物。”沐云溪骂道,对于这样违反规矩的家伙,他一向都是有错必罚。所以等找到薛义,让他带他们找到林楚阳的同时,他该受的惩罚是一个都不会少的。
  “那他会不会是犯了错怕受罚所以躲起来了?”上官瑜这么一说,但立马发现好像不对。因为既然薛义向他们求助,自然料定他们不知道他私自贩卖货物的事,必然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躲起来。
  “对了,我之前还了解到,赵强的聚气丹也是在薛义那里买的!”郁清嘴里塞满了糕点说起话来含糊不清,看来今天在外边没少跑,现在饿得不行。看他这个样子,上官瑜也忍不住抓了两块塞进嘴里,说起话来也是那种含糊不清的声音,“你们寒江城的人还真的……”只是这话没说完就被沐云溪堵住了嘴巴。这差点没让上官瑜嘴里的东西把他噎死。
  他赶紧拉开了云溪的手,好不容易把嘴巴里的东西咽下去,开口朝沐云溪吼道:“干什么啊?”没想到叶菱轩立马又拿了一块糕点塞进他的嘴里,再次把他的嘴给堵住了。与此同时她还迅速地吹灭了屋里的蜡烛,整个屋子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上官瑜把嘴里的糕点吞下,发觉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压低了声音问沐云溪:“怎么了?”
  沐云溪回头朝他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
  “有人来了!”
  不多时外面便火光四起,瞬间把整个破庙照得如白昼一般。上官瑜蹲身摸索着来到门边,透过门上的缝隙朝外边窥望,发现外边此时已经站满了举着火把、披甲带刀的官兵。
  “里面的人听着,这里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你们已经无处可走了。”门外的人喊着。
  上官瑜从门边跑了回来,将自己看到的告诉了他们:“这些官兵动作怎么这么快啊!现在怎么办啊?”
  沐云溪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别紧张。
  “大家四处看看有没有其它出口。”
  可是几个人四下看了一圈,发现这个破庙四周几乎都已经被官兵包围。从官兵的数量上来看,强行突围无疑是以卵击石。现在他们就像是被围困在这间破庙里的待宰羔羊,只能任由门外的官兵处置。
  “这该怎么办啊?我们真的要变成朝廷钦犯啦!”上官瑜抓着头在屋里来回踱步,看上去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不可耐。
  “先冷静,想想有什么法子?”沐云溪蹲在地上低头不语,脑子飞速运转着,寻找着能谋求一线生机的方法。可是外面的官兵依然在一遍又一遍地对他们发出警告,显然当他们失去耐心的时候,必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冲进来。
  “怎么办?怎么办啊?”上官瑜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开始这样反复地催问沐云溪。可是沐云溪依旧低头不语,显然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这下上官瑜有些急眼了,是一脚就踢在了安放佛像的石台上。
  破庙门口,为了防止里面这些人像上次在福云客栈那样逃了,这次赵成海和梁文宇是带兵把这间破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就是一只蚊子也不会让它飞出去。
  赵成海已经命人向里面发出了很多次的警告。可是面对这样的死局,都过去了小半个时辰,里面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这样的情况让赵成海的心里有一丝丝的不安。
  即便是这样的死局他也怕对方在夹缝中找到一线生机,更何况专业江湖杀手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往往会选择自杀的方式来保守秘密。
  “殿下,我怕夜长梦多,不如我们现在就攻进去吧!”
  梁文宇想了一下,他也怕时间拖长了再横生枝节,便同意了赵成海的建议。
  可是当赵成海叫来一堆人破门而入之时,事情显然又向他们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而去。
  整个大殿中,除了一地的干草和干草上散落的糕点以及蜡烛之外,几乎看不到任何人影。
  “人呢?你们不是说看见人进到这里边了吗?那现在人呢?”经历了连番的挫折之后,梁文宇的耐心显然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了。不过此刻的爆发显然也只是无可奈何之下的一声嘶吼而已。
  但嘶吼之后还是要冷静下来思考。他捡起了地上的蜡烛在手里试了试温度。从温度上判断这些人应该刚走不久,现在追或许还来得及。
  梁文宇起身,发现身后一个个都木讷地站在原地,似乎都还在准备着接受他的训斥。他也没有过多地言语,只是将从地上捡起来的那个蜡烛递到了赵成海面前。
  赵成海接过蜡烛,脑子倒也算得上灵光,很快便明白了梁文宇的意思,立即下令神策军四处搜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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